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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乖,沈小姐最擅长啦小说

美人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云顶酒店卫生间。沈韫浓来检查自己的妆容,万幸,出来了那么半天,妆没掉。她的伪素颜妆男人看不出来,只觉得她清纯。但女人可太懂了,这不,隔间里正有个女人跟别人打电话议论她。——“你看她装的那个样子,什么大家闺秀,她妈改嫁给沈英耀之前,就是赌场里发牌的婊子!”——“现在想攀附楼家,在那儿装名媛,也不看自己配不配!”沈韫浓把碎发挂到耳后,之后,拎了保洁用的脏水桶,无声地走到隔间前,面无表情地浇下去。隔间里发出杀猪般的爆鸣声,沈韫浓拍了拍手,提着空桶走出去,跟正进来的楼铮四目相对。沈韫浓眼里的戏谑还没来得及收回,想挤出个笑脸,失败了。接近楼凤栖前,她做过功课,眼前这一位是已故楼爷的长子长孙,楼家老太太钦定的继承人。她放弃挣扎,索性垂眼低头,放...

主角:沈韫浓楼铮   更新:2025-05-24 15: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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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韫浓楼铮的其他类型小说《装乖,沈小姐最擅长啦小说》,由网络作家“美人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顶酒店卫生间。沈韫浓来检查自己的妆容,万幸,出来了那么半天,妆没掉。她的伪素颜妆男人看不出来,只觉得她清纯。但女人可太懂了,这不,隔间里正有个女人跟别人打电话议论她。——“你看她装的那个样子,什么大家闺秀,她妈改嫁给沈英耀之前,就是赌场里发牌的婊子!”——“现在想攀附楼家,在那儿装名媛,也不看自己配不配!”沈韫浓把碎发挂到耳后,之后,拎了保洁用的脏水桶,无声地走到隔间前,面无表情地浇下去。隔间里发出杀猪般的爆鸣声,沈韫浓拍了拍手,提着空桶走出去,跟正进来的楼铮四目相对。沈韫浓眼里的戏谑还没来得及收回,想挤出个笑脸,失败了。接近楼凤栖前,她做过功课,眼前这一位是已故楼爷的长子长孙,楼家老太太钦定的继承人。她放弃挣扎,索性垂眼低头,放...

《装乖,沈小姐最擅长啦小说》精彩片段

云顶酒店卫生间。
沈韫浓来检查自己的妆容,万幸,出来了那么半天,妆没掉。
她的伪素颜妆男人看不出来,只觉得她清纯。但女人可太懂了,这不,隔间里正有个女人跟别人打电话议论她。
——“你看她装的那个样子,什么大家闺秀,她妈改嫁给沈英耀之前,就是赌场里发牌的婊子!”
——“现在想攀附楼家,在那儿装名媛,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沈韫浓把碎发挂到耳后,之后,拎了保洁用的脏水桶,无声地走到隔间前,面无表情地浇下去。
隔间里发出杀猪般的爆鸣声,沈韫浓拍了拍手,提着空桶走出去,跟正进来的楼铮四目相对。
沈韫浓眼里的戏谑还没来得及收回,想挤出个笑脸,失败了。
接近楼凤栖前,她做过功课,眼前这一位是已故楼爷的长子长孙,楼家老太太钦定的继承人。
她放弃挣扎,索性垂眼低头,放下桶跟他擦肩而过。
楼铮意味深长地挑了一下眉,接着,看到了那个被浇得落汤鸡似的世家小姐。
今天是楼铮小叔楼凤栖的生日宴,显然,这两个女人都是楼凤栖的客人。
楼铮来得最晚,他被邀到贵客席。
“小叔,我来晚了,生日快乐。”楼铮递上自己带的礼物。
楼凤栖的父亲和楼铮的爷爷是亲兄弟,他父亲排行最末,到了他这里,又是这一辈最小的,因此只比楼铮大三岁,看起来不像叔侄,更像兄弟。
楼凤栖温和笑笑,让人把礼物拿去登记。
“你能来,小叔就高兴。”
楼铮在主位落座,一抬眼,便看到了楼凤栖身边的沈韫浓。
上位者冷锐的眼神,使沈韫浓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没关系,她的目标又不是他,他犯不着管闲事。
沈韫浓安慰完自己,带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对楼铮打了个招呼:“楼小爷好,我是沈韫浓。”
楼铮扯了扯唇角,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人。
她应该就是传闻中沈家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二小姐了。
她叫“韫浓”,不知道是哪两个字,长得却不浓艳。
不仅不浓艳,还淡得过分了些。
比一般女人都瘦一圈,眉眼是那种生怕得罪谁的温婉,美得毫无攻击性,穿浅蓝色旗袍,整个人像一朵插在蓝色瓷瓶里的栀子花。
在这个遍地是浓颜美人的时代,她偏偏清纯得别出心裁。看上去娇滴滴的没骨头。
楼铮不动声色地转着长指上象征楼家掌权者的戒指,静静地看她,要不是刚亲眼目睹她做了什么,他都要被骗了过去。
但沈韫浓全程目光追随楼凤栖。
同桌吃饭的人有十个,她每一个都认识,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礼数周全。
哪怕楼凤栖生日,楼铮也能坐主位,因为他是楼家的长子长孙,有绝对的掌控权。
相比之下,楼凤栖这个三房里的小儿子反而是边缘人物。
沈韫浓选中他也是因为他够边缘,却是楼家人,镇得住沈英耀。
楼凤栖坐楼铮左手边,沈韫浓乖乖地坐他旁边。
隔着楼凤栖,楼铮看到了沈韫浓右边眼角一颗朱红色的泪痣。
有泪痣的女人,烂桃花多,命苦。楼铮不动声色地想。
沈家家规森严是出了名的,沈韫浓上个月刚满二十岁,才被放出来社交。
她不饮酒,在大闸蟹上桌时,戴着手套替楼凤栖拆了一只。
楼凤栖对她低声笑:“据说,过去的大家闺秀可以把空了的蟹壳还原成一整只,你可以吗?”
沈韫浓没说可以或者不可以,但她全程没怎么吃东西,安静地听别人说话,也不见什么拼螃蟹的动作,可不知什么时候,那只蟹在盘子里又活了。
她献宝似地举着盘子给楼凤栖看,哄得楼凤栖眉眼含笑。
“都说沈家姐妹是海市仅剩的大家闺秀,真是名不虚传!”他夸赞她。
沈韫浓一边讨好楼凤栖,一边偷眼看楼铮的反应,暗自祈祷他千万别拆台。
楼铮没怎么说话,也没怎么吃东西,他懒懒地靠着椅背,意兴阑珊。
有人提议下半场去顶层打保龄球防松一下,问楼铮的意思,他漫不经心地往后靠了靠,扯松领带,准备开口答应——
谁知,沈韫浓先起了身,她看了看手表,晚上九点钟。
“各位慢慢玩,我门禁时间到了,就先回去了。”
她脸上的神情无懈可击,做事更是周到,一群人纷纷站起身跟她告别,也算是卖楼凤栖面子。
沈韫浓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沈英耀坐在正厅抽雪茄,见沈韫浓进门,先冷了脸。
“告诉你最晚十点钟回来,就踩点是不是?”
沈韫浓垂眼,不说话。
“过来。”沈英耀声音很沉,沈韫浓挪过去,熟练地伸出手。
戒尺对着手背抽下来,五下。
沈韫浓的手背迅速肿了起来。
她抿着唇,一声不吭,惹得沈英耀怒火更胜。
“去跟楼凤栖吃饭了?没出息的东西,跟你妈那个蠢女人一样,离了男人不能活!”他拍身旁的桌子,红木茶桌猛烈摇晃。
“跟外面的男人,总比被自己家人惦记强。”沈韫浓冷冷抬眼,“你说是吧,爸爸?”
