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欢扭着肥硕的身体,指着顾筠。
“昨天你还骑在妈妈身上,今天你就扇妈妈巴掌!
你才不是我爸爸!”
小崽子语出惊人,顾筠又羞又恼,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在病房里躺着,这个小崽子却在这里又蹦又跳,就气不打一处来。
顾筠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着这个小胖子的衣领,使劲朝他肚子上踹了过去。
小胖子砸到地上发出声声哀嚎。
我再次举起麦克风:“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刚刚造我和我女儿黄谣的人,法务部都一一将证据搜集了起来,一个都跑不掉,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我的目光悠悠地扫向台下,先前辱骂我的墙头草们早已吓得抖成了筛子。
“苏小姐,是我们有眼无珠,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我们就是普通人,背上官司留下污点孩子们怎么办啊。”
普通人就可以随意审判攻击别人了吗?
普通人又为何站在制高点上,取笑为难普通人?
我面对镜头,平静而坚定:“今天这场发布会,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告诉所有被欺骗、被伤害的人——沉默不是美德,反击才是正义。”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我挺直脊背,转身离场。
病房内。
“妈妈……”声音比羽毛还轻,却惊动了床边打盹的我。
安安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那些插过针头的青紫色瘀斑正在变淡。
床头监测仪的电极片还贴在胸前,但已经不再发出尖锐的警报。
“想吃苹果吗?”
父亲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安安,有些事情妈妈要跟你坦白了,其实你有爸爸,就是今天你见到的顾叔叔,但是他不要我们了。
这位呢,是你的外公。”
安安细瘦的手指从被沿探出,小心翼翼伸向她的外公。
“小公主都长这么大了!
真是和你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呢!”
父亲慈祥地握住安安的手,苍老的眼珠突然亮起来,像是融雪时分突然解冻的溪流。
女儿开心地扬起小脸,“安安不要爸爸,安安只要妈妈和外公,从今天起我又多了一位亲人啦!”
女儿干裂的唇瓣微微张开,露出唇边的小梨涡,煞是可爱。
突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晚晴,安安,爸爸来看你们了。”
病房中并没有人回应他的话,他尴尬地挠挠头。
几天不见,顾筠见到我竟有些紧张和局促。
他身上还残存着浓重的酒味,西装有些皱巴,憔悴的模样倒是和平常精致的霸总形象出入有点大。
女儿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害怕,嘴唇蠕动,“我没有爸爸,你不准欺负我妈妈!”
顾筠缓缓睁大眼,颓然地摔进凳子里。
“爸爸对不起你们母女俩,爸爸错了,原谅爸爸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想拉女儿的手,女儿下意识躲到外公身后。
他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
我们从恋爱到结婚,多年的感情竟然让他为了白月光不惜假死,抛妻弃子六年!
既然那么念念不忘情深不寿,为什么要娶我。
现在又何必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此后的每一天,顾筠都像准时上班打卡一样阴魂不散,带着不重样的鲜花和礼物跪在病房外求原谅。
甚至在医院附近买了一套房子,除了上班就是往医院跑。
从不下厨的顾筠日日照着菜谱学习,满心欢喜地带着做好的菜来求我时,我掩住鼻子,嫌他身上一股油烟味。
他做好蛋糕捧到我面前时,我告诉他我已经换口味了。
他不厌其烦地来,而我实在是嫌他丢人,便给安安办了转院手续。
一周后的一个清晨,病房门被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