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的,是旧梦残影。”
“而不是我。”
谢临缓缓抬头,喃喃:“我是真的想补偿你。”
“所以我向皇上请旨,愿辞去王位之职,交出兵符,随你出府为民,十年偿命——你愿吗?”
我怔了怔。
这是他最真切的示弱。
他放下了身份,放下了权柄,甚至放下了那段被他执念困住的回忆,只为换我一个原谅。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谢临。”
“你给的天下,我不要。”
他愣住。
我眼神澄澈如水,却字字冰凉:“你守了她十年。”
“可你看我,却从来没超过十息。”
“你愿给我天下,是因你不再要了,不是因我值得。”
“我宁愿一无所有,也不做你失而不得之后的施舍。”
他怔怔站着,像被这一句话抽空了所有力气。
半晌,他忽然低头跪地,五体投地叩首三次。
“谢明鸢,今生我负你。”
“来世,我不敢再认错你。”
我望着他,眼眶发热,却终究没有走上前。
我知道。
他终于真的认得我了。
可这认得,来得太迟。
太迟了。
当夜,我焚尽谢芸遗物,将谢芸的名讳从我心上抹去。
她为我活过十年,我为她还了十年债。
我不欠她了。
也不欠他。
第二日清晨,天色未亮,我踏出王府。
廊下积雪未融,宫门未启,我一身素衣,肩上只披一条旧披风。
回头望那府门时,心头空了一块。
那里,有我恨过的人,也有我爱过的影子。
可那都不重要了。
我转身,步入长街,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从今往后,我只为自己而活。
:他以一生,为我守灵我离开那座王府后,彻底消失在了京中。
有人说,我被封为郡主后远嫁他国,也有人说,我病重不治,早已客死他乡。
可没人知道,我其实只去了城南那间旧茶寮。
靠着母亲当年留的一块薄田和天子的赐银,我在那儿开了间医馆。
谢明鸢的名字,从朝堂、从族谱、从王府被擦去之后,我就不再是谢家的人。
我是一个行走于烟火之间、替人治病救命的“鸢娘”。
而这,才是真正的我。
第七年秋。
北境烽烟再起。
王府旧人来报:“王爷披甲请命,亲征沙场。”
消息传来时,我正替一个小儿把脉。
听到“王爷”两个字,指尖微顿,却依旧神色如常。
我低声问:“他何时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