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作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他所谓的“保护”,更像是一种懦弱的逃避。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羞愧、震动和难以言喻酸楚的情绪,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胸腔,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猛地转身,冲进卧室,从衣柜最深处翻出那包被他藏起来的画纸和颜料,又从床底下拖出那个装着昂贵画材的未拆封包裹。
他像个笨拙的孩子,把它们一股脑堆在客厅的地板上,对着那幅装在朴素画框里的橘皮手稿,怔怔出神。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母亲房间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撕心裂肺的沙哑,紧接着是呼吸机尖锐刺耳的报警声!
周野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瞬间被恐惧攫取。
他丢开手里的东西,几步冲进房间。
母亲靠在轮椅上,脸色是骇人的青灰色,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艰难的哮鸣音,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呼吸面罩上的雾气浓得化不开,心电监护仪的屏幕疯狂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妈!”
周野的声音都变了调,他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检查呼吸面罩的导管是否通畅,手指颤抖着去按呼叫铃——才想起家里的紧急呼叫装置早就坏了。
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把扯过旁边的毛毯裹住母亲,弯腰将她瘦小的身体打横抱起。
母亲轻得像一片枯叶,在他怀里微弱地喘息着。
他冲出家门,甚至顾不上换鞋,光脚踩在冰冷的水泥楼梯上,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破旧的小货车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
周野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捏得死白,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后视镜。
后座上,母亲蜷缩在毛毯里,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廓起伏。
每一次呼吸机的警报声都像鞭子抽打在他心上。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刺眼。
医生护士快速围上来,迅速将母亲推进抢救室。
沉重的门在周野面前“砰”地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光着的脚底沾满了灰尘和冰凉的水渍。
他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揪扯着,试图用疼痛驱散那灭顶的恐惧和无助。
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刺鼻,盖过了他记忆中残留的橘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