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厚厚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没什么血色的唇。
整个人透着一股与这喧嚣格格不入的沉寂。
秦玥的视线在我身上停顿了不到一秒。
那一秒里,她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混杂着轻蔑与厌恶的情绪,如同看到脚边不小心沾上的一点污渍。
随即,那情绪被完美的面具覆盖,她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仿佛我根本不存在。
“啧,真晦气,她也来考试?”
林薇顺着秦玥的目光看到了我,毫不掩饰地撇撇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看她那丧气样,活像谁欠了她几百万。”
秦玥轻轻拍了拍林薇的手背,姿态优雅,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又宽容的笑意:“薇薇,别这么说。”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有些人,天生就是野草,命里带煞。
再怎么往上爬,也摆脱不了那股子泥土味。”
她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种残忍的天真,凑近林薇耳边,用着足以让我听清的音量,“野种也配跟我争?
放心,等高考一结束,爸爸就会把她彻底扫地出门,让她滚回她那破乡下泥坑里去。”
林薇和那几个女生立刻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刻意压低却仍显刺耳的嗤笑声。
她们的目光像细小的针,扎在我身上。
我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这痛,远不及心底那片被冰封的荒原里掀起的风暴。
养尊处优的假千金?
多么讽刺。
心脏在肋骨后面沉重地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出无数黑暗的碎片。
那是被反锁在废弃厕所里,整整一夜的绝望——冰冷刺骨的瓷砖地面,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带着铁锈和污垢腐朽气息的空气,还有门外那渐行渐远的、属于秦玥和她那帮跟班们得意又恶毒的笑声。
恐惧像冰冷的水,从脚底漫上来,一点点淹没口鼻,让人窒息。
无论怎么用尽全身力气拍打那扇厚重的铁门,喊到嗓子嘶哑出血,回应我的只有死寂,和无边无际的绝望。
那夜的冰冷与黑暗,仿佛瞬间穿透了时光,再次攫住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猛地抬起头,厚重的刘海下,那双一直刻意隐藏的眼睛,第一次毫无遮拦地射向秦玥。
那里面没有愤怒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