这声爸爸叫的轻蔑,戒尺又打了下来,用了十足的力气,沈韫浓的整条小臂都肿了起来。
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沈英耀拂袖而去。
沈韫浓站在客厅,唇边荡起一抹冷笑。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这样。
在万千计策里,美人计是最不体面的,可她除了美貌,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跟这帮世家公子交换。
沈英耀是她的继父,她的亲生父亲早就死了,母亲又是个仰人鼻息的软柿子,帮不了她一点。
为了逃离沈家,她特地考了国外顶级学府的研究生,可录取通知书却被沈英耀扣下了。
“你妈这辈子别想离开,你也是!”沈英耀笑得狰狞。
沈韫浓等不及了,必须快点离开这个家。
先抓紧楼凤栖从火坑出去,其余的,以后再说。

沈韫浓没跟去打保龄球,不知道自己成了男人们的谈资。
酒店是楼家的,顶层的球馆都是自己人。
楼铮进更衣室时,正听到几个世家公子围着楼凤栖讨论沈韫浓。
属赵拓声音最大。
赵拓说:“七爷艳福不浅。沈家两个女儿都是这样的,漂亮又会讨好人。可惜这个沈韫浓不是沈英耀亲生的,是的话,七爷娶她倒也不亏。”
楼凤栖在他这一辈里行七,都叫一声七爷。
楼凤栖听了,未置可否,只是神色淡淡的:“八字还没一撇呢,赵少不要乱说。”
另一个叫陈清晖的走过去用肩膀撞了一下赵拓,笑得不怀好意:“这你就不懂了吧,七爷就拿她当个玩意儿罢了,你见哪个让女朋友剥螃蟹拼螃蟹的?美女主动送上门,先睡了再说。”
楼凤栖没有接话,只是低头给自己戴着护腕,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两人讨了个没趣,此时,陈清晖看到了门口方向的楼铮,便跟楼铮搭话:“小爷您说是不是?不过这个沈韫浓长得是真顶,那个腰......”
他伸出两手比划了一下,眼神都变得猥琐,“这么细,目测也就一尺五六,这要掐着,得多带劲儿啊,啧啧啧。”
想起那朵蓝瓷瓶里的栀子花,楼铮觉得燥,没急着换衣服,先伸手给自己点了支烟。
猛吸了两口,才在烟雾缭绕里开口:“没注意。”
10分钟后,众人站在了球道前。
楼铮一向打得最好,过去本着娱乐精神,从来都给输家留几分面子。
这次不知是心情不佳,还是太好,他发了狠,把其余人打得叫苦不迭。
离场时,赵拓和陈清晖脸上画满了乌龟。
再见沈韫浓,是几天后的周末。
沈韫浓被楼凤栖约出来打高尔夫,本以为是两人的约会,沈韫浓格外用心。
她化了个男人几乎看不出来的淡妆,裸粉色唇釉,穿了一身完全不露肤的粉色瑜伽运动衣,“不经意”修饰出迷人曲线。头发更是“随意”扎了个马尾,看上去清纯又带着几分美而不自知。
为了看上去毫不费力,她简直在背后拼了老命。
出发前,她又去西点店买了个蛋糕,包装没用店里现成的,换了她自己网购的粉色无logo礼盒。
楼凤栖在休息区等她。
他穿白色POLO衫,配白色西裤,站在那里长身玉立。
很好,虽然也没有很帅,但至少下得去口。沈韫浓越走越近,默不作声地想。
她拎着蛋糕走过去:“七爷,我做了蛋糕,一会儿打完球尝尝。”
楼凤栖笑得一脸和煦:“还会做蛋糕,真是心灵手巧。”
沈韫浓垂头微笑,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耳旁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她转眼,看到了端着杯气泡水走过来的楼铮。
也许是脸上诧异的表情持续了太久,楼凤栖解释:“我也是过来才发现阿铮在。”
“小爷好。”沈韫浓打招呼,心没来由地悬起来。
楼铮穿了一件黑色缎面衬衫,敞着两颗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宽肩窄腰,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淡淡的青筋。
他懒懒地点了个头,算是搭理了沈韫浓。
大概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又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眉。
高尔夫沈韫浓是擅长的,毕竟想接触权贵圈,这是基操。
可她又不能表现地太会,全程中规中矩。
在楼凤栖将五杆洞打了三杆时,适时地低呼一声:“七爷好厉害!”
纵是楼凤栖这般内敛的人,也被哄得有点亢奋。
沈韫浓颇有成就感,心说那本《儿童心理学》真没白看。
楼铮少言寡语,全程没说几句话。
但他打球实在好看,西装裤下包裹着一双长腿看上去就很紧实,挥杆时,臀部微微翘起......沈韫浓下意识错开眼。
球童发出欢呼声,接着全场响起广播。
“恭喜楼小爷一杆进洞!”
楼铮面无表情直起身子,拿了自己的卡给工作人员。
一刻钟后,工作人员用托盘盛了满满一盘成捆的现金过来,球馆里200多号球童纷纷站成一排。
楼铮叼着烟,在一声声“谢谢楼小爷”中,给球童发小费。
沈韫浓虽然长在沈家,却没什么钱,她眼睛都看直了。
看到她被夺走注意力,楼凤栖心里闪过一丝不快,面上却四平八稳:“阿铮的确厉害。”
沈韫浓适时马屁奉上:“一杆进洞也需要运气成分。”
言下之意,五杆洞能三杆打进,已经很厉害。
这话她声音不大,毕竟只想安抚楼凤栖。
可楼铮耳朵灵,他一个眼风扫了过来。
沈韫浓的心七上八下,这下更不安生。
楼铮发完钱便不打了,在休息区喝水抽烟。
沈韫浓和楼凤栖又打了一会儿,再过去,便看到楼铮在吃她带的那块蛋糕。
她皱了一下眉,也就一瞬间,又迅速松开。
“韫浓做的蛋糕怎么样?”楼凤栖也拿了个叉子,过去叉了一口。
楼铮转着手里的叉子,淡淡评价:“一般,甜度太过。”
沈韫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让你吃了吗,还评价上了。
楼凤栖把蛋糕咽下:“我觉得挺好。”
后来楼凤栖去洗手间,只剩了沈韫浓和楼铮,她坐立难安,想起身去点杯凉茶。
楼铮突然开口:“蛋糕是西子路15号那家的。”
沈韫浓被这句话钉在当场,心脏狂跳起来。
但她面上波澜不惊:“我的甜品老师是那家店的老板,所以风格比较像。”
楼铮:“那家店老板是我。”
沈韫浓:???
你挺大个楼氏继承人,开那么个几十平米西点店做什么?
谎言被拆穿,她难堪得厉害,心情沮丧。
即便如此,依然挂上了招牌笑容:“楼小爷,我在追七爷。给个机会?”
