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起点点雪花,很快便成鹅毛大雪。
也不知道为何挑选这样一个日子。
早在腊月初始,我便时刻关注着北边战事。
不幸的是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因此傅今安也没能在我及笄这日赶回。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我知道他在做更重要的事情。
及笄大典上,我僵硬地依照母亲和礼仪嬷嬷所教,完成仪式。
我得了个封号——淮国公主。
我正奇怪为何以国号为我加封,席间恰好来访的岚国使臣便说:“公主果然是仙人之姿,恰好及笄之年,不知陛下可有意让两国联姻?”
我一听,只觉浑身血液都冷透。
我急忙去看父皇,想听他否定,却见他满脸思考。
我又去看母妃,她坐在父皇身旁,表情已然透着忧伤。
这一刻,我还有什么不明白?
难怪在秋猎时父皇那么明确地拒绝了蒙族首领的暗示,难怪自我开始筹备及笄礼母妃便总是愁眉不展。
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父皇疼我舍不得我。
以为是我礼仪学得太差惹母妃不快……他们,早就知道。
早就轻而易举地定下了我后半生的命。
在父皇轻飘飘说出那个“好”字时,我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下了断头台上最后的亡命牌。
我的脑袋似乎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口鼻好像被灌了铅一样,身体沉重到我几乎跪不住。
看着周围每个人脸上挂着庆贺的笑,我一阵反胃。
好想离开。
这是我最后剩下的念头。
13 红墙内的挣扎踏出殿门后我忽而发狠,甩开一众侍从,一句话也没说,只顾往宫门外跑。
“公主!”
繁复的外衫和沉重的珠翠步遥全被我丢在地上。
迎面吹来的风伴着雪,刮在脸上的感觉一如那日我去追傅今安。
只是心境大不相同。
这次也再没有人会在终点朝我笑,让我等他。
我不知道自己能跑多久,也不知道该跑多久。
我只知道这高高的红墙绿瓦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好像每个人都被困在其中。
可是,跑出去又当如何?
跑出去又当如何?
我渐渐停下脚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泪似乎已经流尽,我的脸上只留下风干的泪痕。
傅今安,你不是说过你会回来吗?
我等了。
可你若再不回来,我便该食言了。
14 宿命的枷锁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