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易燃的网。
金漆神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眼角的笑纹里积着十年未扫的香灰。
好大个伸出拇指,蹭掉神像嘴角的灰 —— 那里曾有块刀疤,是他年轻时跟狗仙扭打留下的。
“你看,” 他对着神像低语,“他们连你脸上的疤都镀成了金。”
汽油泼在供桌上时,烛火晃了晃。
香灰被冲开,露出底下斑驳的木纹,像具剥了皮的尸体。
火苗窜上帷幔的瞬间,好大个忽然想起六十年前那个破庙之夜,狗仙的剥皮刀也是这样映着油灯,在小狗崽的眼睛里晃出细碎的光。
“快跑!
疯子烧庙了!”
赵婶的尖叫刺破夜空。
村民们举着手机赶来时,火势已经吞没了前殿。
有人拨打 119,却被村长按住手腕:“你想让消防队亵渎仙庙?”
更多人掏出手机,镜头对准火场,闪光灯在浓烟里明灭,像极了狗仙做法时跳动的符纸。
“苟仙显灵了!”
有人突然跪地磕头,火光照得他脸上的皱纹通红,“这是给咱们的警示!”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没人注意到火海中的身影 —— 好大个背靠神像,任火舌舔舐他的裤腿,手里攥着半截拐杖,那是他用了三十年的打狗棍。
我在人群外捏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手机屏幕上,“疯子火烧苟仙庙” 的直播热度正在飙升,弹幕里满是 “遭天谴活该死” 的留言。
画面里,好大个的头发蜷曲着燃成灰烬,可他的笑却越来越清晰,像要把整个黑夜照亮。
木梁倒塌的巨响中,我听见他喊:“假的!”
这声音穿过三十年的疯癫,穿过六十年的谎言,震得香炉里的香灰簌簌落下。
神像的金漆在高温中起泡剥落,露出底下粗糙的石面 —— 那是狗仙当年从乱葬岗搬来的无名尸身墓碑。
天亮时,废墟上只剩半截拐杖,焦黑的杖头还缠着半块红布条,是我十岁那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村民们围着灰烬议论纷纷,赵婶抹着眼泪:“苟仙一定是去天上告状了,不然火怎么会烧得这么旺?”
村长清了清嗓子:“大家放心,新庙咱们要修得更气派,地基里得掺上朱砂,镇住邪祟……”我蹲在灰烬里,指尖触到块滚烫的残砖。
砖面上隐约有焦黑的字迹,是好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