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那拉氏,能让这大清的天,在你动手之前,就塌下一角来!”
寝宫内,死寂无声。
烛火猛烈地跳动着,将肃顺脸上那变幻莫测、如同怒海翻腾般的表情映照得格外狰狞。
他捏着那几张墨迹斑斑的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秒一秒地流逝。
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连呼吸都屏住了,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林诗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 撞击,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
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内衫,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但她站得笔直,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死死锁定肃顺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睛。
这是一场意志的角力,是生死的豪赌,赌的就是肃顺内心那膨胀到极致的权欲和对更大蓝图的贪婪,能否压倒他对“妖孽”的本能恐惧!
终于-肃顺 捏着纸张的手指,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
那几张承载着惊世骇俗构想的纸页,无声地飘落在地。
他没有再看地上的白绫和毒酒,也没有再看那些跪伏的人。
他那鹰集般的目光,带着一种仿佛要穿透灵魂的审视,重新落回到林诗的脸上。
那目光里,有惊疑,有忌惮,有评估,但最终,被一种更加强大的、攫取一切的野心所覆盖。
“太后....”他 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重新定义某种关系的腔调,“....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道理”二字,他说得异常艰涩,仿佛承认这一点本身,就让他承受了巨大的不适。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身后那名捧着死亡托盘的侍卫,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摇了摇头。
那侍卫浑身一震, 猛地低下头,捧着托盘,悄无声息地、一步步退到了阴影深处。
那刺目的白绫和象征着终结的酒杯,也随之隐没在黑暗里。
寝宫内凝固的空气,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冰面,骤然裂开一道缝隙。
王德顺和几个宫女太监猛地抬起头, 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光芒,几乎要当场瘫软下去。
肃顺却并未理会他们。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林诗身上,锐利依旧, 却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冰冷的、 审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