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天初小说 > 其他类型 > 让位白月光,顾太太她独美了结局+番外

让位白月光,顾太太她独美了结局+番外

温桥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是不会离婚的。”江妤抬头,看着桌子对面变心两年的丈夫顾行之。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燃至一半的香烟。袅袅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只有那双冷漠淡漠的眼睛清楚可见。他看着她,眼睛里没有爱,平淡的就如一滩死水般淡漠。江妤被刺痛,眼泪比声音更先开口:“我知道她怀孕了。”顾行之动作微顿,眼底终于掀起些许波澜:“你怎么......”江妤从包包里拿出一沓沓照片,和一张孕检单:“从你第一次和她去景山过夜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孕检单是她给我的,顾行之,你比我更清楚,你会留下这个孩子。”结婚十年,江妤比顾行之还要了解他自己。他想要一个子女满堂的幸福家庭,可她早在五年前的那场意外中,流产失去了生育的机会,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会有孩子了。顾行之薄唇紧抿,瞳孔中的情绪...

主角:江妤周天海   更新:2025-05-22 14:2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妤周天海的其他类型小说《让位白月光,顾太太她独美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温桥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不会离婚的。”江妤抬头,看着桌子对面变心两年的丈夫顾行之。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燃至一半的香烟。袅袅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只有那双冷漠淡漠的眼睛清楚可见。他看着她,眼睛里没有爱,平淡的就如一滩死水般淡漠。江妤被刺痛,眼泪比声音更先开口:“我知道她怀孕了。”顾行之动作微顿,眼底终于掀起些许波澜:“你怎么......”江妤从包包里拿出一沓沓照片,和一张孕检单:“从你第一次和她去景山过夜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孕检单是她给我的,顾行之,你比我更清楚,你会留下这个孩子。”结婚十年,江妤比顾行之还要了解他自己。他想要一个子女满堂的幸福家庭,可她早在五年前的那场意外中,流产失去了生育的机会,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会有孩子了。顾行之薄唇紧抿,瞳孔中的情绪...

《让位白月光,顾太太她独美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我是不会离婚的。”
江妤抬头,看着桌子对面变心两年的丈夫顾行之。
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燃至一半的香烟。
袅袅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只有那双冷漠淡漠的眼睛清楚可见。
他看着她,眼睛里没有爱,平淡的就如一滩死水般淡漠。
江妤被刺痛,眼泪比声音更先开口:“我知道她怀孕了。”
顾行之动作微顿,眼底终于掀起些许波澜:“你怎么......”
江妤从包包里拿出一沓沓照片,和一张孕检单:“从你第一次和她去景山过夜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孕检单是她给我的,顾行之,你比我更清楚,你会留下这个孩子。”
结婚十年,江妤比顾行之还要了解他自己。
他想要一个子女满堂的幸福家庭,可她早在五年前的那场意外中,流产失去了生育的机会,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会有孩子了。
顾行之薄唇紧抿,瞳孔中的情绪晦暗又复杂。
半晌,他站起身,嗓音低沉道:“不用离婚,我会处理好她。”
江妤自嘲一笑,抬眸看着顾行之落泪:“你觉得我是因为第三者才要离婚的吗?顾行之,我不爱你了,你放过我吧。”
顾行之身体一僵,眼神变得冷戾:“不管你爱不爱,离婚这事都没得商量!””
丢下这句话,顾行之拿上孕检单转头就走,丝毫不顾已然崩溃的妻子,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想用冷漠来掀过这次危机。
只要晾江妤几天,她自然会乖乖的选择和他服软。
她一直这样,这次一定也不会变的......
看着顾行之冷漠离开的背影,江妤跌坐在地上,眼泪像泉涌一样止都止不住,哭到力竭,桌子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母亲打来的,她在电话那头着急的说:“阮阮,快到京市医院来,你爸出事了!”
江妤连忙站起身:“妈,你别急,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江妤向来深居简出,出门都是自己开车不需要司机。
这一次也一样,拿了车钥匙后她就径直到车库开车。
车子开出别墅,在暴雨中的环湖公路行驶。
就在转弯之时,一道刺眼的远光灯朝着江妤急速撞来!
江妤猛打方向盘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倒在雨中的雾色里,她看见轰隆的闪电在天边炸响,像一曲悲歌。
就这样结束了吗?真不甘心啊。
她闭上眼,逐渐失去了知觉......
