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定是你搞的鬼!”
“你先前为依依调理身体,鲛珠本就阴寒,你竟还敢暗中下此毒手!”
我如遭雷击,浑身僵直。
他竟因为我是鲛人,便认定是我害了柳依依。
“我没有!”我嘶声辩解,声音却微弱得可怜,“我从未想过害人!”
顾远风却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只茶杯,正是柳依依病发前用过的那只,也曾被我端过。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他声色俱厉,“我顾远风当年不嫌你出身不明,不顾你是异类之身,依旧娶你为妻,已是天大的恩情!”
“没曾想你竟是如此蛇蝎心肠,歹毒至此!”
字字句句,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
原来在他心中,他娶我,竟是对我的恩情。
我所有的付出,在他眼中,竟都抵不过这虚妄的恩情二字。
为了惩戒我,也为了尽快给柳太傅一个交代,顾远风下令将我囚禁在城郊一处废弃的水榭之中。
水榭四面漏风,阴冷潮湿,每日只有一个哑仆送来一壶清水,再无他物。
他这是要我自生自灭。
也好,断了这尘缘,也好。
我的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只能凭借窗外投入的微弱天光,分辨白昼与黑夜的交替。
数日未曾进食,身体的力气一丝丝被抽空。
恍惚间,我想起了东海。
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看守的仆役偶尔会在水榭外低声交谈,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我的耳朵。
“听说了吗?太傅大人已经为状元公和柳小姐择了吉日,不日就要完婚了!”
“是啊是啊,状元府早就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就等着迎新人进门呢!”
“柳小姐的病也好了,听说是用了什么仙家秘法,如今更是容光焕发,状元公对她呀,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呵。
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喜得贵子。
他已经占了两个了,想必很快就能全占了这三大喜事了。
我也算是报完恩了。
我用尽最后一丝清明,抬起颤抖的手,咬破指尖。
腥甜的血液涌出,我在水榭潮湿的墙壁上,艰难地画下我们东海鲛人与龙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