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厌恶。
空气凝固了。
李维张了张嘴,喉咙干涩,不知该说什么。
打破这死寂的,是盖头下传来的声音,清脆,却像淬了冰的刀锋:“你既入我崔家门,便该守我崔家的规矩。”
那声音没有丝毫新婚的羞涩,只有命令式的冰冷,“从今日起,你睡那边。”
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纤纤玉指,指向床榻旁边冰冷光洁的地面。
旁边侍立的一个嬷嬷,立刻面无表情地将一床单薄的被褥扔在了指的位置。
“小姐…”李维下意识地开口,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心头。
他是人,不是狗!
就算赘婿,难道连一点尊严都不配有?
“闭嘴!”
崔婉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记住你的身份,李维。”
她的盖头纹丝不动,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玷污。
嬷嬷和丫鬟无声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红烛燃烧的噼啪声,和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李维站在原地,像一尊被冻僵的雕像。
他看着地上那堆单薄的、象征着他卑微地位的被褥,又看向床边那个高高在上、连真面目都不屑于让他看见的新娘。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一点点收紧,啃噬。
现代人的灵魂在咆哮,在呐喊,在疯狂地撞击着这具躯壳和这荒谬的处境。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怒吼。
最终,他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到那地铺前,僵硬地坐了下去。
红烛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地面上,拉得细长而扭曲,像一条被钉死的可怜虫。
这一夜,长安城的喧嚣与他无关,崔府的富贵与他无关。
他躺在象征着他身份的地铺上,望着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婚床,以及床上那个模糊的、冰冷的身影,胸中的憋屈和怒火如同熔岩般翻滚,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他不能这样活下去!
天光微熹,寒意刺骨。
李维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地板的坚硬和冰冷透过薄薄的被褥,早已浸透了他的骨头缝。
当第一缕惨白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他脸上时,他僵硬地坐起身,浑身的关节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新的一天,新的屈辱开始了。
没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