楼铮似笑非笑,又吃了一口蛋糕。
“追他啊?那你用错了方法。”他直直地盯着沈韫浓,眼神又深又暗,“他不喜欢玩纯爱,给睡才行。”
楼铮的神情沈韫浓看不懂,也不费心去猜,这番话却听了进去。

没几天,又一位世家公子的生日宴。
沈韫浓做了楼凤栖的女伴。
她穿了件牛油果色旗袍,传统的剪裁配上跳脱的颜色,反而趣味性满满。
绿色衬人,她白得像一块玉雕,显得衣服都多余。
全场男人的目光都围绕在她身上,以至于其他重工大礼服露事业线的小姐们被统统比了下去。
但沈韫浓不知情一般,一整晚跟在楼凤栖身边,还跟他跳了支舞。
8点过5分,有个穿燕尾服戴白手套的侍应生过来,从托盘里拿了两支酒递给两人。
那位侍应生从沈韫浓身边走过时,特地给了她一个意有所指的眼神。
沈韫浓会意,悄悄深吸了口气。
楼凤栖跟她碰杯:“沈家家规严,不让你多喝,一杯没关系吧?”
沈韫浓微微垂眼,偏头看他:“是跟你喝的话,回去被关禁闭也认。”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话?楼凤栖跟她碰杯,当即一饮而尽。
杯子里加了东西,为了避免嫌疑,沈韫浓也喝了,她在心里计算时间,等药效发作。
宴会厅的空调温度适宜,可沈韫浓越来越热。
不一会儿,她便开始香汗淋漓,气息也粗沉了一些。
她努力集中着神智去看楼凤栖的反应,对方倒是没什么不妥。
莫非这个药见效速度也因人而异?沈韫浓暗想。
慢慢地,她四肢百骸都像有蚂蚁在爬,心更是痒得厉害。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丑,沈韫浓伸手抓楼凤栖的手臂:“七爷,我不舒服。”
楼凤栖偏头看她,也察觉出了不对。
成年男人,哪怕没用过这种东西,也能第一时间猜到。
他迅速搀扶她,语气关切:“是去医院还是去楼上休息?”
沈韫浓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楼上......扶我去躺一躺就好。”
不管了,她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楼凤栖的手臂上,明显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僵硬。
他药效还没上来,但应该不排斥吧?
沈韫浓被楼凤栖送到了楼上房间的床上,他弯腰替她脱了鞋。
幼嫩的裸足从高跟鞋里挣脱出来,楼凤栖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一下。
“我去给你拿瓶水。”他说,在房间巡视一圈,发现没有后,推门出去。
楼凤栖这一出去就没回来。
沈韫浓躺在酒店的床上,起初还能简单的思考,到后来,只剩了浑身的燥热。
欲望堆积再堆积,吞没了她。
药效很猛,后来,沈韫浓想把旗袍往上撩,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她在床上像一条即将蜕皮的蛇,扭来扭去。
房间门被打开又锁上,一个高大的身影落在床前。
沈韫浓睁开眼看到来人,瞳孔收紧了一瞬,又再次涣散。
“怎么是你?”她有气无力地问。
楼铮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她的旗袍已经因为刚才的折腾,下摆窜到了大腿根,露出雪白笔直的两条腿。
光着脚,脚趾圆圆的,涂着透明甲油。
“他给你脱的鞋?”楼铮沉声问。
沈韫浓意识混沌,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又小幅度地扭了一下,呼吸渐急,脚趾蜷缩起来。
楼铮单腿跪在床上,伸手去掐她的下巴,他的脸在沈韫浓眼前无限放大:“问你话呢,嗯?”
沈韫浓伸手抓身下的床单,情迷意乱。
她想问楼凤栖去了哪里,可一张嘴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喘息。
顾不上羞愤,此时欲望灭顶。
她想求楼铮,又不敢,一双眼睛涌上水汽。
楼铮原本阴沉的脸色因她的反应缓和了一些,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想要啊?求我。”他恶趣味满满。
沈韫浓咬着唇,好一会儿才颤声开口:“楼小爷,求......求你。”
她顾不上羞,抓他的衬衫。
楼铮的一双眸子暗得厉害,伸手扯松自己的领带,俯身同她贴得更近。
低声命令道:“帮我把衬衫脱了。”
沈韫浓倒是听话,马上颤抖着解他的扣子,试了几次,不得要领,只能又懊恼地把手放下去。
楼铮不错眼地看她,在她急得第一滴眼泪流出来时,终于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的旗袍被他从开衩处撕开,他自己的衬衫也扯崩了两颗扣子。
本以为凶猛的姿态会让沈韫浓害怕,可也许是药力加持的缘故,除了因为是第一次短暂地喊疼之外,她并不怎么怕,还很主动,跃跃欲试。
行吧......楼铮失笑,从她拎着脏水桶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一刻,他就该知道她不是个乖乖女。
楼铮很久。
在自己餍足后,给了她大量的温存和安抚。
到后来,药效退去,沈韫浓累得睁不开眼,洗澡都是楼铮抱着去的。
昏睡过去之前,她才想起地毯上的旗袍:“楼铮,我要件一模一样的。”
胆敢在外面过夜,还换了不同的衣服回去,她怕会被沈英耀打死。
她叫他楼铮,不是白日里的楼小爷。
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楼铮弯了下唇角。
一件旗袍而已,她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当然要满足。
洗澡时,沈韫浓手臂上的遮瑕被洗掉,露出大片已经开始泛黄的淤青。
在温热的水流下,楼铮拍她的脸:“醒醒,胳膊怎么回事?”
沈韫浓眼睛都没睁:“打的。”
“谁打的?”
她已经沉沉睡去,再也叫不醒。
沈韫浓一觉睡到了天亮,再醒来,枕着一条结实的手臂。
视线往上,是清晰的下颌缘,走势优越的鼻梁,眉峰......她吓了一跳,迅速坐起身来。
她身上穿着楼铮的衬衫。
瞬间大脑强制开机,昨夜种种涌上心头。
她心虚,却强作镇定。
此时,楼铮也坐起身来,懒懒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裸着上身,抓痕纵横交错,是她的杰作。
事情突然不受控制起来。
沈韫浓千头万绪,心思百转。
“给我一根。”她找楼铮要烟。
楼铮没言语,把自己吸了两口的烟放在她唇间,自己又点了一根。
沈韫浓也不矫情,再亲密的事都做了,间接接吻不算什么。
楼铮的烟和人一样烈,呛得她直咳嗽。
她慢慢把烟吸完,才跟他开口:“昨天虽然我也愿意,但我是被下了药,某种程度上,你也算趁人之危。”
楼铮挑眉:“所以呢?”
沈韫浓:“都是成年人,我也不会不知好歹,借此要你负责,但你要给我钱,让我去把膜补了。”

不用问,想补膜自然是为了继续攻略楼凤栖。
楼铮爱喝烈酒,抽浓香型烟草,此时,竟然也觉得鼻腔里的烟气太呛人。
他想咳嗽,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微表情转瞬即逝,随即又换上一副散漫神情:“要多少?”
