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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个幽灵,像一个备份的心跳。
她每天重复同样的生活:起床、便利店、回家、关灯。
没有任何人跟她说一句完整的话。
甚至连顾客都只抬眼瞥她一瞬,然后丢下一句:“加热,不辣。”
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16我开始明白了。
她的断点不是一场剧烈的事件。
而是千刀万剐的“无视”。
是被活生生削去痕迹的过程。
被人群淹没,被镜头跳过,被语言滑过去。
她活着,但像背景板。
她的一切都在被这座城市“低速删除”。
某天晚上,她站在地铁口,等雨停。
雨没停,她也没动。
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路灯的一部分。
我忽然意识到这就是她被城市判定为“可消化”的时刻。
不是她不努力,不聪明,不善良。
而是她的“被感知度”,低到了临界值。
我忍不住冲她喊:“喂!
你还活着!”
但她听不见我。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也开始消失了。
我低头看手臂皮肤正慢慢褪色,像照片被晒退。
如果我再不“连接”她,我也会在这段断点里被抹去。
我必须让她“看见我”。
忽然,我想起摊主说的那句话:“你得找到她最后一次‘想要被看见’的时刻。”
我开始翻找她留下的每一点痕迹。
便利店的便签本,她写过一句话:“有人能听见我吗?”
一个字被按得很重:“我”。
我盯着那页纸,深吸一口气,把它撕下来,贴在柜台玻璃上。
她回来时,看见了。
她的手,忽然一顿。
第一次,她的眼神里,有了疑惑。
她在问:谁写的?
她终于“感知”到我了。
我朝她走去,一步一步,拼尽全身的存在感去靠近她。
她的眼神终于穿透那层封闭,看向了我。
嘴唇微微张开,像在说一句话:“你……是谁?”
17她说:“你……是谁?”
我听见了她的声音,清晰,微弱,像寒夜里一根点燃的火柴。
我的喉咙发紧,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看着我,像是第一次看见另一个人。
又像是看见一面镜子映出她已经遗忘太久的自己。
我走近她,轻声说:“我不是谁。
我只是还记得你。”
她眨了眨眼,眼神忽然警惕起来,后退一步:“你别靠近我。”
她声音颤抖,像是怕我会撕破她用来遮住孤独的那层纸。
我没有再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