泼大雨中,在狂风中用能找到的一切——破木板、烂塑料布、甚至捡来的旧广告牌,死死压住屋顶的破洞。
雨水浇透了我们,冻得浑身青紫,牙齿打颤。
但我们没有停,像两只固执的、与天地对抗的蝼蚁。
8 变强大那一夜之后,我们都发了一场高烧。
病愈后,朝阳的眼神变了。
那份属于孩子的最后一丝天真似乎被那场暴雨彻底冲刷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锋利的沉静和决绝。
他不再满足于捡废品。
他开始留意街边那些小小的、油腻的维修铺,一站就是半天,眼睛死死盯着师傅们拆卸、修理那些旧电器的手。
“我要学这个。”
他斩钉截铁地对我说,“技术是铁饭碗。
有了它,我们才不会被一场雨就冲垮。”
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或许是用捡来的好烟讨好,或许是靠那股不要命的勤快劲,竟然真的打动了一个脾气古怪的老修理工,成了铺子里一个只管饭、不给钱的“学徒”。
他每天天不亮就去,深夜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来,满身油污,手指上常常带着新的伤口。
但那双眼睛,却因为汲取了新的知识和力量而越来越亮。
而我,白天继续捡拾废品维持最底线的生存,夜晚则在昏暗的灯光下,贪婪地啃着从旧书摊淘来的、字迹模糊的课本和捡到的过期杂志。
知识是我唯一的武器,是我通往那个“让他们仰望”的未来的唯一阶梯。
每一个字,我都像在啃噬仇人的血肉般用力铭记。
生活的压力并未因我们的努力而减轻。
房东催租的咆哮,小混混堵在巷口的狞笑,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最艰难的时候,我们连续三天只能靠捡来的、半腐烂的水果果腹。
饥饿像无数只小虫啃噬着胃壁。
我蜷缩在冰冷的铁皮屋里,听着自己肚子里咕噜噜的哀鸣,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头顶。
“林晚,” 朝阳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
我抬起头,看到他站在门口,背对着外面惨淡的天光,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手里攥着两个小小的、表皮皱巴巴的橘子。
“看!
运气好!”
他把橘子塞到我手里,那橘子冰凉,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显然是捡来的,“快吃,垫垫肚子。”
我看着他明显更凹陷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