沈韫浓:“我也不知道,先给五万吧,有备无患。”
楼铮垂着眼不语,玩起放在枕边的打火机,开开合合,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这声音听在沈韫浓耳内,压迫感十足,她强迫自己冷静:“我是第一次,这个数你不亏。”
见楼铮依然不说话,她先心虚,自己压价:“不然,三万也行吧,再低就不可以了。”
沈家虽然跟楼家没法比,到底是世家,她一个世家小姐连三万块都拿不出来,也不知道在沈家过的什么日子。
再想到她手臂上的伤,楼铮的眼神渐渐多了几分戾气。
沈韫浓只当他被敲竹杠觉得恼火,心里有几分忐忑。
两人有长达三分钟的沉默,彼此默默审视,沈韫浓不知道楼铮在想什么,但对她来说,两人是心理较量。
楼铮抽走她手里的烟蒂,和自己的一并放在身侧的烟灰缸,之后,又点了一根。
“药是你自己下的,人证物证都有。我不追究你勾引我已经是开恩,想敲诈,怕是不行。”
他声音不大,也听不出太多情绪,但每个字听在沈韫浓耳内,都是处刑。
她知道自己失败了,且败得很难看。
沈韫浓垂眼,掩去难堪的情绪。
“我知道了,那再见。”
她下床。
眼前的人穿着他的衬衫,下身镂空,光脚踩在地毯上找自己的衣服。
楼铮的眼神愈加暗沉,他抿了唇什么都没说。
沈韫浓蹲在地毯上,举着被撕成破布的旗袍,不得不再问他:“昨天好像答应了我做一身新旗袍。”
她声音很低,底气不足。
楼铮轻笑了一声:“昨天都神魂颠倒成那个样子了,还记得?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当真的。”
沈韫浓这下真的挂脸了。
她坐下来,眉头紧皱,打开手机联系她唯一的朋友林贞,想让她送身衣服过来。
夜不归宿这顿打肯定免不掉了,回去时还换了衣服,无非是打得再重一些。
她神态实在沮丧,惹得楼铮都开始心软。
他用下巴指了一下对面沙发的位置:“这双眼睛除了会勾引人,真是派不上一点用场。”
沈韫浓看过去,这才发现了沙发上有个袋子。
里面是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牛油果绿色旗袍,区别是,她的是网购的三百块醋酸面料,楼铮这条是真丝。
她用眼神打了个问号:“你这是连夜找旗袍师傅现做的?”
楼铮反问:“不然呢?”
也行,左右沈英耀不会看这么仔细。
沈韫浓去洗手间换了衣服,之后立在门口看了楼铮一眼:“再见,楼小爷。”
楼铮神色恹恹的,没看她。
她转身走掉。
楼铮夹着烟的手垂在身侧,把床单烫了个洞出来都浑然不觉。
沈韫浓轻手轻脚地回家,在院子里被沈英耀的女儿沈清妙堵了个正着。
“哟,我们二小姐夜不归宿,怎么,又见楼凤栖去了?”沈清妙盯着她,一脸幸灾乐祸,“爸爸早上有事出差了,让我告诉你,回来就去祠堂跪着。”
沈英耀居然出差去了?
沈韫浓想起手机上轰炸式的几十个未接电话,暗自感叹天助我也。
“我不跪,我昨晚跟林家大小姐林贞住在一起,她可以作证。”
沈清妙皮笑肉不笑:“少拿林贞做借口,我才不信。”
“你信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沈韫浓往里走,给了沈清妙一个白眼。
她被沈清妙扯住手臂,一个趔趄。
“你脖子上是什么?”沈清妙大呼小叫,“是不是草莓,你跟楼凤栖睡了?!”
这个认知让她激动地像中了彩票,马上拿了手机跟沈英耀视频。
沈英耀在候机,显得很不耐烦:“怎么了?”
沈清妙激动得嗓子都在变调了:“爸,沈韫浓跟男人睡了!”
她这一嗓子,引得家里不少打扫的佣人往这边看。
沈英耀直接恼了,他先呵斥沈清妙:“胡说八道什么!”
沈清妙委屈:“我说真的,你看......”
她把镜头反转过去照沈韫浓的脖子。
沈韫浓也刚用手机相机检查完,是有一点红,但楼铮凶猛之余也有克制,她能露在外面的皮肤他都没有乱来。
真正暧昧的痕迹,在旗袍覆盖的地方。
沈韫浓拿过手机,跟沈英耀对视。
“她说的是真的吗?”沈英耀问,他的脸色阴沉极了,好像隔着屏幕就能掐死她。
沈韫浓咬唇,装委屈:“爸爸,我昨晚在林贞家里,哪有什么男人。要是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去医院出一个报告。”
沈英耀最受不了她这张脸。
沈韫浓的解释他未必信,但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冷声道:“韫浓夜不归宿,跪祠堂;清妙,造自己妹妹黄谣,一起跪。”
沈家家规,跪祠堂是十二个小时起。
沈清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爸爸,你不能......”
抱怨的话没敢说完,因为视频里沈英耀的神色冷得渗人,沈清妙悻悻地挂了。
家规由沈家的大管家亲自执行,沈韫浓和沈清妙一同跪了十二个小时。
这十二个小时,不能说话,不能吃饭喝水。
起身时,两人的腿都是麻的,俱是身形一晃。
“你个贱人,信不信我早晚把你赶出这个家!”往外走时,沈清妙威胁她。
沈韫浓都被气笑了:“蠢货,我求求你快点把我赶出去,你以为我想留在这个鬼地方吗?”
还不是怕离开这里后,她那个不成器的妈被沈英耀弄死。
沈家的院子是三进的四合院形式,后院是沈家的家庙,名义上是家庙,实则是沈家的牢房。
据说里面住过好几个女人,如今住在里面的,是沈韫浓的母亲顾曦薇。
这次顾曦薇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沈英耀,已经被关了一周了。
一直到回自己房间,沈韫浓才有空看楼凤栖的消息。
他说自己昨天离开后,楼老太太突然身体不适,只能先回了老宅。
沈韫浓秒懂。
老太太是楼铮的奶奶,楼凤栖的大伯母。
楼家就是楼铮的爷爷奶奶打下的,如今楼老爷子仙逝,讨好老太太是第一重要的事。
“阿铮说他把你送去了医院,你还好吧?”

看楼凤栖话里的意思,楼铮倒是没有拆穿她。
沈韫浓略微松了口气,之后,又迅速警觉起来。
他会这么好心?不对劲。
她回复楼凤栖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怕多说多错,后面便转移了话题。
显然楼凤栖也为把她抛下的事有点不好意思,跟她聊了几句便提议明天一起吃个饭。
“最近出门太频繁了,父亲生气了,我这一星期都出不去了。”她说。
十次邀约里,拒绝个一两次,也算是吊吊他的胃口。
最主要是,每次被罚跪,她的腿都要一星期缓不过来,出去也不方便。
楼凤栖被拒绝虽然有点遗憾,却还是好脾气地要她好好休息。
嘴上这样说,可沈韫浓第三天就出了门。
因为她这次膝盖疼得太厉害,走路一瘸一拐不说,还肿得老高,不得不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是膝盖里有积液,医生给开了几贴膏药。
“先用膏药试试,如果不行,估计要手术。”医生说。
沈韫浓在心里骂了沈英耀八辈祖宗,拿了药,一瘸一拐往外走。
在医院大门口,一辆宝马五系停下,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沈韫浓看了一眼,不认识。
那男人跟沈韫浓搭讪:“小姐去哪儿啊,我送你。”
沈韫浓冷若冰霜:“不用。”
她慢慢往前走,那男人开着车缓缓跟上,狗皮膏药似的又探出头。
“妹妹腿受伤了呀,来,哥哥不是坏人,哥哥送你。”
沈韫浓原本就心情不好,此时立定了看他,满脸不耐烦:“有病?再不滚我报警了。”
那男人一看她脾气这么火爆,干脆停了车,拦在了她面前。
“这小脾气,够劲儿,哥哥喜欢,跟了哥哥行不行啊?”
他伸手要摸沈韫浓的脸。
沈韫浓后退半步,冷冷地看着他:“你要包养我?”
那男人没想到她这么直白,更喜欢了。
“也可以这么说,嘿嘿......”
沈韫浓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银行卡,夹在指间:“这张卡里有9位数,你有吗?”
那男人显然没想到她不按套路出牌,愣了一下,才道:“吹什么牛叉呢,旁边就有银行,我们去验验?”
