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时庶妹突然晕厥,未婚夫婿林诚立马弃我而去。
太医诊治后却发现庶妹已有一月身孕。
大庭广众之下,林诚不顾我的声名将庶妹护在身后。
“一月前,我与二小姐饮酒,未曾想......”
“此事是我的错,婚礼先取消,等她生下孩子,我们再拜堂。”
我悲愤交加,恨不得能手撕了这朝三暮四的男人。
“既然如此,那这新郎官的位置,你就让出来吧。”
林诚挥袖怒叱。
“哪有男人不三妻四妾,我不将茗儿纳府里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如此善妒我看谁会要你!”
我冷笑一声,反手绑来新科探花郎拜堂成亲。
1.
五月初五,侯府里红烛高照,喜乐喧天。
“一拜天地!”
喜娘的声音高亢明亮,我顶着沉重的凤冠,缓缓俯身。
大红盖头下,我只能看见自己交叠的双手和绣着金线的喜服下摆。
十年了,我终于要嫁给林诚了。
“二拜高......”
“啊!”
一声尖锐的惊叫打断了仪式。
我猛地掀开盖头,看见我的庶妹沈钰茗倒在丫鬟怀里,面色惨白如纸。
“茗儿!”
林诚几乎是在沈钰茗倒下的瞬间就冲了过去,速度快得喜服袖子都带起了一阵风。
我愣在原地,手中还攥着那方绣着鸳鸯的盖头。
满堂宾客哗然,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
“林诚。”
我低声唤他,声音淹没在嘈杂中。
他打横抱起沈钰茗,头也不回地往后院走,甚至没看我一眼。
我站在喜堂中央,像个笑话。
“小姐。”
我的贴身丫鬟青桃担忧地扶住我。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强忍怒意。
“去请太医。”
当我赶到沈钰茗的闺房时,太医已经在诊脉了。
林诚守在床边,握着沈钰茗的手。
那副紧张的模样,仿佛他今天要娶的是她而不是我。
“侯爷。”
太医收回手,看向我爹,面露难色。
“二小姐这是喜脉,已有一月余。”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我看向林诚,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慌乱,最后停在一种奇怪的释然上。
他喃喃自语,然后突然转向我。
“月明,一月前我与茗儿饮过酒。”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你什么意思?”
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林诚站起身,挡在沈钰茗床前,仿佛我要伤害她似的。
“那晚我喝醉了,总之是我的错。”
“婚礼先取消吧,等茗儿生下孩子,我们再拜堂。”
我听见身后站着的我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取消婚礼?”
我的声音在发抖,几乎要被这样儿戏的话气到晕厥。
“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你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抛下我去照顾她。”
“现在还要我取消婚礼?你知道我因为你会成为笑柄吗?”
林诚皱起眉,那副表情我再熟悉不过。
每次他觉得我不够温柔体贴时,就会这样看我。
“月明,茗儿是你亲妹妹,你难道要眼睁睁看她名声扫地?”
“哪有男人不三妻四妾,我不将茗儿纳府里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我嗤笑一声,抬手打了林诚一巴掌。
“你怎么敢和我这样说话?”
“当初招童养夫之时,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能纳妾!”
沈钰茗突然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地往林诚怀里钻。
“对不起,嫡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打林哥哥。”
“我不该在今天不舒服,你不要生气。”
林诚看见怀里的沈钰茗,表情瞬间变换。
“沈月明,你还是侯府嫡女,毫无容人之量!”
我爹一向宠爱沈钰茗,此时竟也不分礼教,心疼的说。
“月明,事已至此,你便忍让几分吧。”
“总不能看着你的庶妹名声败坏吧。”
林诚轻拍沈钰茗的背,听着这话抬头直视我,语气竟带着几分理直气壮。
“当初侯府只说招童养夫,茗儿也是侯府之女,我非要娶你!?”
说罢,他抱起沈钰茗就往堂上走。
2.
喜堂之中,宾客还在窃窃私语。
林诚抱着沈钰茗走向了喜娘大喊。
“沈月明德行有亏,我要换娶!”
林诚的声音在喜堂内回荡,满座宾客的目光如针般刺在我身上。
我攥着嫁衣下摆的手指节发白,耳边嗡嗡作响。
“你当真要娶沈钰茗?”
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诚将怀里的沈钰茗搂得更紧。
她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茗儿已有身孕,我岂能不负责任?倒是你!”
他轻蔑地扫过我一身嫁衣。
“身为嫡姐却毫无容人之量,性情乖张令人生厌。”
“还不赶紧把嫁衣脱下来给茗儿换上!”
我爹站在一旁搓着手,目光躲闪。
“月明啊,事已至此。”
“父亲也觉得我该让出正妻之位?”
我冷笑一声,既然他们都不在意我的名声,我也不必在意他们的脸面。
“爹是不是忘了,您这个侯府和官位怎么来的了?”
