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她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慌,仿佛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而身后那个名为“习惯”的世界,正在无声地崩塌。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包里突兀地、尖锐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嗡嗡嗡——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是陈宇专属的铃声。
那铃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破了画室里酝酿的、令人窒息的暧昧气泡。
林悦浑身一颤,猛地侧身从苏然和画架之间的狭小空隙中挤了出来,动作仓促得差点带倒旁边一个倚着墙的画框。
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屏幕上“陈宇”两个字闪烁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现实压迫感。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划过屏幕,声音努力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喘:“喂?”
“在哪儿?”
陈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是嘈杂的车流和人声,显然还在外面。
他的语气是惯常的、带着点疲惫的询问,没有太多情绪,却像一根无形的线,瞬间勒紧了林悦的神经。
“……在图书馆,查点资料。”
她垂下眼,目光扫过脚下厚厚一层斑驳的颜料渍,低声回答。
“嗯。
晚饭不用等我,有个应酬,跟恒昌的人。”
陈宇的语速很快,交代事务一般,“可能会晚点回去。
你自己吃吧。”
“好,知道了。”
林悦的声音很轻。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忙音嘟嘟作响。
林悦握着手机,指尖冰凉。
她抬起头,撞上苏然的目光。
他站在几步之外,刚才那灼人的热度已经从他眼中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沉静,以及一丝清晰的、毫不掩饰的嘲讽。
那嘲讽并非针对她,更像是针对这通电话所代表的那个巨大而冰冷的现实。
“图书馆?”
他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谎言,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林悦的脸颊倏地烧了起来,火辣辣的。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无比苍白和虚伪。
画室里沉默下来,只有老旧灯管的嗡鸣声被无限放大,填充着令人难堪的空白。
刚才那几乎要冲破堤坝的冲动,被这通电话和随之而来的羞耻感硬生生压了回去,只剩下满心的狼狈和无处遁形的尴尬。
“我……该走了。”
她低声说,不敢再看苏然的眼睛,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