沈韫浓:“验你妈。”
她对着那男人的脸啐了一口。
那男人登时就炸毛了,伸手要打她。
“臭娘们,我真是给你脸了!”
手还没落下来,他发出一声哀嚎,沈韫浓抬头,便看到他被一个黑衣男人撂倒,踩在了脚下。
不远处停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后面车窗半降,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沈韫浓收起脸上的狠厉,马上乖顺下来:“楼小爷好。”
楼铮淡淡地睨着她:“过来。”
沈韫浓小步挪过去,姿势有点怪。
她没注意到楼铮皱起的眉。
走到车边,电吸门已经打开,她不得不坐进去。
楼铮似笑非笑地打量她:“怎么每次看到你,都在跟人起冲突,说好的——家规森严的大家闺秀呢?”
沈韫浓不敢看他的眼睛,前天发生的事还记忆犹新,仅仅是坐在他身边,她的脸就开始发烫。
她目视前方的真皮座椅:“我只是自保。”
楼铮却不放过她:“卡里有9位数的女人,会找我要五万块补膜?”
“你又没给。”沈韫浓小声怼他。
楼铮轻笑了一声,伸手捞她的腿。
沈韫浓吓了一跳,捂住自己的裙子下摆。
她今天没有见楼凤栖的“任务”,是真素颜,裙子也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裙,很文艺,不怎么修身。
“我哪儿没见过。”楼铮不依不饶,依然把她的腿扯到了他的腿上。
看着沈韫浓高高肿起的膝盖,他又皱了一下眉。
怎么会肿这样高,她也太娇了。
这句话让沈韫浓连耳垂都红了起来,眼角那颗泪痣都艳了三分。
她尴尬,却装作若无其事,“我夜不归宿,被罚跪了十二小时祠堂。”
“成年的女儿还管这么严,沈英耀是变态吧?”楼铮道。
他五感惊人的警觉,马上发现自己说这话时沈韫浓不仅没生气,还露出了赞同的目光。
再结合她手臂上的淤青,楼铮有了一个猜测。
“沈英耀经常罚你?”
他又拉她的胳膊,“这个伤也是他弄的?”
沈韫浓没有回答他。
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假装没听见。
楼铮也没有再问。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膏药,“这个见效太慢。”
打人的黑衣男人此时也回来了,他是楼铮司机。
沈韫浓开口报沈家的地址。
“去梧桐街。”楼铮道。
沈韫浓不满地看他:“楼小爷,我要回家。”
楼铮没有理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腿还搭在他的腿上。
迅速收回时,膝盖因为弯曲幅度太大,沈韫浓疼得“嘶”了一声。
楼铮:“别动。”
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听不出情绪,但沈韫浓瞬间老实下来。
到了地方沈韫浓才知道,梧桐街是他的一处住所,五层的洋楼别墅,十几个佣人井然有序地忙活着。
车子驶到门口,楼铮伸手将沈韫浓抱了起来。
她低呼:“别这样,我自己走。”
一边说,一边身子往后仰着跟他保持距离。
楼铮声音冷淡:“别装,楼凤栖又不在这儿。”
这是楼凤栖在不在的问题吗?!
沈韫浓拼命向后,楼铮也不理,一路抱着她进门。
他步子很快,她在险些被倒栽葱后,不得不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小爷,我青天白日的来你家不太好。”
楼铮冷笑:“那月黑风高来就行了吗?”
也不是。
但沈韫浓闭了嘴,她不想说话了。
楼铮坐电梯把沈韫浓带到了五层的客厅,将她安置在沙发上,之后,自己转身去了别的房间。
回来时,手里拿了管药膏。
他在沙发上坐下,又抬起了沈韫浓的腿,搭在自己膝盖上。
这次,沈韫浓连反抗都懒得了。
她眼看着楼铮把药膏挤在自己手心,之后覆在她的膝盖上。
膝盖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沈韫浓微微动了一下,又被楼铮按住。
她眼泪汪汪,那颗泪痣都跟着湿漉漉的。
这样一个人,也不知道挨打的时候哭不哭。楼铮静静地想。

“娇气。”楼铮轻嗤一声,手上揉搓的力度倒是轻了些。
他替沈韫浓把两个膝盖都处理完,将她的腿放下去,扯了张纸巾,随意擦了擦手。
膝盖上火辣辣的感觉持续了好一会儿,沈韫浓渐渐适应,竟然真的没有那么疼了,肿胀感也减轻了许多。
“多谢。”她用手背蹭了下额上的冷汗,又顺带抹了一把眼角,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药市面上没有,你带回去。”楼铮又说。
“好,谢谢。”沈韫浓把药膏塞进牛仔裙口袋里,她环顾四周,看了看楼铮豪华的别墅。
突然问:“楼小爷,你是不是有很多钱?”
楼铮抬了抬眉毛,没有马上回答。
有趣的问题。
还真的没有女人这样问过他,她们假装完全不在意他的钱,生怕被他嗅出一点铜臭气。
“问这个做什么?”他没有正面回答她。
沈韫浓只好说:“先借我一点,我会尽快还你。”
她其实可以找林贞借,可林贞每次给的大方,等她再还回去,会用各种名目拒绝,沈韫浓实在是不想再占她便宜。
楼铮:“你很缺钱?”
沈韫浓头痛:“不是说了,要补膜。”
一个女人能坦坦荡荡对着男人说出这种话来,可见她对他是一点歪心思都没有。
她那晚销魂的表现,不过是因为药物作用。
而且,化验室那边说,这个女人在酒里加了双倍剂量。
楼铮眼神发暗:“你为了拿下我小叔,能用上这么卑劣的手段,你觉得我会允许这样一个人嫁入楼家吗?”
他没说借也没说不借,可这个反问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算了。”沈韫浓垂下眼去,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掩去眼里的情绪。
装乖,她最擅长了。
一想到在楼铮面前没藏住狐狸尾巴,还是有点沮丧。
楼铮盯着她,一肚子邪火。
这个女人今天是真素颜,比起平时淡妆的娇美,她素颜的五官带了点稚气,皮肤好的吹弹可破,那颗泪痣在几乎透明的皮肤上尤其醒目。
人是好看的,可心是真黑。
楼铮不动声色地想。
沈韫浓被楼铮盯得不安,她正准备起身告辞,管家上楼对楼铮道:“先生,陈小姐来了,在花房等您。”
这位陈小姐不用说,是陈知意了。
她在海市也颇有名气,据说是和楼铮订过娃娃亲的。
沈韫浓趁机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了。”
楼铮看她一眼,眼神里没什么好气:“你等着。”
他撂下这一句,坐电梯下去了。
有佣人端了点心和大红袍给沈韫浓,她只好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点心有四五种,看上去像厨房自己做的。
沈韫浓吃了一口桂花糕,有点噎,不喜欢。
她放下桂花糕,复盘自己和楼铮打的这几次交道。
楼铮跟她睡,无非是觉得免费送到嘴里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何况,她的确长得还行。
关于自己的美貌,沈韫浓一直很自知,也一直知道天底下没有“美而不自知”的人,因为别人会千方百计地告诉她。
因为够美,那个糊涂妈才能二婚高嫁,而她遗传升级了顾曦薇的美,才会被沈英耀那个老王八蛋惦记。
美貌这东西,没有权势守护就是灾难。要想不一辈子任人拿捏,她就要得权得势。
沈韫浓不会自作多情到觉得楼铮对她有意思,楼家人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别说看上她,都未必看得到她。
她苦苦攻略楼凤栖这个边缘人物都没有进展,更不会肖想楼铮这样的掌权者了。
如今,她又给楼铮留下了这样的坏印象,以后的路只怕更难。
楼铮让她等着,可她实在没有等的必要。
沈韫浓起身,坐电梯出去。
她出了楼门,往别墅的垂花门走,正看到楼铮和陈知意站在花房门口。
陈知意穿一身黑色欧根纱的长裙,头发挽起来,露出修长的颈,看上去高挑明艳。
手里提着个小筐,里面插满了花,应该是刚从花房剪的。
沈韫浓记得,她是小有名气的画家。
她听陈知意对楼铮道:“奶奶让我中秋去老宅吃饭,到时候要是长辈们再催咱俩结婚,你可别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跟我打好配合哈!”
