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宫医署院子里的棠梨树下吹着凉风。
这是我每天难得宁静的时刻。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我以为是娘。
“娘,我想再坐会。”
“是我。”
我心中猛地一震,回头看去:“言公子!”
他伸出手,那里躺着两个精致的瓶子:“抚痕霜,涂了不留疤。”
我犹豫片刻,还是接下:“谢谢。”
他没走,反而在我旁边坐下:“朝阳娇纵惯了,做事没有分寸,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没说话。
言澈微笑:“人活在世上,哪能事事顺遂,忍者方成大事。”
“韩信受胯下之辱,勾践卧薪尝胆,如今的忍辱负重不过是为了以后涅槃而蓄力。”
言澈说话声音很轻,可每一句都敲在我心尖。
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去结束自己的生命。
太不值得了。
我不信这辈子永无出头之日,只要有一个机会,我必能冲破牢笼,成为遨游四海的凤凰。
而现在,我能做的只有蛰伏。
9
日子一晃几年过去。
皇帝如往常一般来清阮宫,还是我在一旁伺候。
三公主撒娇道:“父皇,不日女儿便及笄了,这驸马你可有人选?”
皇帝逗趣道:“什么驸马?你在寡人身旁待一辈子就好。”
“不嘛,女儿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父王错了。”
我知道三公主让我在一旁看着的用意。
她想让我看看我渴望得到的父爱对她来说,唾手可得。
可我早就没有欲望了。
父爱?最虚妄的东西。
皇帝摸着胡子:“朕知道你喜欢言家那小子,等你及笄,朕就为你们赐婚。”
言家那小子?
言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