“如若没有我娘亲,您怕是连侍郎都混不上!”
我将酒杯猛地砸在地上,对着满堂宾客嘲讽道。
我娘不过回了母家,这群人就敢如此欺辱我。
“闭嘴!”
林诚和我爹同时怒喝。
“你以为我非你不可?侯爷早为我打点好兵部员外郎的缺,娶谁不是娶?”
他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道。
“识相的就乖乖伺候茗儿养胎,否则我让你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我浑身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十年了,我竟没看清这张温润皮囊下的龌龊。
为了讨好他,我收敛性子学女红,忍着恶心看他与沈钰茗眉来眼去。
就因为他总说沈钰茗有多温柔多良善。
“林诚。”
我慢慢摘下凤冠,珍珠串帘哗啦作响。
“你记不记得八岁那年你发烧,我彻夜不眠给你换帕子?”
他神色微动,沈钰茗立刻娇呼一声捂住肚子。
林诚立刻紧张地低头关心道。
“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我没事,就是姐姐声音太大了。”
沈钰茗说话之时,几滴眼泪将落未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再抬头时,林诚的眼里只剩厌烦。
“陈年旧事提来作甚?”
我笑了,原来娘说的真心喂了狗,是这种滋味。
青桃红着眼眶想劝我,我抬手制止,转向满堂宾客。
“今日我不会让各位白跑一趟!”
我猛地将凤冠砸在地上,珍珠四溅。
“吉时未过,我沈月明今日定要嫁出去!”
在众人惊呼声中,我扯下嫁衣外袍,向外走去。
沈钰茗假惺惺地哭喊。
“嫡姐莫要冲动,妹妹愿意让位。”
林诚急忙哄她,抬头对我怒目而视。
“你胡说什么!哪有临时换新郎的?如此善妒我看谁会要你!”
我心下忍不住发笑。
再次看向林诚时,我恢复了属于我的高傲。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3.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青桃小跑着跟上我,欲言又止。
“小姐,您要去哪儿?”
我大步流星,边说边吩咐道。
“备马!”
“我要上街抓个新夫婿回来。”
走出侯府大门时,我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今日恰是春闱放榜,新科进士们都在街上看榜。
“青桃,去准备麻袋和绳子,要结实点的。”
“小姐,咱们真要绑一个啊?”
青桃攥着麻绳的手直发抖。
“怕什么?”
我眯着眼搜寻目标,戏谑的说道。
“侯府嫡女当街抢亲,多好的谈资。”
我故意提高声音,对着街上的众人喊道。
“我沈月明,今日要找个夫婿!”
“要年轻俊俏的,最好是前三甲!”
街上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起哄,笑着大喊。
“沈大小姐,这边有个榜眼!”
几个学子推搡着个清瘦男子,那人连连摆手后退。
“不不不,我已心有所属,你们不要闹我。”
忽然,我瞥见街角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袭墨蓝长衫,正背对着我低头看榜。
宽肩窄腰的背影如青松挺拔,发梢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这背影,怎么这么像那个人。
但此时不是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就他了!”
青桃见我的动作急得直跺脚。
“小姐!那个是!”
我没听完青桃的话,抓起麻绳就跑上前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我疾步上前,趁那人低头时一个麻袋套下去。
“得罪了,公子。”
我利落地捆住他手腕,笑的像个登徒子。
“跟我拜个堂,保你前程似锦。”
麻袋里的人僵了僵,竟没挣扎。
周围爆发出一阵惊呼,有人倒吸凉气。
“那不是?”
我狠狠瞪过去,吓得那人把话咽了回去。
“新科进士当街被绑,成何体统!”
一个白胡子老臣气得胡子直翘。
我笑嘻嘻地对他行了个礼。
“大人放心,晚些给您送喜帖。”
回府路上,麻袋里的人突然轻笑一声。
“沈大小姐绑人的手艺,倒比女红强些。”
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惊得我差点松手。
这声音,好耳熟。
喜堂内红烛高烧。
我将绑来的新郎按在蒲团上,自己匆匆戴上盖头。
林诚不知去哪了,只剩几个看热闹的宾客。
喜娘战战兢兢地喊。
“一拜天地!”
“慢着!”
林诚怒气冲冲闯进来,身后跟着脸色阴沉的我爹。
“胡闹!”
我爹一巴掌扇来,我躲闪不及,却见麻袋里的人突然侧身,替我挨了这一下。
“岳父大人好大的火气。”
麻袋里传出闷闷的笑声。
“打坏了新郎官,您女儿可要守寡了。”
林诚一把扯开麻袋,满脸都写着怒意。
“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抢我的女人!”
麻袋滑落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剑眉星目,薄唇含笑。
琥珀色的眸子在烛光下流转着碎金般的光彩。
额角被我爹打出的红痕让他更添几分桀骜。
“谢,谢临!?”
“新科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