楼铮说了什么,沈韫浓没听到。她只是诧异陈知意对楼铮的态度,看上去颇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连楼凤栖对楼铮都比她客气些。
她往前走,只听陈知意又抱怨:“老一辈人就是这样,自己关系好,就想亲上加亲,也不管别人怎么想。
我从小天天看你这张脸,早就看腻了。再说,我才20岁,才不着急结婚......”
陈知意背对着沈韫浓的方向,没注意她路过,只当是个打扫的佣人,并未往心里去。
但楼铮看到了她。
沈韫浓发现楼铮看她,便无声地摆了摆手,跟他再见,之后,出了别墅的门。
她走路的姿势依旧有点跛,阳光将她的背影拉成窄窄的一条,那个影子,从楼铮的小腿扫过去。
微风吹过裤脚,楼铮心痒。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陈知意握起拳头,锤了一下楼铮的肩窝,沈韫浓已经走出门去。
打发走了陈知意,楼铮再回五层。
佣人正要收拾桌子。
“放那儿吧。”楼铮淡声吩咐,佣人应声离开,他坐在了沈韫浓坐过的位置上。
那管药膏又被她放回了桌上,这个举动有点意思,要么是想撇清关系,要么就是因为他不肯给她钱赌气。
旁边还有一块咬了一口的桂花糕。
方形缺了一个角,上面的齿痕小小的,很整齐。
楼铮拈起那块桂花糕,丢进口中,舌尖甜得发腻,有点噎。
想起这几颗牙齿咬上自己腰窝的感觉,他下腹一紧。
沈英耀这次出差够久,中秋节当天才回来。
晚上,沈家家宴,顾曦薇也被从家庙放了出来。
沈韫浓去房间找她,她正对着镜子化妆。
40几岁的人了,丝毫不见老态,背影纤细如少女,镜子里那张脸更是美得含苞待放。
沈韫浓像顾曦薇,又略有不同。
沈韫浓更周正,但顾曦薇的美很有性张力,她时刻绽放,像一朵等男人来摘的花。
那天那个女孩说她“是在赌场上发牌的婊子”,也并非完全造谣,顾曦薇的确在赌场工作过一段时间,也是在那时候傍上沈英耀的。
“宝宝来啦。”顾曦薇在镜子里看到沈韫浓,娇滴滴地叫她。
沈韫浓皱眉:“妈,这次你是为什么被关?”

顾曦薇在镜子里睨了沈韫浓一眼,顾盼生辉。
“小孩子不要打听大人之间的事。”她说着,自顾自给自己的卧蚕上一点高光。
美人老去了,脸和心气儿却都没老,眼神里依然有天真和娇憨,在顾曦薇眼里,拥有......
来楼家老宅吃饭的,都是自家人。但楼老太太特地约了陈知意,可见她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
陈知意一改往日的艺术家气息穿搭,打扮的温柔又乖巧,坐在楼铮身边。
楼铮用余光看到她的眼睛。
“这是什么?”他皱眉,盯着她的下眼睑往下一点的位置。
陈知意小声道:“我用唇线笔画的泪痣,旺桃花的,好看吗?”
她说着,还对楼铮俏皮地眨了一下眼。
泪痣......
楼铮看着烦。
一忍再忍,还是拿起擦手的热毛巾,凑了过去。
陈知意猝不及防,泪痣被蹭了下来,眼妆还晕了一块。
她马上对楼铮怒目而视:“你有病?!”
楼铮面不改色:“丑。”
两人的小互动,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楼铮的三弟楼展先笑道:“哎呀,这口狗粮啊!”
楼凤栖也接口:“这对欢喜冤家,还真是羡煞旁人。”
楼老太太看着,自然满意得不得了。
“还是孩子气。”
调侃完楼铮和陈知意,楼老太太又问起楼凤栖来。
“老七有合适人选了吗?你们这一辈可就你自己单着了。”
楼凤栖离老太太比较远,赶忙放下筷子,恭敬道:“大伯母,暂时还没有。”
楼老太太点头:“也到年纪了,别太挑,有合适的,大伯母也帮你留意。”
楼凤栖微笑点头。
楼展心直口快:“奶奶,听说最近有个大美女在追小叔。”
二房里的楼凤冕也开口道:“是啊大伯母,老七生日的时候我见过了。”
“什么样的姑娘啊?”楼老太太问。
又说,“咱们楼家不缺钱也不缺势,老七又不像阿铮,有光耀门楣的压力,未必非要门当户对。身家清白,听话,就是好姑娘。”
沈韫浓哪儿都好,长得漂亮,人聪明,举止优雅矜贵。
可她的身家最一言难尽。
楼凤栖张了张嘴,神色有一瞬间的紧绷,马上笑道:“大伯母,您听他们乱说呢。只是朋友而已。”
楼凤冕:“谁说的,沈家那姑娘......”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是瓷器落地的声音。
“小爷没烫到吧?”马上有人冲到楼铮身边去。
原来是楼铮失手,打翻了手边的汤碗。
老太太也是一顿。
楼铮的西装裤上沾了点汤渍,他扯了张纸巾,随意擦了擦,神色很淡:“有点烫。”
楼老太太最心疼楼铮,眼下哪里还听得进去别的话。
一边说,“快叫家庭医生来”,一边又让人去给楼铮准备换洗的衣服。
打碎碗碟是老太太忌讳的,此时为了大孙子,连“碎碎平安”都忘了念叨。
楼铮的母亲苏娅笑道:“妈,他哪有那么娇贵啊。”
老太太淡淡横她一眼,没有作声。
苏娅也赶忙闭嘴。
众人的话题戛然而止,楼铮跟家庭医生进了房间。
等他换了衣服再出来,老太太紧绷的神色才缓了缓。
“没事吧?”
“没事奶奶,就是有点红。”楼铮说,给老太太盛了碗汤,“来,老太太也喝一碗,压压惊。”
楼老太太这才有了笑模样。
“你啊你,这么大人了,毛手毛脚。这是只烫了你自己,要是烫了知意,奶奶可不饶你。”
“奶奶最好了。”陈知意赶忙拍马屁。
晚宴结束后,楼铮送陈知意回去。
到了陈家门口,陈知意不下车,在副驾驶上跟楼铮闲聊。
“要我说,你该找一个就找一个。天天拿我应付长辈,也不是个办法。”陈知意说。
楼铮降下车窗,点了根烟:“嘴上让我找,我真找了,某些人又不高兴。”
陈知意翻白眼:“我怎么不高兴,说的跟我喜欢你似的!”
楼铮静静地审视她:“不是你把小七月赶出海市的?”
小七月是个京剧名角,去老宅唱过几次堂会,都是楼铮接待的。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不错,也仅仅是不错。
小七月是个本分姑娘,从来没有肖想过楼铮。但陈知意知道后,把整个戏班子都赶走了。
陈知意没想到这件事楼铮知情,神色变了变,马上又恢复如初:“你跟这样的人乱搞,丢的是我的人。你要谈的是海市市长女儿,看我还管不管?”