......
脸颊猛地传来一阵刺痛,打得江妤脑子嗡嗡作响。
她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暴躁狰狞的脸:“连盘子都端不明白,你他娘不如去卖,和你那个坐牢的哥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完,他一脚踹翻老旧的椅子就出去了。
江妤怔楞地看着周围陌生破旧的环境。
三十平米不到的屋子里,摆了两张床一张饭桌,所有的东西都散发着洗不去的油腻味道。
这是哪?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江妤走到其中一张比较干净的床边,就看见摆在床头上的旧报纸。
景湖别墅区发生严重车祸,伤者疑似顾氏集团总裁的原配妻子......
抢救无效,顾夫人最终判定为终身植物人......
江妤看着新闻的日期,后背升起战栗的寒意。
两年前的新闻她就被判定成植物人了?那现在的她又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屋子里挂在墙上的小镜子,不过巴掌大,却将镜中少女素白憔悴的面容完全呈现。
江妤惊恐地瞪大眼,镜子中的少女也同样露出惊恐神色。
不是她,这根本就不是她!
江妤冲到床边,拿起摆放在上面的老照片和镜子做对比。
这才是同一个人,一模一样的五官和模样!
“怎么会这样?”
江妤呢喃地放下镜子,就看见报纸上抓到的肇事司机竟然就是和少女一起合照的男人。
她穿越了?穿越到害她成植物人的妹妹身上?
江妤用了足足半个钟的时间消化,将床头的报纸全部看完,最终见到压在枕头底下的遗书。
在这封遗书中,江妤大致了解了事件的起因。
贫穷,糜烂,算得上如今这个家的代名词。
两兄妹的母亲在十多年前因为男人家暴逃跑了,而男人不知悔改,一直沉浸在赌博和烟酒的享受中,放任两兄妹相依为命,互相支撑着靠捡垃圾吃垃圾长大。
直到附近一家汽修店的老板同情他们,教会哥哥修车开车。
有了一门手艺后,他们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了些。
但他们的父亲总是会在生活好不容易好转的时候带着债主上门,抢走哥哥辛苦挣得所有钱,让他们重新回到绝望。
车祸发生那天,哥哥接到了一单大生意,兴高采烈的说只要送完这单,他就有钱可以带着她远离这个家,到时候他们换一个城市生活。
可没想到的是——车祸发生,哥哥锒铛入狱,被判无期......
经历过两年的上诉无门和父亲的暴力对待后,看不到希望的女孩决定今晚放弃生命......
江妤心中一痛,好像感受到了女孩的绝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穿到她的身上,但既然老天安排,她会先替女孩好好活着,直到她重新回来的那一天!
江妤将遗书叠好,重新放回枕头下。
正要起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踹门的巨响。
醉醺醺的许建国被几个长相粗野的男人像垃圾一样丢进屋子。
他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卑躬屈膝的讨好:“几位大哥消消气,我很快就会给你们钱的。”
领头的男人冷笑:“我说过,拿不出钱就用手抵债。”
他从屋子的桌上随便拿了把钝菜刀,让人按住许建国的手。
许建国吓疯了,裤子上一下漫开深色的水迹:“别别别!我还我还!”
他回身指向站在床边的江妤,惊恐恳求:“这是我亲生女儿,才十九岁,还是个干净的雏,你们让她干什么都行!”
男人视线落到江妤身上,上下打量:“脸还行,但这身材有点差,最多抵个三万块,剩下还有五万,限你下个月之前还上。”
许建国也顾不得讨价还价了,看见刀拿走,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三万就三万。”
男人挥手,看着江妤脸上带着邪笑:“还不把我们新小姐带走?”

江妤怎么都没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三言两句间,一个女孩的命运就这样被人像物品一样给交易了。
她拼命地挣扎:“放开我,你们没资格带我走,我要报警!”
许建国生怕他们反悔,一巴掌就抽在她的脸上,恶狠狠道:“你最好给我乖乖的跟他们走,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江妤两只手都被人压着,只能愤怒地一脚踹在许建国的下身。
这一脚力道很大,痛得许建国直接瘫软在地上抽搐,连声音都挤不出来。
他指着被已经被塞到车里的江妤,声音颤抖:“贱种,你给我等着......”
