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怒了,又是一番争吵。
是李玉材以她娘年纪大,又许久没回村为由将人哄好了,只答应多过一日,明天一早就回县城。
没成想,这下是回不去了。
丫鬟婆子是自楚云怀孕就一直跟着的,知道她是情绪不稳再加上舟车劳顿动胎气,当即就熬起了补身子的汤,人参和处理好的肉食材都是来时自带的,只有水是取的村里井水。
熬好盛出来正赶上楚云反胃不适,将碗推到了一旁。
正好李玉材出来,见锅中还有,也没多想,就先端起来喝了。
哪知那毒厉害的很,刚下肚碗还没放下就开始发作,口吐白沫,眼珠子上翻,吐着吐着就开始吐血。
主仆三人惊慌失措,想起找村民寻郎中的时候人已经断了气。
死了人,村民也吓的不轻,一嗓子把附近乡亲都喊了过来。
刘婆子和钱香玉就是这时候回来的,眼见儿子中毒,刘婆子尖叫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婆子话的说的有条不紊,也没瞒着一星半点。
“差爷,从我们回来到姑爷中毒,经过就是这样。若是我家姑娘和姑爷只是拌嘴而已,若是感情淡了也不会怀胎八月,明知婆母不待见还跟着回来祭祖。
不说这些,在村里,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就是再大的胆子也没人敢下毒杀人。”
有钱人弄死个人还真能悄无声息的,村长皱眉。
这时那刘婆子却像猛地回了魂般,两眼猩红,恨恨瞪着三人道。
“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毒妇,就是她害了我儿!”
“一定是她恨玉材出手打她,恨老婆子我不待见她才下毒害了我儿!烂心肠的毒妇,有什么你冲着我老婆子来!那是你孩子的爹啊,你个毒妇!好狠的心!”
“玉材,我的儿啊!你当初就不该娶这恶毒的贱人啊!”
刘婆子一下一下捶着心口,恨得入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钱香玉扶着她,悲痛欲绝。
“楚家老爷一直看不上表哥,不满女儿嫁到李家来,那马车上吃的喝的都是楚家人准备的,不是她还能有谁?”
刘婆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可能下毒。
东西又是楚家人准备的,而且事发当时刘婆子和钱香玉都不在,真相一目了然啊。
有钱人看不起穷小子,就算不是玉材媳妇,也是楚家人提前布置好的。两口子还吵过架,这样动机也有了,村民又开始激动了。
“毒妇,这两口子哪有不拌嘴的?牙还会咬着舌头呢,吵个架就下毒杀人,简直蛇蝎心肠!”
“这种毒妇就该浸猪笼!”
“不能放过她,绝对不能放过她!”
赵文和许池对视一眼,上前在李玉材身边蹲下查看。
从中毒到死亡时间极短,是剧毒,下毒之人根本没想留抢救的时间,这得多大的仇恨?
刘婆子不可能害儿子,楚云主仆就算想杀人也不会明晃晃在村里动手。
各执一词,双方都有理。
这么说来楚家的问题就更大些了,不满女儿嫁给一个乡下泥腿子,想方设法除之后快?
两人再次交换眼神,起身道。
“我们二人是云水县衙门巡检司的人,来龙去脉我们已经知晓,你们先跟我回县衙,由县令大人查明真相后,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查明真相而已,这话没偏向任何一个,钱香玉却神情激愤地道。
“不行!楚家也是县城的,谁知道衙门会不会包庇她!我们只是乡下的穷百姓,就算天大的冤情也硬不过县城里的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