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彻底点燃最后的导火索,将你……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藕花深处’。”
沈墨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绝望如同西湖深处的水,将他彻底淹没。
真相大白,凶手伏诛(以一种惨烈的方式)。
案子,在法律层面,可以了结了。
但他心中那个巨大的空洞,却更深了。
张岱的沉默,林素卿的冤死,林温雅的血……三百年,一个轮回。
暴力引来了更大的暴力,仇恨孕育了更深的仇恨。
真相被揭开,但代价是如此的惨痛,如此的……令人窒息。
“结案报告……”赵志国看着沈墨苍白的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会提及历史背景,但重点,会放在林温雅个人的犯罪行为上。
有些东西……太沉重了。”
沈墨明白赵志国的意思。
魏阉的罪恶,张岱的懦弱,三百年前的滔天冤案……这些历史的尘埃,太过庞大,也太过敏感。
官方的报告,只需要一个明确的、当代的句号。
他缓缓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分局大门。
外面,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西湖。
湖面上,雨丝又开始飘落,冰冷地打在脸上。
他没有撑伞,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苏堤。
雨中的西湖,烟波浩渺,远山近水都笼罩在一片凄迷的灰蒙之中。
雷峰塔和保俶塔的轮廓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沉默地注视着这片历经沧桑的湖水。
沈墨站在堤边,望着雨雾迷蒙的湖面。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三百年前那个冬夜,林素卿素衣的身影在断桥畔绝望地挣扎,咽喉插着森白的羽笔;看到张岱在书斋中,颤抖着手将血书投入火炉,火光映亮他眼中无尽的愧悔;看到顾承舟在孤山放鹤亭畔,眼神空洞地喊着“三百年了”;最后,是林温雅倒在先祖骸骨旁,胸前插着染血的羽毛笔,眼中那一抹至死未解的茫然……雨,越下越大。
冰冷的湖水拍打着堤岸。
一个穿着素色雨衣的清洁工,正费力地将湖边一个被风雨打翻的垃圾桶扶正。
桶里,除了常见的垃圾,几张被雨水浸透、糊成一团的废纸被风吹了出来,贴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其中一张较大的碎片上,依稀可见几行模糊的印刷字体,似乎是某本廉价旅游册子上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