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后山的野蔷薇,总是在暴雨后开得格外艳丽。
花震天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你看看他的样子!
这就是你要的‘爱情’?”
老人气得咳嗽,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连刀叉都不会用,拿什么给你幸福?”
“我会学。”
钱不够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他想起这三天来,在宿舍里对着手机视频练习拿刀叉的样子,牛排切得乱七八糟,却把每个步骤都记在《机械原理》课本空白处。
他抬起头,迎上花震天锋利的目光,工装裤下的膝盖微微发颤,却仍挺直了背,“但喜欢一个人,不是看会不会用刀叉,是看愿不愿意为她学。”
会议室里突然静得能听见水晶吊灯上的灰尘飘落声。
花不完抬头看他,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像暴雨前的湖面。
花震天摘下眼镜,捏着鼻梁叹气,助理适时递上热毛巾,老人擦脸时,钱不够看见他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和花不完一样的杏眼轮廓。
“一个月。”
花震天突然开口,“证明你能融入这个世界,否则...”他没说完,拐杖已经转向门口。
花不完却笑了,从手袋里掏出张黑卡塞进钱不够口袋:“明天早上九点,我的造型师会在车库等你。”
她指尖划过他工装衣领,“先从换身衣服开始吧。”
走出大厦时,钱不够摸出黑卡,背面烫着花不完的英文名缩写。
阳光照在卡面上,映出他身后的摩天大楼 —— 玻璃幕墙上,那个穿着工装的身影正在逐渐缩小,而另一个影子,正穿着笔挺的西装,从倒影里慢慢站起。
他抬头望向顶楼会议室的方向,花不完正站在窗前看他,烟粉色套装在阳光下像朵盛开的牡丹。
5 星光与齿轮远处电子厂的烟囱还在冒烟,而他掌心的黑卡,比任何螺丝都要沉重。
米其林三星餐厅的水晶烛台在餐桌中央投下温柔的光晕,钱不够盯着面前铺着银器的餐盘,十二把刀叉像列队的士兵,在雪白的桌布上投下整齐的阴影。
他的掌心沁出冷汗,指甲深深掐进西装裤的布料 —— 这是花不完让人送来的定制款,深灰羊毛混纺的质地,比电子厂发的工装柔软百倍,却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穿着别人的皮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