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慌乱扑向他的人群,越过地上那些刺眼的玉镯碎片,精准地投向宴会厅那扇通往花园的、巨大的雕花玻璃门。
门外,浓郁的树影下。
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
是许淮安。
那个被我找来扮演“深情男配”、此刻本该在某个角落“黯然神伤”的“演员”。
他站在那里,像一道沉默的、即将融入夜色的阴影。
帽檐下,似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穿透玻璃门,穿透混乱的人群,无声地落在我身上。
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秒。
然后,那道身影倏然转身,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庭院深处浓郁的黑暗里。
没有犹豫,没有停留。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宴会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依旧璀璨得刺眼,却再也无法照亮这片被惊骇、混乱和巨大谜团笼罩的狼藉之地。
陆沉渊倒下了。
苏软软的手机里藏着秘密。
许淮安不告而别。
而我,站在红毯的尽头,破碎的婚纱裙摆轻轻摇曳。
喉咙处的剧痛依旧鲜明,提醒着刚才那濒死的窒息。
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蛮横地灌入鼻腔,盖过了残存在记忆里的香槟甜腻。
纯白的墙壁,纯白的床单,纯白的灯光,将VIP病房映照得如同一个巨大的无菌牢笼。
死寂,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像一只无形的手,一下下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陆沉渊躺在病床上,脸色比身下的床单还要苍白几分。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两小片疲惫的阴影,褪去了婚礼上的暴戾和疯狂,只剩下一种透支后的脆弱。
但这脆弱是暂时的,如同沉睡猛兽的假寐。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一道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带着一股刻意收敛的、清甜的花果香。
苏软软。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目光在陆沉渊沉睡的脸上停留片刻,确认他并未醒来,才转向坐在窗边单人沙发里的我。
我身上的婚纱早已换成了一套宽松的病号服,脖颈上那一圈深紫色的掐痕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刺目,如同一个耻辱的烙印。
苏软软的眼神在那淤痕上飞快地扫过,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