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着他的体温渐渐流失,“你说过要盖带桃花树的屋子,你说过要带我去看蜀锦...”沈砚秋抬手,替她拂去眼泪,指尖却再也没有力气。
“禾娘,答应我...”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好好活下去...替我看盛世...看我们的孩子...”姜禾拼命点头,却看见他的目光渐渐涣散,最后落在她发间的木簪上,嘴角还带着笑。
一声巨响,地窖坍塌。
姜禾抱着沈砚秋的尸体蜷在角落,感受着泥土纷纷落下。
她摸出他怀里的红绳吊坠,碎片上还沾着他的血,与她掌心的血混在一起,在木簪上晕开一朵血色桃花。
天亮时,搜救的官兵扒开废墟。
姜禾抱着木簪坐在瓦砾中,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边。
她的裙角浸着血,小腹传来阵阵钝痛,却感觉不到疼。
“姜姑娘!”
春桃的哭声传来,“您没事吧?
沈大人他...”姜禾抬头,看见太子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
她缓缓起身,将木簪递给太子:“这是他要的东西。”
太子接过木簪,却在看见“禾砚”刻字时,眼神微变:“他...有没有说什么?”
姜禾摇头,想起沈砚秋最后那句“替我看盛世”。
原来他早就知道这是死局,却仍要以命换她周全。
三个月后,叛乱平定。
姜禾独自站在青禾里的桃树下,树上挂着沈砚秋的暗卫腰牌。
她的小腹已微微隆起,手中攥着三匹蜀锦——那是沈砚秋用命换来的赏赐。
“娘,这是什么?”
三岁的孩子指着墙上的木簪。
姜禾摸着孩子的头,轻声说:“这是爹爹留给我们的礼物,上面刻着‘禾生砚底,砚护禾安’。”
夜风拂过,桃花纷纷扬扬地落。
姜禾仿佛又看见那个清瘦的少年,蹲在柴房里刻木簪,听见他说:“禾娘,下刀要稳,像这样...”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有些离别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永恒。
盛世终于来了,青禾里的禾苗长势喜人,桃花每年都开得极盛。
只是那个说要“脱去衣甲来娶她”的人,永远留在了那个烽火漫天的春夜,化作了她发间的木簪。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