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要补。
此刻毛线针在她指间翻动,红绳手链滑到小臂,露出道淡色疤痕。
“这疤……”我脱口而出。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臂,笑了笑:“高中时骑自行车摔的,姐背着我去医院,路上一直哭,说‘妹妹要是留疤了,我就把自己的胳膊也划一道’。”
毛线针穿过破洞,橘色的线在灰色毛衣上织出朵歪歪扭扭的花,“后来她真在自己手腕上划了道,虽然很浅,却骗了我好多年。”
我喉咙发紧,想起妻子确实有个几乎看不见的疤,我曾以为是蚊子咬的。
涟漪把织好的毛衣叠整齐,放在沙发上,忽然说:“姐夫,其实他们说的那些……”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都知道。”
窗外下起小雨,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糖豆在婴儿床里翻了个身,发出梦呓般的嘀咕。
涟漪起身去关窗,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我突然想起妻子临终前那封信,她说“涟漪总说你眼里有星光”,此刻借着路灯,我看见涟漪睫毛上的水珠,像缀着星星的露水。
“让他们说去吧。”
我把投诉信删掉,起身给糖豆盖被子,“等糖豆长大,会知道他有两个拼命爱他的人。”
涟漪转身看我,红绳在手腕上晃出个圈,水滴吊坠碰到我的手背,凉丝丝的。
她没说话,却在路过我身边时,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像姐姐安慰弟弟那样。
周末去幼儿园接女儿朵朵,秋雨突然倾盆而下。
涟漪把糖豆裹在雨衣里,我撑着伞护着朵朵,四个人挤在伞下慢慢走。
朵朵忽然指着涟漪的头发笑:“小姨的头发像水草!”
涟漪也笑,水珠从发梢滴在朵朵书包上,开出深色的花。
“爸爸,为什么小姨住我们家呀?”
朵朵仰着脸问,睫毛上挂着雨珠。
我看向前方水洼里的倒影,涟漪的侧脸和妻子重叠在一起,她们都有同样弧度的鼻尖。
“因为小姨是我们的家人啊。”
我说,伞骨又向她们那边倾了倾,“就像爸爸和妈妈,永远都是一家人。”
涟漪猛地抬头,雨水顺着她下巴滑落。
她怀里的糖豆突然伸手,抓住我垂在胸前的钥匙串,上面还挂着妻子的情侣钥匙扣。
涟漪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枚褪色的小熊,低声说:“对,永远都是。”
雨越下越大,伞下的空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