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碗和水盆。
第二天傍晚,当他被刺耳的手机闹铃惊醒,挣扎着坐起来时,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气味直冲鼻腔。
猫砂盆!
他忘了清理!
那气味几乎凝成了实质,在狭小的客厅里弥漫。
同时,他听到了压抑的、愤怒的呼噜声。
灰豆站在茶几上,背对着他,尾巴像钢鞭一样用力地左右抽打着桌面,发出“啪啪”的脆响,每一记都敲在李晖紧绷的神经上。
它面前那个本该装着晚餐罐头的碗,空空如也。
一股不好的预感刚升起,灰豆猛地转过身。
琥珀色的猫眼里不再是平时的傲娇或嫌弃,而是燃烧着被彻底背叛的熊熊烈火,那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出来。
“李——晖——!”
沙哑的咆哮声炸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尖锐刺耳,“公约!
公约!
你签的公约是厕纸吗?!
水呢?!
罐头呢?!
厕所呢?!
你想毒死喵还是熏死喵?!”
李晖被吼得脑子嗡嗡作响,宿醉和熬夜的头痛瞬间加剧,烦躁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揉着太阳穴,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耐烦:“项目…最后几天…忙疯了…晚点…晚点就弄…晚点?!”
灰豆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尖锐,“又是晚点!
你永远都在晚点!
借口!
都是借口!”
它激动地在茶几上踱步,爪子把桌面挠得吱嘎作响,“喵受够了!
受够了你的敷衍!
受够了这猪窝!
受够了当空气!”
它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直直地盯着李晖,那双猫眼里燃烧着决绝的火焰,一字一顿,清晰地宣告:“李晖,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
你再这样,我就离家出走!
找个真正爱我的、把我当宝贝的铲屎官!
你信不信?!”
“离家出走”四个字像冰锥刺进李晖混乱的大脑。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灰豆那张写满“说到做到”的猫脸,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想反驳,想解释项目的压力有多大,但话到嘴边,又被灰豆眼中那冰冷的失望堵了回去。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哑声道:“…知道了,别闹。”
就在这时,刺耳的门铃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像警报一样划破屋内紧张的对峙气氛。
李晖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门边的可视门铃屏幕——屏幕上赫然是他爸妈笑容满面的脸!
“小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