江妤冷冷地盯着他。
该等着的人,应该是他。
车子很快停到一家会所后门,几个男人动作粗鲁地把江妤从车上丢下,然后由会所里的人将她压进去。
穿过满是灯红酒绿的奢靡走廊,眼看就要被送到下层小黑屋。
江妤拼命挣扎,冲着抓她的人手臂就狠狠咬下。
那人吃痛松手,她连忙抓住这个机会转身就跑!
可周围到处都是会所的人,那人拿出对讲机一喊,四面八方都有人朝着她追来。
江妤如同一只误入狼穴的兔子,拼命逃跑仍然躲不过被抓的命运。
就在这时,跑过转角的她突然看见倚靠在阳台抽烟的颀长身影。
清冷月光下,男人浑身散发出的衿贵淡漠犹如明灯一般。
江妤像是看见希望,伸出手:“行之,帮帮我!”
多年婚姻,哪怕是知道他已然变心,但江妤还是会下意识依赖他。
可下一刻,当她被追来的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时。
顾行之却只是用噙着寒霜般冰冷刺骨的眸子冷冷扫她一眼。
然后掐灭烟,步伐沉稳地从她身边径直而过。
他的眼神冷漠,陌生的连一丝温度都没有。
江妤僵住,身体冷得发颤,被追来的男人一巴掌扇在脸上,拖着头发就往下层走:“妈的贱人,竟然敢咬我,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这一次,她没有再挣扎,眼睁睁看着那道挺阔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他没有救她,就像在那场无望的婚姻中,他也从来没打算放过她......
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男人蹙眉停步,在原地站了许久,冷冽黑眸中翻涌着沉沉晦暗。
江妤被粗暴地丢在地下室。
被咬男人一脚接一脚地猛踹,痛得她几乎晕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周少又在砸场子了,赶紧把姑娘全部带过去给他!”
紧接着,高跟鞋的声音就走进了地下室,停在江妤面前。
打扮精致火辣的女人看了眼江妤的脸蛋,面露诧异:“长得还挺清纯。”
她转头对手下吩咐:“打扮打扮,一起给周少送过去。”
江妤被强行换上短裙制服,看她脸色惨白的模样,那些人又给她上了层淡妆,把气色提起来。
看着镜子中的面容,江妤好像看见了许多年前的自己,特别是一双棕蓝色的眼睛,完全就是复刻般的相似。
不等她回忆多久,身后人就推着她起身:“快点,走了!”
她掺杂在其他姑娘之中,一起被送到了那周少的包厢。
刚进包厢,一个烟灰缸就重重扔过来。
踩在玻璃台上的男人骂骂咧咧:“尽给我找这些垃圾货色,看了都想吐!”
江妤听到声音,后背起了一阵细密的冷汗。
因为眼前的周少她太熟了。
周天海。
早在几年前,他就不止一次因为在床上把人弄残惹出过官司,全靠家里有钱才压下来,是京市上流圈中人尽皆知的纨绔败类!
而这个人渣,在她婚前还曾纠缠过她很长一段时间。
后面被她哥知道后追到周家,当着他父母的面狠狠揍了一顿,才终于消停的。
如今再遇熟人,却是这番境地......
江妤恨不得将头埋到地下,偏偏周天海已经走到她面前:“新来的?”
江妤攥着手心不说话,祈祷他能赶紧转移注意。
但下一刻,周天海就掐着她的下颚逼她抬头。
视线对上那一瞬,周天海眼中闪过讶异,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把将江妤拽到身边,粗鲁地摸着她的脸啧啧:“真漂亮啊,特别是这双眼睛,和江家那个植物人简直一模一样......”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酒瓶就砸到了头上。
酒瓶爆开,碎片落了一地。
鲜血顿时就顺着他的脑袋汩汩往下流。
周天海晃了晃,随即暴怒地转身要找人算账:“他妈的谁!那个狗娘养的竟然敢砸老子!信不信我今天就让你死在......”
话音戛然而止,他瞪着眼睛看向来人,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顾爷......顾爷你怎么会在这......”
昏暗奢靡的包厢里,男人阴郁暴戾的面容缓缓从黑暗中浮现。
如同地狱中走出的恶魔一般,浑身从骨子里透出森冷和可怖
周天海噗通一下就跪到地上,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流:“顾爷,我酒喝多了说话不过脑,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侮辱您的夫人了!
