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声,每一下都震得头顶的梁木簌簌落灰,仿佛整座屋子都在鬼面熊的爪下瑟瑟发抖。
“这畜生的肩胛骨比钢条还硬。”
爷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佝偻的脊背紧贴着土墙,布满裂口的手指在铁锹把上蹭了蹭,像是要把掌心的冷汗蹭干净。
铁门与砖墙的缝隙间,红土碎末雨点般簌簌掉落,混着熊爪抓挠的刺耳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瘆人。
我数着心跳,感觉胸腔快要被恐惧涨破,奶奶怀里的温度不知何时变成了冰凉,她脖颈处的动脉剧烈跳动,隔着皮肤都能感受到那份慌乱。
“老头子,这门框撑不过十下!”
奶奶的声音带着颤音,话音未落,撞击声骤然停歇。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屋檐下的风铃还在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我屏住呼吸,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奶奶慢慢扭过头,浑浊的眼睛盯着漆黑的窗棂,她鬓角的白发被冷汗粘在脸上,像蛛网般凌乱。
“莫要上当。”
爷爷的铁锹重重杵在地上,铁尖与石板碰撞出火星。他踮着脚挪到门边,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突然,一声:“嗷......”
那声惨叫像根生锈的铁钉,直直楔进我的耳膜,震得脑袋嗡嗡作响。
爷爷踉跄着退进屋里,门板撞上门框的瞬间扬起一层浮尘。
他又反手闩紧内屋木门,粗糙的手掌在门闩上重重拍了两下,像是要把最后的安全感都拍进木头里。
此刻,爷爷独自守在过堂,铁锹横在胸前,佝偻的身影在月光下投出锋利的剪影,仿佛一尊随时准备赴死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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