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老火葬场?
那地方荒废了快二十年了!
早就被划进了拆迁区,围墙都塌了大半,野草长得比人高,白天都没人敢靠近,更别说半夜!
还3号告别厅?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午夜子时……头七包裹……渗血的裹尸布……废弃火葬场……爷爷的规矩像冰冷的锁链,一条条套在我的脖子上。
去,还是不去?
巨大的恐惧让我双腿发软。
可爷爷那临死前充满恐惧的眼神,还有那三条铁律……万一……万一不去真会“要命”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同凌迟。
午夜,越来越近。
十一点半。
我咬着牙,把那块散发着恶臭的裹尸布包裹,用店里能找到的最厚的黑色垃圾袋套了好几层,又戴上两层橡胶手套,这才硬着头皮,跨上爷爷留下的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旧三轮,朝着城西的方向,一头扎进了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通往老火葬场的路年久失修,坑洼不平。
三轮车在黑暗中颠簸前行,链条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像垂死者的喘息。
路两旁是废弃的厂房和荒芜的田地,黑暗中影影绰绰,如同蛰伏的巨兽。
风穿过枯枝败叶,发出呜呜咽咽的鬼哭。
空气里那股裹尸布的恶臭,即使隔着几层塑料袋,依旧丝丝缕缕地钻进鼻孔,熏得我头晕目眩。
越靠近目的地,那股阴冷死寂的气息就越重。
终于,一片巨大、荒凉的废墟轮廓出现在视野里。
倒塌的砖墙,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荒草在残垣断壁间疯长,足有一人多高。
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主楼那破败的骨架,像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骸骨。
3号告别厅在主楼的西侧,相对独立。
我推着吱呀作响的三轮,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齐腰深的荒草,终于看到了那栋低矮、破败的建筑。
大门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离午夜子时还有几分钟。
我停在三轮车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手电筒的光柱颤抖着扫向那漆黑的门口,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浓重的灰尘味。
“咔哒……咔哒……”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如同冰片碎裂的脚步声,突兀地从告别厅那黑洞洞的门口传了出来!
脚步声很慢,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