他哭求着道歉,像是感受不到被开瓢的疼痛般,还在用脑袋哐哐往地上砸给顾行之磕头。
顾行之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狠戾的眉眼在包厢忽明忽暗的彩灯中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以后?呵。”
冷笑声犹如地狱的诏令。
跪在地上的男人像野狗般被保镖拖着脖子拉出包厢。
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远,可包厢里的众人却如同脖子悬着尖刀,没有一个敢抬头直视那尊杀神。
江妤感觉到身边的年轻女人在发抖。
她攥了攥手,心中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清楚周天海的手段,如果今天真落到他手中,那她不死也得残。
但奇怪的是,顾行之不是早就变心了吗?
为什么在听见别人羞辱她是植物人的时候,竟然还会如此动怒?
江妤正想着,突然被人从身后猛地推了一把,身体重重向前摔去。
眼看面前是一片酒瓶碎片,她只能下意识赶紧用手肘护住脸,结果就是玻璃碎渣刺入皮肤,一手臂的鲜血直流。
周围响起惊叫声,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扶她。
因为她摔的地方,恰好就是顾行之面前......

江妤从下往上缓缓抬眸,从男人的鳄鱼皮鞋到高定西装裤,最终撞入他那双冷冽阴沉的黑眸中。
她怔住,刹那的失神后是无尽的心慌。
这是她曾经爱过十年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顾行之冰冷的眼神扫过她,最终停顿在她棕蓝色的眼睛上。
那一刻,他狠戾的瞳孔好像有片刻的失神,好像透过这双眼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翻涌起晦暗不明的情绪。
江妤后背发凉,想起刚刚周天海说的话。
难道顾行之也从她的眼睛中察觉到了端倪吗?
还好生怕惹出事的女领班终于上前打圆场,拉着江妤起身和顾行之道歉:“顾总,您看我们这新来的笨手笨脚冲撞了您,我给您赔个不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这次吧。”
她声音甜腻腻的,道歉之余还不忘和顾行之讨个好,想要敬酒。
顾行之冷冷掀眸,立刻就把领班看得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女领班眼睛滴溜溜一转,又笑着说:“这女孩是我们店里今天新来的,顾总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让她和你走吧?”
就这一次,她希望他能伸出援手把她拉出去。
顾行之没说话,冷冷地收回视线,在众人忌惮恐惧的眼神中缓步走出包厢。
江妤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再一次丢下她。
没想到女领班欣喜若狂:“还不快跟上!”
江妤这才明白,不说话等于没拒绝,所以就是默认。
心里的重石终于落下,她连忙朝着顾行之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一次,江妤终于顺利地走出了会所。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冬日寒风,就像从地狱牢笼里爬出来一样,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在女领班炯炯地目光里上了车后。
江妤正想着等会该找什么借口脱身,就听见前排助理的手机响了。
片刻后,助理朱利神情复杂地回头:“顾总,周小姐要你听电话。”
顾行之蹙眉,但还是接过手机,对手机那头淡淡道:“有事?”
江妤清晰地听见,手机那头传来女人害怕抽泣地声音:“行之,言言他发高烧了,我好怕他会出事......”
这一瞬,就好像冰霜在周身冻结,冷得江妤身心发颤。
她想起两年前的那天下午。
周欣妤就是用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拿着孕检报告上门逼她让位。
曾经的隐秘情人,想必如今也终于上位了吧?
想到这,江妤呼吸一滞,心脏依旧刺痛的难以呼吸。
她对顾行之的感情,远比她自己所想的还要强烈。
青梅竹马,年少相爱,她的人生中有一半的光景都与他有关。
哪怕是下定决心离开,可看见他与别人相爱生子,她依旧会感觉到心痛......
也就在这时,车子驶出会所的地带,缓缓停在路边。
前排的朱利回头,客气地对江妤道:“小姐,你可以走了。”
江妤知道顾行之就是随手一救,不可能真的带她走,所以很平静地点头。
“谢谢你,谢谢......顾总。”
顾行之掀起眸子,淡淡地看她一眼,修长的手指微屈落在膝盖上:“嗯。”
江妤下了车,看着车子逐渐远去,自嘲一笑。
她刚刚才因为顾行之袒护她而波动的内心,此刻早已经回归平静。
她明白。
他不是袒护病床上的她,只是袒护作为丈夫被顺口羞辱的自己。
别人嘲笑她,就是在嘲笑拥有植物人妻子的他。
他对她早就没有感情了,又怎么可能为她而出头呢?
