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变成了模糊的呜咽声。
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佝偻着背,双手抱头,蹲在了台阶上。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随便夸两句,竟然触发了老爷爷的“回忆杀”?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红衣学姐突然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回头一看,她正指着楼梯拐角的窗户,眼神里带着一丝焦急。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窗台上不知何时放着一个小小的陶罐,里面好像插着几根……头发?
是镜中那个女人的发膏罐!
小孩也看到了陶罐,他立刻爬起来,把那只绿色螳螂小心翼翼地放进陶罐旁边的小盒子里,然后指了指老爷爷,又指了指陶罐,像是在示意什么。
我突然明白了。
这些鬼怪……似乎都被各自的执念困住了。
红衣学姐困于被霸凌的恐惧,小孩困于无人理解的孤独,镜中女人困于对长发的执念,而老爷爷……困于那道算错的台阶题。
“爷爷,”我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拐杖,轻轻递到他面前,“那道题就算错了也没关系呀,现在重新算一遍好不好?”
他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痕(虽然我不知道鬼会不会流泪),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又看了看拐杖,慢慢伸出手接了过去。
“来,”我站起身,扶着他的胳膊,“我们一起数台阶,从这里到三层,慢慢数。”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我站了起来。
拐杖再次点地,“一……二……三……”这一次,他数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我扶着他,红衣学姐在我们身后跟着,小孩抱着他的螳螂盒子蹲在台阶上看着我们,窗台上的发膏罐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十九……二十。”
数到第二十级台阶时,老爷爷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三楼的楼梯口,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光。
“二十……”他喃喃道,“原来……是二十级……”说完,他身上的中山装突然开始变得透明,像烟雾一样慢慢消散。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那笑容很温和,不再有之前的阴冷。
“谢谢你,小姑娘……”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楼梯间的阴影里。
地上只剩下那根枣木拐杖,杖头的兽头雕刻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