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我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信封还未拆开,我就已经猜到了这是谁送来的。
自从上次沈知言离开之后,我也从朋友处断断续续听过他的消息。
他回国之后,将自己全身心投入进工作里面。
因为强度太大,又不爱惜自己,患上了病。
我缓缓打开那封信,信上的字力透纸背,却又带着几分病态。
“枝枝,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了。
以前总觉得时间很长,长到可以肆意挥霍你的爱意。”
“现在才懂得,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便是一生。”
“我变卖了自己在沈氏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你。”
“你可以拿着这笔钱去成立一个基金会,资助那些像你一样有梦想的人......”我将信纸小心翼翼折好,放在抽屉最深处。
然后按照沈知言的遗愿,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做好这一切后,我便在温予安的鼓励下着手准备自己的个人画展。
画展开幕的前夜,我忐忑地将所有物品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生怕会出一点点差错。
温予安上前握住我的手,感受着从他掌心中传来的温度,躁动不安的心慢慢变得温暖。
“别紧张,我们枝枝是最棒的小画家。”
我回握住他,感受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画展开幕当天,一大早,教授就领着一帮学生鱼贯而入。
他扶了扶眼睛,目光在展厅中央的作品上停留许久。
“当年我就觉得你的画很有灵气,但是少了些希望的味道。”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与我并肩站立的温予安身上,“现在看来,你已经遇见了可以照亮作品的人。”
我对他鞠了一躬,“当年,还要多谢老师鼓励。”
他欣慰地笑笑,转头给其中的学生一个暴栗,“看看你们师姐的作品,再对比一下你们的。”
“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我和温予安对视,相视而笑。
紧随导师其后,又进来了许多陌生人。
每一副画似乎都能让不同的人忆起不同的画面。
虽然是我的作品,映照的却是参展的人自己的记忆。
他们围绕在我不同的画作前,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混着铅笔速写的沙沙声,在展厅中回荡。
“第三展厅有惊喜。”
温予安凑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随他推开第三展厅的门,满墙的便利贴映入眼帘。
上面的笔迹都很稚嫩,擦色蜡笔歪歪扭扭地涂鸦着各种图案,一看便是出自小孩子之手。
“是基金会的孩子们送的。”
温予安从背后环住我,“他们都很感谢你。”
展厅穹顶突然撒下耀眼的灯光,将整面墙都映得如梦似幻。
来参展的人爆发出剧烈的掌声。
我回望着温予安的脸,眼眶渐渐湿润。
我想,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