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倒去,带落了沾着大片泥灰的裙裾。
“姑娘!”
翠竹凄厉的哭喊声拔地而起,抢上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接住她瘫软的身体。
谢婉也惊呼一声,急忙伸手搀扶:“清漪妹妹!”
谢清漪纤细的身躯像无根的浮萍,倒在了翠竹和谢婉的臂弯中,气息微弱,彻底“昏死”过去。
她方才“无意”中按住心口的素白锦帕滑落在地,沾染了烟灰与泥渍。
救火的喧嚣,宁珩粗重的喘息,柳霜儿压抑的呜咽,都在这一刻似乎被按下暂停键。
只剩下周围无数道错愕、怜悯、审视的目光,凝固在昏厥的世子夫人身上。
这一“昏”,无声胜有声。
5 虚情假意宁珩重伤垂危,被小心翼翼地抬回了宣武侯府。
府里早已翻了天,老侯爷惊怒交加之下一口血堵在胸口,病情更重了三分。
柳霜儿被安置在离主院极近的一座清净小院里,婢仆环绕,汤药不断,仿佛她才是需要极致呵护的珍宝。
而谢清漪,亦“忧思过甚”、“腿伤发作”,被抬回自己正房的寝居内,卧榻不起。
直到天色大亮,她才在榻上幽幽“转醒”。
甫一睁开眼,便对上了宁老夫人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疲惫又盛怒的眼。
“你醒了?”
老妇人的声音像淬了冰碴子,没有丝毫温情,只有压抑不住的滔天怒火。
她身上华贵的檀色裙衫还带着急火攻心未散的褶皱,手中捻动的一串沉香木佛珠几乎要被捏碎。
“谢天谢地,孙媳您总算醒了!”
老夫人嘴上念着佛,眼中的厉色却半分未减,“你既已醒来,那咱们便好好说说!
昨夜……昨夜你到底是如何做事的?!”
她猛地将佛珠往旁边紫檀小几上一拍,发出一声闷响,惊得屋里伺候的婢女们齐齐一颤。
“景瑜平日里对你如何?
供着你尊贵的程家嫡女身份,事事都肯依你三分!
可昨夜他犯浑要往那火里冲,你就不会拦着他些吗?!
你眼睁睁看着他为了一个外人伤成那般模样!
他是侯府的独苗啊!
你居心何在!
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侯府,对得起宁家列祖列宗吗!”
老夫人的咆哮裹挟着风声在偌大的寝室内回荡,手指几乎要戳到谢清漪的脸上去。
谢清漪仿佛被这雷霆之怒彻底压垮,挣扎着想从床上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