......
另一边,已经开出去很远的车内此刻一片安静。
助理朱利开着车,神情复杂地第不知道多少次偷偷从后视镜看自家总裁,欲言又止。
顾行之睁开眼,冷眸看他:“想说什么?”
朱利有些犹豫:“刚刚那位小姐我看着很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顾行之蹙了蹙眉:“在哪?”
朱利实话实说:“两年前处理夫人车祸事故的时候,我见过肇事司机的家人,他有一个还未成年的妹妹......”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说得太清楚了,该懂都已经明白了。
顾行之黑眸渐冷,周身气压瞬间低了十度。
朱利只恨自己这张嘴太快。
好死不死,偏偏要说关于夫人车祸的事情。
谁不知道这在两年前就成了总裁的禁忌,谁都说不得!
他赶紧加速,希望能早点到达解脱下车。
死脚,快踩啊!
......
江妤的手臂受伤很严重,有太多的玻璃碎渣都刺入皮肤了。
她拿着许建国偷剩下的几百块去医院处理伤口。
等包扎好,她的口袋里也没剩下多少钱了。
但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不止是为了包扎,她更想看看车祸后的自己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打探一番,在知道住院部在另一栋后,江妤打算去找找。
但巧的是,刚上电梯,一道熟悉的身影也向着电梯走来。
男人身材高大,西装革履,俊朗的眉头蹙着,看着很不好接近。
可江妤却在看见他后,眼眶瞬间就红了。
因为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她两岁的血缘亲哥江野。
江野是整个江家最疼爱她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十足的妹控,恨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全部买下来送给她。
两年没见,他看起来比以前成熟稳重了很多,可眉眼间却多了很多以前没有的疲惫和痛苦,整个人身上都带着生人勿近的戾气。
江妤知道他会来这里,肯定是要看她的。
所以安静的站在他身后,等他出电梯后,也跟着出去。
透过病房门的窗口,江妤终于窥见了自己车祸后的世界。
躺在病床上的“她”温和恬静,被各种仪器输管包围着,如果不是脸色没有什么血色的话,简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美好。
坐在病床边的江母抹着眼泪,面容憔悴的如同老了十岁。
就连她以前最爱打理的头发,如今也是染着白丝,两鬓斑白。
江妤心脏狠狠一痛,眼泪夺眶而出。
直到看见家人,她才感觉到车祸造成的悲剧具象化在面前。
她的家人无时无刻都因为她的事故而在痛苦......
江妤很想冲动地冲进去抱住妈妈,然后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但手刚放在把手上,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嗓音:“你在做什么?”

江妤心一惊,回头就看见顾行之站在身后,眉眼冷戾地盯着她。
他的眼神又冷又狠,就好像毒蛇一般带着蚀骨的剧烈毒性。
江妤慌张地收回手:“我走错地方了......”
她刚想要转身离开,手腕就被人猛地抓住。
顾行之捏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好像要将她的骨头碾碎。
“许婉婉。”他一字一顿的将这个名字吐出。
江妤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现在的她不是江妤,而是肇事司机的妹妹许婉婉!
“你想对她做什么?”
江妤忍着疼痛咬牙解释:“顾总,我没有恶意。”
顾行之冷笑,眸子噙着冰霜:“你觉得我会相信?”
江妤也知道自己接连出现在他面前很可疑。
但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借身还魂了,那只怕顾行之更会弄死她。
所以她只能低着头哭道:“对不起顾总,我只是想来和家属道歉。”
既然顾行之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那她正好就借着肇事家属的身份当挡箭牌。
果然这话一出,顾行之的力道似乎就松了些。
她刚想趁热打铁的解释,身后的病房门突然开了。
江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还有脸来?”
江妤身体微僵,还以为江野是在说她,没想到下一刻江野就将她推开,一拳砸在了顾行之的脸上!
江野练过拳击,每一次出手都是拳拳到肉的重击。
这一拳下去,顾行之踉跄着后退,嘴角当即就有鲜血流出。
但他只是平静地抹掉嘴角的血,没有回手的打算。
江野愤怒地上前,抓住他的领口质问:“你告诉我,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妹妹的?啊?”
