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晨露般清香的栀子花放在碑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萧然,”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如同流淌在石缝间的冷泉,“迟来的歉意,你收到了吗?”
风穿过墓地旁几株高大的古树,枝叶婆娑,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无声叹息。
“今天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栀子花。”
他伸出手指,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少年光滑的脸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底最深处。
那张永远定格在青春飞扬时刻的笑脸,此刻成了他心头一道无法愈合、日夜渗血的伤口。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季凉川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绷紧的琴弦被无形的手指拨动,“很快,你就不会孤单了。”
这句话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承诺,沉甸甸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冰冷的墓碑无法回应,只有照片里沈萧然永恒的笑容,天真无邪,全然不知这漫长岁月里累积的苦痛与行将爆发的风暴。
***季凉川的思绪被墓地的冷风拉扯着,瞬间飘回了遥远的过去。
那时,他还是个满脸不耐烦、被父母硬拽着去沈家拜访的别扭少年。
沈家的小花园里,一个像玉雪团子般精致的小男孩,一见到他,立刻跌跌撞撞地扑过来,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子,奶声奶气地喊着:“小姐姐!
漂亮的小姐姐!”
季凉川当时脸都黑了,趁着大人走开,一把揪住小男孩软乎乎的脸颊,恶声恶气地纠正:“看清楚!
我是男的!”
谁知那个叫沈萧然的小团子,一点儿不怕,反而咯咯笑起来,语出惊人:“没关系呀!
那我以后长大了,就做哥哥的新娘!”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全是纯粹的信赖和欢喜,没有丝毫杂质。
季凉川愣住了,满腔的烦躁莫名地被那亮晶晶的眼神浇熄了一角,他松开手,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耳根却悄悄红了。
从那天起,命运的丝线就将他们紧紧缠绕。
季凉川年长一岁,骨子里的护短天性,在沈萧然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萧然被花园里的刺藤划伤了手,他会板着脸笨拙地给包扎;萧然被高年级的小巫师嘲笑个子矮,他二话不说就用天使族特有的气势把对方吓跑;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