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积压的滞销品堆得比人还高,工人们已经三个月没发全工资了。
就在这时,车间大门 “哐当” 被撞开,陈默抱着个油纸包冲进来,眼镜片上蒙着层白雾:“夏夏!
不好了!
布料供应商说棉花涨价,要单方面毁约!”
空气瞬间凝固。
林夏手中的银针 “啪嗒” 掉在工作台上,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抓起桌上的订单合同,油墨印的 “特级纯棉布料” 字样刺得眼睛生疼 —— 这是和柳红约定的面料,临时换布肯定会影响效果。
“走!”
林夏扯下围裙,“去供销社!”
她记得前世县城供销社有批库存的确良,虽不是纯棉,但质地轻薄透气,说不定能应急。
供销社仓库里弥漫着樟脑丸的气味,林夏在积满灰尘的货架间穿梭,终于在角落发现那批米白色的确良。
正想招呼陈默帮忙搬运,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冷笑:“哟,这不是林家丫头吗?”
张主任倚在门框上,新换的中山装笔挺,只是领口还残留着没洗净的茶渍。
他自从被停职后,不知怎么又调到供销社当副主任,此刻正把玩着手中的搪瓷缸,缸沿缺了个口,和他露出的半截金牙一样刺眼。
“张主任,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林夏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谈生意?”
张主任踱过来,皮鞋碾过地面的稻草发出 “咯吱” 声,“这批布我早留着给县剧团用了,柳红老师可是点名要的。”
他凑近时,林夏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混着廉价香水的味道。
陈默突然挡在林夏身前:“你这是公报私仇!
我们有优先购买权!”
“优先?”
张主任将搪瓷缸重重砸在货架上,惊飞了梁上的麻雀,“供销社的规矩,价高者得。
听说你们服装厂快倒闭了?
拿什么和别人抢?”
林夏盯着他嘴角的酒渍,突然想起前世他被双规时,从家里搜出的金条就藏在这种搪瓷缸底。
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柳红的演出邀请函:“柳红老师指定用我们的旗袍,您要是卡着布料,耽误了演出......”张主任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狞笑:“那又怎样?
反正布料我不卖。
除非......” 他的目光在林夏身上游移,“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