楼铮嗤笑一声,按开车门。
“晚安。”他说。
陈知意只得撅着嘴下了车。
还没说什么,楼铮已经关上车门,轰鸣一声开走了。
陈知意望着楼铮的车尾直跺脚。
此时,沈韫浓正在自己阁楼的小房间给沈英耀送的那件礼服拍照,发到二手奢侈品平台。
那件礼服,少说也要六位数,但她标价三分之一都不到,且全新,很快便收到了不少消息。
有一家二手奢侈品店联系了她,约她第二天去面交。
她第二天一早便到了,是第一批客人。
东西没什么问题,很快对方便给她开了票据,转了三万块到她微信。
沈韫浓收了钱,一转身,便看到了楼铮。
楼铮穿一件亚麻材质的衬衫,白裤子,左耳戴了个钻石耳钉,嘴里叼了个棒棒糖,从外面慢悠悠走进来。
十足的纨绔子弟。
这个人还真是无处不在,沈韫浓不动声色地想。
楼铮打量她一眼,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
“楼小爷。”她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
“怎么,沈小姐都穷得出二手了?”楼铮明知故问。
沈韫浓瞪他,声音很小:“你又不给我钱。”
“小爷,我们老板一会儿过来。”店员非常有眼色地说,离开柜台去给楼铮倒茶。
此时四下无人,楼铮猛地凑在沈韫浓耳边道:“我打听过了,补的膜男人能发现区别。”
沈韫浓圆了眼睛:“不能吧?!”
“没经验的男人肯定发现不了,但有经验的,一定能发现。你只能赌我小叔没跟女人睡过,不过......”
楼铮顿了顿,“概率很低。”
楼铮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扫在沈韫浓耳侧,她的毛孔都张开了。
“你说话就说话,别这么近。”她退后半步。
耳朵是她的敏感地带,他分明知道,就是故意的。
“哦,好。”楼铮退后,大声道,“所以你补膜......”
她是这个意思吗?
沈韫浓冲上去捂住他的嘴,紧张得冷汗都要下来了:“让你远点,没让你这么大声!”

明明是共犯,楼铮心安理得的模样,简直让人生气。
沈韫浓的手又白又软,手心的肉压在楼铮唇上,他有一瞬忘了呼吸。
店员倒是有眼力劲儿,没有只给楼铮泡茶,给沈韫浓也泡了一杯。
此时店员端了两杯茶过来,一见两人的模样,惊得顿住脚步。
还有人敢捂楼小爷嘴呢?
而且,看两人的模样,也不像调情啊。这位女客明显凶神恶煞。
见店员过来,沈韫浓迅速放手。
手心的软肉被楼铮咬了一口,不疼,痒痒的。
“我走了。”她迅速低头,也不看楼铮,就这样急匆匆出门。
她今天穿了条鱼尾裙,跨出门时,裙角漾起来,露出一节雪白的脚踝。
楼铮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深暗。
此时,楼铮的朋友周彦,也就是这家二奢店的老板正停车进店,和沈韫浓擦肩而过。
周彦驻足,转头看了好几眼。
“今天也不知走的什么运,一进店就看到了这样的大美人儿。”周彦进店后感叹,正看到楼铮付款,让店员把沈韫浓卖的那件礼服装起来。
“今天简直是创造最快交易记录了。”店员一边刷卡一边笑道。
周彦好事,去前台看了一眼销售系统。
“怎么,看上了?”他在电脑后笑得不怀好意。
楼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沈韫浓最终也没有去补膜。
她对楼铮那番话存疑,却有别的担忧——
沈英耀盯她那么紧,如果被他发现,这件事一定不会轻易算了。
她劝了自己好几天,告诉自己现代人这么开放,未必对这些东西特别在乎。
如果真有一天睡到了楼凤栖,她可以说自己小时候骑马摔了,学跳舞的时候,劈叉撕了。
怎么都行,前提是要睡得到。
沈韫浓苦等机会。
终于,林贞先替她打探到了消息。
楼凤栖有个碧水山庄的行程,林贞在微信约了她第二天去碧水山庄玩。
“靠谱吗?”沈韫浓问。
林贞:“放心,他们有个签约仪式,我哥也去。”
楼氏的签约项目,自然是会包场的。但沈韫浓是林贞的朋友,很顺利被她带了进去。
林贞将她带到一处温泉泳池旁,又塞给她一套泳衣。
“这是我给你选的,特别辣,去换上试试。”林贞说。
三点式。
“不行,崩人设了,有失我淑女风范。”沈韫浓果断拒绝。
“服了你。”林贞这才又拿出一套来。
这套泳衣上身是中规中矩的长袖款式,下身是短裤,但为了减轻阻力设计的很贴身,有一种不刻意的性感。
沈韫浓穿上,显得胸大腰细,比例好的不像真人。
林贞眼睛都亮了。
“活的芭比啊你!简直是闷骚出新高度。”林贞感叹,“我要是你,才不勾搭什么楼凤栖,就直接勾搭楼铮。我就不信,他能不心动。”
沈韫浓听到楼铮这俩字就头疼。
“我要的不是一夜情,是嫁过去,楼铮不可能的。”她说。
“也是。”林贞赞同她的说法,看了下表,“那你加油。他们应该一会儿就能路过这里,我去里面一边玩一边等你。”
林贞走了。
沈韫浓下水。
秋日的户外温泉,水里的温度比岸上高许多,很舒服。
她沿着池子游了一个来回,只觉得通体舒泰,心情都因为温泉变好了。
她一边游,一边酝酿一会儿见到楼凤栖的反应,她该说什么做什么。
毕竟上次后,两人也有一个多星期没见了。
正要上岸休息,突然看见一双光可鉴人的男士皮鞋缓缓朝这边走来。
沈韫浓往上看去,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接着是奢牌真皮腰带,黑色真丝衬衫,刀削般的轮廓......沈韫浓的心猛地一提。
楼铮,怎么又是他?!
这个人简直阴魂不散!
沈韫浓迅速低头,将自己沉入水里。
她学游泳时练过憋气,记录是一分半钟。
此时,她蹲在池中,屏住呼吸,等楼铮过去。
在水里视线受阻,沈韫浓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一双耳朵去听。
她听到楼铮的脚步由远及近,之后消失不见。
她的憋气也到了极限。
在完全听不到声音后,猛地浮出水面。
她大口呼吸,伸手把长发捋到脑后去。
头发上的水顺着面颊流下来,在雪白的颈上蜿蜒而下。
随即,不远处响起一声轻笑。
沈韫浓转头,便看到了在岸上看她的楼铮。
楼铮在脱衣服。
谁能想到,他在西装里直接穿了条泳裤。
他皮肤偏深一些,那是常年度假晒日光浴的结果。
此时脱得只剩一条泳裤,露出他的好身材。
结实的胸肌,巧克力形状的八块腹肌,走势一路到泳裤里的人鱼线......那天晚上沈韫浓神志不清,根本无暇欣赏,此时尽收眼底,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好看吗?”楼铮蹲下身,似笑非笑看她。
沈韫浓双颊滚烫,尴尬地别开眼,声音却很平静:“还可以。”
“口是心非。”楼铮嗤笑,“哈喇子擦擦。”
沈韫浓:“......”
