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的第一天,我就偷偷溜去了后山。
梅林果然开得正好,红的白的粉的,远远望去像片彩色的云。
我在树下转了好几圈,却没看见既白的身影。
“骗子...”我踢着石子嘟囔,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
抬头一看,既白正坐在树杈上,手里拿着半截梅枝,笑得见牙不见眼:“小施主在找什么?”
“你!”
我又惊又喜,“快下来!”
他灵活地跳下树,僧袍上沾满了花瓣。
我这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是只通体雪白的小奶猫,正扒着他的衣襟“喵喵”叫。
“这是...”我瞪大了眼睛。
“寺里母猫刚生的。”
既白把小猫递给我,“我想着...你可能会喜欢。”
小猫软软的身子贴在我手心,温暖得让人想哭。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头,它立刻用脑袋蹭我的手指,和小雪一模一样。
“它还没有名字。”
既白说。
我看着小猫琥珀般的眼睛,突然有了主意:“叫...叫糖球吧。”
“因为爱吃糖?”
“因为...”我红着脸小声说,“因为你给我的糖治好了我的病。”
既白的耳朵尖一下子红了。
他假装咳嗽两声,转身去折梅花:“这枝开得好,给你。”
我们坐在梅树下,糖球在我膝头打呼噜,既白给我讲《金刚经》里的故事。
他说佛祖割肉喂鹰时,我吓得直捂眼睛;他说菩萨舍身饲虎时,糖球“喵”地叫了一声,像是也被感动了。
“其实我不太懂。”
我老实承认,“为什么非要伤害自己呢?”
既白拨弄着腕间佛珠:“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你将来也会...割肉喂鹰吗?”
他愣住了,眉间那点朱砂微微皱起:“我...我不知道。”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糖球似乎察觉到了,用爪子去够既白的佛珠,把串绳都抓散了。
十八颗菩提子“噼里啪啦”滚了一地,我们手忙脚乱地去捡。
“这颗滚到石头后面了!”
“那儿还有一颗!”
找齐后,既白盘腿坐下重新穿佛珠。
我抱着糖球在旁边看,突然发现他手指上有道新鲜的伤口。
“你手怎么了?”
我一把抓过来看。
既白想抽回手,却被我死死拽住:“没什么,抄经时被纸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