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压城的清晨,悄无声息地走了。
我跪在榻前,轻轻地靠着他。
双手止不住地发颤,握着他已然失温的手,试图将他的手重新染上温热。
可惜,我的手也是冰凉的。
我终是没能佑他平安。
3 母子情深夫君下葬后,我的生活好像乱套了。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如今我又成了无主之物,季家又惦记上我了。
我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
但我装得不好,亲人的算计更是让我身心俱疲。
“娘亲,不开心就不要笑。”
卞兆宁仰起头,皱皱巴巴地看着我。
“很丑。”
我看着怀里软软的孩子,忍着心里的酸胀。
“是吗?
丑的话,你就不要娘亲了吗?”
卞兆宁睁着他的大眼,抱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强调。
“喜欢娘亲,娘亲要开心,要漂亮。”
……“最喜欢安安,所以你要平安。”
透过儿子稚嫩的眉眼,我恍惚间看见了新竹。
那个赤诚得让人想哭的少年。
他在的时候,我一直平安。
他离开了,我就陷入了更深的漩涡。
我快速地眨掉眼里升腾的水汽,将兆宁搂得更紧。
“嗯,娘亲知道了,让宁儿担心了。”
“娘亲会好好的,陪我们宁儿好好长大。”
连同夫君那份一起。
我从身边的布篓子里拿出一只布老虎。
“之前你缠着你爹爹要的老虎。”
“你爹爹给你做了大半。”
“娘亲把它做完,以后让小老虎帮爹爹保护你。
怎么样?”
卞兆宁抓着这只不完整的布老虎,轻轻地许下沉重的诺言。
“娘亲,我也会,帮爹爹,保护你的。”
我听着他软软的声音,说着暖心的话语,眼眶瞬间湿热。
“好,娘亲相信你。
我们宁儿以后会比爹爹还要厉害。”
我很感谢,新竹为我的生命留下了一颗糖。
4 婆母忠告也许不止一颗。
婆母也差人来唤我。
我让人顾好昏昏欲睡的兆宁,起身前去青云苑。
我算算时间,应该是季家人又闹了。
虽然我早同婆母讲过,我并无改嫁的意愿。
但女子的一生几乎全系于婚姻。
谨慎些,对大家都好。
我立于婆母跟前,等待她的问询。
静默许久,都无人起头。
婆母单手撑着太阳穴,似是有些疲累。
也对,中年失独,哪有看上去那般自如。
我上前轻轻帮她按揉穴位,尝试缓解她的难受。
“安安。”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