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我心头一跳。
前世在乌江自刎前,那最后的惨烈一幕——四面楚歌中,楚军残部绝望的眼神,身边亲卫纷纷倒地,还有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淬了剧毒的黑羽箭!
那箭并非射向项羽,而是冲着我的背心!
射出那一箭的手……我的目光不由地落向范增那双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
疑云在我心头迅速弥漫开来。
他此刻前来,绝不是仅仅为了关心我的安全。
“夫人面色似有不安?”
范增那锐利的老眼在我脸上审视般地掠过,带着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力量。
“不过是方才听闻将军欲行破釜沉舟之举,心中一时惊悸罢了。”
我微微垂目,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思绪,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妇人该有的担忧,“将军……定能得胜吧?”
“此乃断敌粮道、自绝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奇谋!”
范增抚着雪白的长须,语气笃定,“天赐良机!
秦将骄横,士卒思乡厌战,正合我军奋力一击!
胜负在此一举,夫人不必过虑。”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信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那卷素帛看似随意地放在了靠近舆图的矮几一角,动作流畅自然。
“此间恐有不虞,老夫已为将军密定一策,稍后自会禀明。”
他的视线状若无意地扫过那卷素帛,随后再次看向我,“老夫还需去巡视一番前营布置,确保万无一失。
夫人请便。”
他拱手一礼,步履依旧稳健地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帐外,那种无形的、带着某种算计的压迫感才渐渐散去。
我的目光立刻锁定了矮几上那卷素帛。
范增密定的策略?
稍后自会禀明项羽?
前世我并未过多参与军务,对这巨鹿之战的具体谋划细节记忆已然模糊。
但一个直觉如同毒蛇般咬住了我的心:这东西,很关键!
它或许就是后世史书中那场著名的鸿门宴的诱因?
是那个毒计的雏形?
帐外鼓声更急,如同催命的鼓点,那是全军即将拔营的信号!
时间紧迫!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我快步上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解开了束着素帛的麻绳。
帛书展开,上面是范增那笔力遒劲、布局森严的字迹。
“……苏角、涉间虽分兵,然王离部二十万尚在棘原虎视,其心难测。
巨鹿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