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各地豪商;更有不少高门显贵,派人递上名帖,言辞恳切地邀请李维赴宴、讲学,甚至隐晦地流露出招揽之意。
崔府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
崔府内的气氛,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家主崔元礼整日红光满面,笑声洪亮。
他看向李维的眼神,早已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倚重,甚至带着一丝敬畏。
议事时,必先询问“维儿有何高见?”
,态度之亲热,如同对待亲子。
曾经对李维横挑鼻子竖挑眼、斥其“妖言惑众”的二老爷崔元义和三老爷崔元信,此刻见了李维,脸上的笑容堆得几乎要掉下来,一口一个“贤侄”,谄媚逢迎之态,令人作呕。
他们仿佛完全忘记了当初的呵斥与鄙夷。
下人们更是战战兢兢,恭敬到了极点。
李维所居的小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茶水点心随时供应,进出时仆役躬身行礼的角度都透着十二万分的敬畏。
整个崔府上下,弥漫着一种对李维近乎狂热的推崇气息。
他成了崔家当之无愧的、最耀眼也最重要的“秘密武器”和“最大底牌”。
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李维,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依旧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待在自己的小院里读书、练字,偶尔在崔元礼的请求下,为“云锦轩”下一步的发展提点几句意见,也是点到即止,绝不贪功冒进。
面对纷至沓来的邀请和赞誉,他大多婉言谢绝,态度谦和却带着疏离。
这种在巨大荣耀和追捧面前表现出的淡然与克制,反而更让崔家上下和外界觉得他深不可测,敬畏之心更甚。
崔婉儿将这一切翻天覆地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她看着父亲对李维的亲厚,看着叔伯们谄媚的嘴脸,看着下人们诚惶诚恐的敬畏。
她独自坐在自己华丽却依旧冰冷的花厅里,看着窗外崔府前所未有的“热闹”景象,心中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言。
震惊?
早已被更深的情绪覆盖。
茫然?
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确实越来越看不懂。
愧疚?
新婚夜的冰冷呵斥、长久以来的鄙夷轻视,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还有…那在她心防裂缝中悄然滋生、却越来越难以忽视的…悸动?
那个在曲江宴上挡在她身前、吟诵出惊世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