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苏夏正坐在床边,手里捏着一张验孕棒。
两道红线。
林深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们……怎么办?”
苏夏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林深低头看着手机银行的通知——余额:37.26元。
空气凝固了几秒。
然后,苏夏突然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们连阳台都租不起,怎么养活在保温箱里可能住三个月的孩子?”
林深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指节瞬间渗出血丝。
苏夏抓住他的手,眼泪终于决堤。
“别这样……”她哽咽着,“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三天后,他们在妇产科医院签下了手术同意书。
苏夏躺在冰冷的检查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污渍,突然说:“我想听它的心跳。”
医生沉默了一下,最终打开了超声仪的扬声器。
咚、咚、咚。
微弱而清晰,像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在黑暗中挣扎着发芽。
苏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林深的手掌,直到两人的皮肤都渗出血来。
“够了。”
她突然说,声音嘶哑,“关掉吧。”
走出医院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苏夏的裤袋里藏着一张B超照片——她偷偷留下的。
照片上的胚胎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已经能看出隐约的人形。
那天晚上,她在画布上画了一株止血藤,藤蔓缠绕成一个空荡荡的摇篮。
<4 生命的颜色苏夏的持续低烧始于流产手术后的第三周。
起初她以为只是身体虚弱,直到某天清晨调色时,钴蓝颜料滴在手腕上,衬得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白色。
她盯着自己手臂上突然浮现的出血点——像极了水彩画纸上晕开的紫罗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