顾行之抿了抿薄唇,嗓音低哑:“她是我的妻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愤怒的江野又是一拳打断:“你还知道自己是妤妤的丈夫,那她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干嘛?她在医院抢救的时候你又在干嘛?你他妈的在陪别的女人产检!”
江野双眼猩红,恨不得亲手杀了顾行之替妹妹泄愤!
要不是媒体爆料,他至今都不会知道妹妹在婚姻里受了多大的委屈!
顾行之攥了攥拳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垂眸隐藏眼底情绪。
江野火大,想要追问他给一个交代。
但病房里的江母已经听见动静,走到门边唤江野:“小野,回来吧,妤妤会听见的。”
虽然医生已经宣布江妤成了无意识的植物人,但江母仍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只是睡着了,总有一天会醒来的。
说不定她还能听见外界的声音,要是被她听见家人和顾行之吵架,那她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江野听到母亲的劝告,这才松开顾行之,冷声警告:“别再靠近我妹妹,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他这才搀着疲惫的母亲回到病房里,一把将门关上,还也不忘记把门上的小窗也挡上,让顾行之一眼都看不见里面。
江妤看着这一幕,心情沉重。
她没想到家里人已经知道顾行之变心一事。
以哥哥的性格,他肯定是在自责没有关心好她,所以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江妤心痛,很想安慰家人,可她现在却没有合适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毕竟她现在可是肇事司机的妹妹,在他们面前出现,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行之......”
江妤回头,就见一身白裙素雅温柔的周欣妤走了过来。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沉沉睡着的小男孩,看起来还不到两岁。
看见顾行之脸上的伤,她立刻担忧地伸出手:“没事吧,怎么流血了?”
但她的手还没靠近,顾行之就伸手挡开了她的接触,淡淡道:“没事。”
周欣妤拧着细眉,下意识脱口而出:“是她的家人打的?怎么这么不讲理。”
顾行之脸色微沉:“是我对不起她在先。”
他的瞳孔很黑,仿佛有毁天灭地的风暴在其中酝酿。
周欣妤后退一步,强挤出苦笑:“都怪我......”
她垂下头,眼睛红红的,看起来眼泪马上就要落下。
顾行之闭了闭眼,收敛起眼底的戾气,打断她:“检查结果怎么样?”
“低烧,医生说应该是着凉了,回去吃药就行......”
“走吧。”
周欣妤刚要走,就注意到一直站在旁边的江妤:“这位是?”
江妤攥紧了手。
她没那么大度,看见破坏自己婚姻的女人还能平静无波。
特别是刚刚周欣妤还想说她的家人有问题。
对于这种人,必须给她心里添个堵。
江妤故意笑得甜软,对顾行之道谢:“谢谢顾总今天救我,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周欣妤的神情果然一下就绷不住了,脸色难看:“你......”
她看向顾行之,似乎是在等着他的解释。
但顾行之却只是冷漠扫了江妤一眼,就迈步向前走了。
不知道是不把江妤放在眼里,亦或者是压根不想向周欣妤解释。
江妤不在乎,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周欣妤临走前满眼敌意的目光就能说明一切。
江妤觉得好笑。
原来把她家庭破坏到分崩离析的周欣妤,内心竟然也如此脆弱吗?只是被人轻轻这么一挑衅,她就生出了如此之大的敌意,难道顾行之给她的安全感还不够多?
不过......顾行之似乎并没有离婚和周欣妤在一起。
为什么?难道是担心抛弃植物人妻子会影响声誉吗?
应该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
江妤回头看向紧闭的病房,想到刚刚江野仇恨的模样,心脏隐隐作痛。
现在醒了,她要想办法回到家人身边了,不能让他们一直沉浸在痛苦里......
江妤正想着该用什么方式接近江家人的时候,口袋里的旧手机突然响了。
许婉婉从两年前哥哥入狱之后就没有再读书了。
她被许建国压着去打工,还未成年时就到处兼职挣钱。
端盘子打扫卫生收银,什么脏活累活她都干。
但赚到的钱一点都没有用到自己身上,全部被许建国搜刮走了,连手上唯一的破手机还是因为兼职需要通知,许建国才把自己不要的手机给了她。
这个手机里的联系人寥寥无几。
除了许建国和兼职老板外,就剩下唯一一个陈警官。
江妤接起电话后,那头传来陈警官严肃的声音:“许婉婉,你得赶紧到京市监狱来一趟,你哥哥许天成自杀未遂,现在需要你来做情绪疏导。”

江妤震惊不已:“自杀未遂?”
