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羞恼。
墨九骁望着她这副娇憨模样，终于松开手，低哑的笑声里满是纵容：“好了，不逗你了。就送你件礼物，略表谢意。”
话音刚落，一枚荔枝大小的夜明珠便轻巧地落在蓝末晞掌心。
莹润的珠光流转，映得她指尖白皙如玉。
蓝末晞心头猛地一跳，上一世，这般大的夜明珠，整个皇宫也仅有皇太后拥有一颗。
她抬眸，眼底潋滟的波光里交织着震惊与惶惑：“殿下，此物贵重，臣女……不敢受。”
“既不能光明正大下聘，便让它暂代本王心意。”他忽而直起身，眉宇间那抹柔情转瞬化作凛冽寒霜，“五日后，花轿会有一场‘意外改道。至于申家兄弟——你的连环计天衣无缝，当无纰漏。”
蓝末晞羽睫轻颤，正欲颔首，却听他话锋陡转：“蓝家既让你姐妹二人同嫁一夫，又对外宣称你是养在嫡母名下的长女，按《大召礼典》，嫡长女理当凤轿先行。”
“不。”她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他人婚事，“我的轿辇，会跟在颜姝之后，大夫人不会给我这份尊荣。”
——就像前世那样。
嫡庶之别是刻在骨子里的枷锁，纵使为了皇家这门亲事，太傅府将她记在嫡母名下，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姚玉兰岂容她的轿辇越过心头肉半步？
这吃人的礼法，从来都是为尊贵者书写的。
没人会质疑姚玉兰的决定，更不会有人为她争先后。
墨九骁凝视她片刻，忽而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眸与他对视。
他的指腹温热，力道却不容抗拒：“晞儿，本王是越来越看不懂你，却也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夜明珠柔和的光晕洒在他身上，将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衬托得愈发俊美无俦。
蓝末晞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呼吸微乱：“请殿下相信臣女，臣女既然要和九殿下合作，便绝不会伤九殿下半分。”
墨九骁低笑，拇指在她颊边轻轻摩挲了一下，嗓音低沉：“自然是信的。”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毕竟，你都要嫁我为妻了。”
蓝末晞一怔。
嫁给他分明是权宜之计，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可此刻墨九骁举止逾矩，言语暧昧，倒像是……
她尚未回神，便对上墨九骁探究的目光。
月光下，他的眼神锐利如刃，似要剖开她的伪装——她当真只是为了那凤后之位吗？可此刻，银辉洒落，映得她眼眸清澈如水，是他从未见过的干净。
墨九骁忽然意识到，自己本不必亲自来这一趟。
可他还是来了。
“你是如何断定，马政使是三皇子的人？”他忽然问道，指尖仍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下颌。
蓝末晞眼睫轻颤：“自然是让摇光查到的。”
墨九骁低笑出声。
谎话。
这马政使藏得极深，明面上，墨瑾瑜极少与之接触，即便是他，也不敢从查到的蛛丝马迹中断言马政使的立场。
摇光查到的，自然不如他所知道的深，就凭借摇光的区区几句话，蓝末晞如何探得这般辛秘？
“听说禹琬柔与蓝颜姝站队，”他话锋一转，指腹擦过她的唇角，“自你回府，她没少为难你。”
他俯身，气息灼热，“你布这一局，莫不是，只是为了报复她？”
蓝末晞微微垂眸：“若臣女说是，殿下信吗？”
自然不信。
她分明是要搅动朝堂风云，又岂会困于后宅私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