楼铮也下了水。
孤男寡女一个池子,不妥。
沈韫浓手撑在岸边,准备上去。
不远处传来人声。
听着像林贞的哥哥林越,还有楼凤栖的声音。
“怎么办?”沈韫浓慌神,她瞪了楼铮一眼。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一行人越走越近,如果沈韫浓这时候从水里出来,反而欲盖弥彰,让人觉得有鬼。
她求救似的看着楼铮。
楼铮拍拍自己的腿:“过来。”
等林越楼凤栖等人到岸边时,楼铮坐在水里,手里拿了杯气泡水。而沈韫浓已经趴在了楼铮腿上。
她身上盖了块大浴巾,从上面看看不出有人。
楼凤栖站在岸上,看着他笑:“一大早来泡温泉,你真是好兴致。”
楼铮灌一口气泡水:“还行。今天签约?”
楼凤栖点点头,又问:“你要不要上台讲两句?”
楼铮拒绝:“小叔代表就行了,我放心。”
“那也行,林家跟我们是老朋友了,错不了。有什么问题,我第一时间跟你沟通。”楼凤栖说。
楼铮点头。
此时,林越掏出手机,蹲在岸边道:“楼小爷,加个联系方式?”
楼铮淡声拒绝:“没带手机,你找我小叔。”
林越尴尬起身。
沈韫浓在水里的时间有点久了。
她憋得肺痛,不得不伸手捏了楼铮的大腿一把。
楼铮“哎呦”一声,沈韫浓在心里打了个突。

“怎么了?”听楼铮喊叫,楼凤栖赶忙问。
他的视线落在他腿上的大浴巾上。
不正常的隆起,总感觉藏了人。
但楼铮原本就是个混不吝,做什么出格的事也意料之中。
“没事,被虫子咬了一口。”楼铮神色不变。
沈韫浓快紧张死了,她憋不住气,已经呛了一口水。
“那还不快上来。”楼凤栖贴心地又扯了一条浴巾给他。
“你们先去,我马上。”楼铮道。
直到楼凤栖和林越等人走远,他才伸手将沈韫浓抱出来。
沈韫浓呛了一大口水,一上岸就猛烈咳嗽起来。
楼铮轻松勾住她的腰,给她来了个倒挂金钟,接着,猛拍了几下后背。
沈韫浓吐了两口水才被他翻回来,又咳了一阵,神色稍霁。
“行不行啊你,不会要我给你做人工呼吸吧?”楼铮好整以暇地看她,“我初吻还在,来不了。”
沈韫浓无语地看他,要不是那天晚上他那么会,她都快信了。
不过,她回忆了一下,他们好像的确没接吻。
沈韫浓缓了会儿,才正眼看他:“楼铮,你是不是故意的?”
从水里上来的沈韫浓,像一只落水的小动物,眼神嗔怒也像撒娇,一双腿白得发光。
楼铮:“才发现?”
他用浴巾擦着身上的水珠,看着面前这朵出水芙蓉,喉结滑动一下。
“为什么?”她眉头紧皱,很不满,“我和七爷都是成年人了,他选不选择我是他的事,你总不能连机会都不给我。”
楼铮被她凶得心烦,拿了衣服往更衣室走,沈韫浓也没心思再游,一路跟在后面。
“楼小爷,你小叔是比你大三岁,不是只有三岁,他并不需要你保护!”沈韫浓看着他的后背说。
到了男女更衣室公共区域,楼铮回头,伸手把沈韫浓压在了后面的墙上。
沈韫浓吓了一跳,巨大的压迫感让她迅速闭嘴,连呼吸都变得谨慎。
楼铮的目光自上而下投下来,尤其肆无忌惮。
他的手指按上她的唇,摩挲了一下,沈韫浓一抖,连耳垂都变成了粉色。
巨大的反应让楼铮的眼神柔和了一瞬。
“真吵。”他说,语气里倒是没什么不耐烦。
“本来就是......”沈韫浓底气不足,眼神乱瞟。
“为什么想追楼凤栖?”楼铮问。
“我喜欢他。”这个答案沈韫浓准备了很久,张嘴就来。
楼铮:“喜欢个屁,撒谎精。”
他的手指在沈韫浓的唇上狠狠碾了碾,直到她的唇在他的指腹下变得鲜艳欲滴。
楼铮眼神深暗,终是放开了她。
他觉得燥,不该提人工呼吸的。
沈韫浓无功而返,换了衣服便意兴阑珊了。
她去找林贞告别,不料林贞没找到,被林越撞见。
“沈妹妹,你怎么也在!”
“越哥,我跟阿贞过来玩。”她波澜不惊地跟林越打招呼。
“那中午一起吃饭吧。”林越说,对她挤眉弄眼,“今天楼七爷在哦。”
沈韫浓:她想追楼凤栖这事,是全海市人民都知道了吗?
她当林越是客气,也客气了几句推脱自己有事,谁知,林越来真的,拉了她不让走,又给自己妹妹打电话,让林贞过来挽留。
于是,午饭时间,沈韫浓便坐在了楼凤栖身边。
本以为是很热闹的商务宴请,没想到两家公司的高层单开一桌。
他们这个包间只有楼凤栖,林越,林贞,沈韫浓和......楼铮。
刚经历了那么一幕,沈韫浓再看楼铮,只觉得头皮发麻,全程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楼铮倒是神态自若。
他们坐小圆桌,桌下有硬物抵上沈韫浓的膝盖。
沈韫浓低头,便看到楼铮屈在桌下的那双长腿。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的腿抵在她的双膝间。
沈韫浓不动声色地把双腿并紧,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桌上人的谈话中来。
可底下的人很强势,用了一点力。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韫浓甚至听到了他的西裤摩擦在她裤子上的“扑簌簌”声响。
她紧绷着根神经,脸烫得厉害。
但偏偏始作俑者跟没事人一样,握着酒杯,眼波流转,时不时跟几个人交谈两句。
“你怎么了,不舒服?”楼凤栖觉察出了不妥,温声问她。
“没事,可能昨天着凉了。”沈韫浓说。
那条做乱的腿收回去,喝了一口酒。
下午,楼凤栖有别的行程。
临走时,对沈韫浓道:“你好好照顾自己,过两天阿铮的游轮出海,我们一起去玩。”
沈韫浓胡乱应付了两句,楼铮的游轮?她才不去。
林贞送沈韫浓回家,路上,一边开车一边八卦:“怎么样,有没有被楼七爷撞上你的‘美人出浴图’?”
“别提了。”沈韫浓想起楼铮一肚子火气,“都怪楼铮,他简直是我命里的煞星。”
沈韫浓和林贞无话不谈,她便把自己几次被楼铮破坏行程的事说了。
林贞别的都没听进去,只记住了一点。
“你说,你跟楼铮睡了?!”
她双目放光,根本不看前面的路况,一双眼睛盯着沈韫浓看,兴奋极了。
“怎么样?是不是跟外表看上去一样猛?”
沈韫浓尴尬:“......还行吧。”
“还行?他看着超行的好不好?楼铮像那种花样特别多,还让人三天下不来床的!”
沈韫浓:“......换个话题。”
林贞:“你就说是不是吧?”
沈韫浓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林贞:“啧啧啧,吃得可真好啊,死丫头。我就说嘛,看着楼铮就比楼凤栖顶......”
话未说完,车子发出“砰”的一声,追尾了。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沈韫浓的后脑往后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想吐。
周围刹车声,喇叭声,响成一片。
林贞开了个卡宴,但她撞上的车也不差,是个路虎。
前方车门打开,两个金链子花臂大哥下来,站在车前凶神恶煞。
“怎么开的车?”其中一个说,另一个,已经过来拉车门。
沈韫浓出来就跑到路边狂吐,把林贞吓坏了。
“你没事吧,我现在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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