在许婉婉的日记视角里,哥哥许天成可是个极其坚韧的人。
没想到如今的他竟然也不想活了......
虽然是他把自己撞成植物人的,但江妤并不想让他死。
所以挂断电话后,她还是第一时间赶往京市监狱去见许天成。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江妤见到了颓废清廋的许天成。
和合照上阳光笑容的青年不同。
现在的许天成周身散发着丧气,好像被吸干了精气一样,两眼空洞又无神,哪怕最亲的妹妹坐在面前,他依旧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江妤看见了他脖子上的青紫痕迹,猜到这应该就是他自杀未遂留下的。
这么严重的痕迹,他怕是再晚一点被人发现就真的要死了。
江妤抿了抿唇,开口道:“那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而已,没必要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许天成却像是被踩中了什么命脉一般,捂着脸痛哭起来:“婉婉,你不懂,你不知道哥哥犯了多大的错误。”
看着他痛苦绝望的模样,江妤竟然也感觉到了心痛。
大抵是因为许婉婉日记里的文字过于温情,以至于让她代入了情感。
她想到自己愤怒的哥哥,以泪洗面的母亲。
现在又是肇事者家人的视角,看见哥哥撞人后的愧疚痛苦。
她不知道是谁对谁错,但在这场事故中,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就在这时,江妤听见许天成捂着脸的喃喃自语:“那个车我明明已经检查过了,可是出事的时候还是刹不住......是我犯了错没有检查好,只想着赚到这一大笔钱,我们就能一起离开这里,结果害了那位小姐......”
江妤抓到他话中的重点,立刻追问:“你说什么?一大笔钱?”
当时看遗书的时候,许婉婉也提过一次许天成跑完这趟车就能带她离开,本以为是攒到钱了,可现在看来,这其中似乎还有蹊跷!
许天成红着眼睛抬头:“那个人说跑完这趟车,三万。”
三万,正常市内跑根本不可能跑出来这么大一笔钱。
那人说是加急,而且专车固定时间,所以才高价。
他为了赚这笔钱,根本没有想那么多,谁知道车出了问题......
许天成哭着对江妤道:“妹妹,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你答应哥,不要再管我。”
“我在你床底下藏了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一万多,千万不要被爸知道,你自己拿着这笔钱有多远走多远。等以后有机会了,你替哥哥去和那位小姐的家人道歉。”
江妤听着他遗嘱般的安排,眸光沉了沉,认真对他道:“这场车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故意制造事故,你最好努力活下去,说不定还有证明清白的那一天。”
许天成愣愣地看着江妤,眼神有些呆滞:“妹妹......”
眼前的妹妹神情严肃,背脊挺得很直,莫名让人感觉到力量。
可许天成却忍不住痛哭。
妹妹从小依赖她,性格向来温和软糯,是个乖乖女。
现在变成这样,想必他入狱两年的时间里,她吃了不少苦。
江妤拍在玻璃窗上,神态坚毅:“相信我,我会调查清楚。”
许天成原本绝望的世界,在这一刻照入希望。
他擦掉眼泪:“我不会再找死了。”
不管妹妹是在安慰他还是真的有蹊跷。
如果他就这样丢下罪孽死了,那才是真的自私。
妹妹,被撞的家属,他还有很多很多错误要赎罪......
确定许天成不会再想不开后,江妤这才放心的离开。
陈警官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主动说送她回市区。
江妤想想自己干瘪的口袋,感谢的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江妤询问陈警官当年的车祸:“有找到雇他......我哥当司机的那个老板吗?”
陈警官打着方向盘:“京市一家很小的货运公司。”
他转头看向江妤,神情有些诧异:“你是觉得这场车祸另有隐情?”
