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焦点却像是穿透了我,落在某个遥远的、我无法触及的地方。
家里的布置。
他从不让我插手。
客厅墙上那幅巨大的抽象油画,色调冷硬压抑,跟我提议过的温暖风格南辕北辙。
我说过好几次想换掉,他只是皱着眉,不耐烦地打断:“别动,就这样挺好。”
那语气,像在维护某个不容侵犯的圣地。
还有……名字。
我叫苏晚晴。
当初第一次见面,他听到我的名字时,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快得几乎抓不住。
那时我还傻乎乎地以为,那是对我的某种认可或……好感?
一股冰冷的、黏腻的恶心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我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刺骨的寒意也没能压下那股翻腾的恶心。
我冲进洗手间,趴在冰冷的洗脸盆上干呕起来,喉咙里火烧火燎,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脸。
苍白,眼下带着熬夜的乌青,眼神空洞,写满了惊疑不定。
这就是我吗?
苏晚晴?
一个……赝品?
我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张脸。
这张被江临川冷漠对待了三年的脸。
“叮咚——”刺耳的门铃声像根鞭子,狠狠抽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浑身一激灵,从洗手间那令人窒息的镜前猛地转身。
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撞得胸腔生疼。
这么早,会是谁?
难道是江临川……回来了?
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瞬就被我掐灭了。
他有钥匙,从来不屑按门铃。
而且,他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胡乱抹了把脸,冰凉的水珠沾湿了鬓角。
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那股挥之不去的恶心感,我拖着沉重的步子穿过空旷得吓人的客厅,走到玄关。
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的,不是江临川。
是我那位永远打扮得一丝不苟、下巴抬得比天高的婆婆,周美娟。
她穿着一身昂贵的手工旗袍,外面罩着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手里拎着个精致的食盒。
此刻,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毫不掩饰地堆满了不耐烦,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手指正用力地、连续不断地戳着门铃按钮,好像这门铃跟她有深仇大恨。
又是这样。
大清早,突击检查。
我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烦躁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