江妤点头,实话实说:“我觉得疑点很多,太蹊跷了。”
陈警官并不知道,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人就是事件亲历者,笑笑承诺道:“你要是能找出证据来,我可以亲自替你哥翻案。”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玩笑,但江妤毫不客气:“那就请你把卷宗给我看看吧。”
陈警官收了笑,发现江妤竟然是认真的,神情当即变得严肃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哥撞的是什么人,顾氏集团总裁的夫人,他能活着就已经算运气好了,你不要再掺和这件事。”
江妤能看得出他是好心,抿了抿唇,没再多说。
陈警官还以为她是被吓退,松口气:“以后好好生活,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到警局找我。”
“好。”
陈警官把江妤送回了那个老破小的家。
临下车前,江妤听见三楼家里传出的谩骂声,转头对陈警官道:“你不是说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你吗?”
陈警官点头:“当然。”
江妤勾了勾唇,和善微笑:“那现在,我就需要你的帮助。”
许建国叼着烟和牌友在家里搓麻将,一块麻将刚砸到桌上,他家门也被人踹倒在了地上!
“靠!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踹我家门!”
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就见门外走进来一道纤廋的身影。
许建国眼睛一瞪:“小贱蹄子,你竟然回来了!”
她逃回来,那些人到时候岂不是还要回来剁掉他的手?
许建国立刻气炸了:“谁他娘让你回来的,卖都卖了,还不快给我滚回会所去!”
他冲上前就想将江妤抓住,好重新送回会所抵债。
结果江妤身体一侧,他猛地就扑到她身后的陈警官身上。
江妤站在旁边笑嘻嘻的:“陈警官,你都听见了吧?”
陈警官黑沉着脸,低头怒斥:“许建国,你竟然敢买卖人口!”
许建国震惊,两腿一软就跪了:“陈......陈警官!你听我解释,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陈警官从腰后拿出手铐,公正无私:“有什么话,跟我到警局再说吧!”
许建国哀嚎:“不......不不,我知道错了!”
他看向旁边的江妤:“婉婉,快替我跟陈警官求求情,爸爸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些人硬逼着我干的,要抓也不是抓我啊!”
江妤倚在门边,笑容散漫慵懒:“不好意思哦爸爸,陈警官可是我专门请来的,要抓当然是抓你啦!”
她说了,要他等着,等她脱身出来,第一个弄的就是他!

许建国打死也想不到,自己那个逆来顺受的软弱小女儿竟然敢报警抓他,他脸气得紫红:“你个小贱蹄子,真的是翅般硬了,竟然连你老子都敢抓,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他刚要扑向江妤,就被陈警官一把抓住:“许建国,我看你才是翅膀硬了,竟然敢警察面前施行暴力?”
手铐咔嚓一声锁上,许建国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江妤:“你等老子回来......”
等他回来,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江妤嗤笑:“你最好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许建国咬牙切齿地被带走了,只剩下一屋子傻眼了的牌友们。
看着三缺一的牌桌和江妤淡定的模样,他们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许家这妮子,竟然报警把自己老爸给抓了?
有人站出来替许建国说话:“妮子,那可是你亲爸!你报警抓老子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另一个叼着烟,偏头就往地上吐痰:“我都就说了女儿是赔钱货,老许早就该把她卖了!”
“真特妈扫兴,我差点就开胡了。”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手还不停在麻将桌上搓洗,打算换个人上来继续打。
江妤冷笑勾唇,上去一把就将桌子给掀了。
麻将摔了一地,一群中年油腻汉子立刻跳起来大骂:“靠!”
“贱人,你他妈疯了!”
江妤踩着麻将桌,皮笑肉不笑:“这是我家,我想做什么你们管得着?”
吐痰的男人撸起袖子,一脸凶恶:“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今天我非得替你老子好好教训一下你!”
说着,他抬手就打算往江妤脸上狠抽一巴掌。
但江妤反应比他更快。
早在掀桌子之前,她就看见杂乱的桌子上放着菜刀。
男人巴掌还没落下,她就已经抓起菜刀,冲着他道:“来啊,打一下回一刀,看是你的巴掌硬还是我的刀硬!”
男人立刻顿住,露出犹豫神情。
周围全是哄笑声,笑他竟然被一个小辈给唬住他,特别还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少女。
他都可以给她当爷爷了,竟然还怕她,这简直是太丢面了!
男人气得脸色涨红:“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江妤也沉下脸,眼神冰冷:“你也不要以为我不敢。”
她拿着刀的手很用力,以至于指尖泛白。
在会所的经历告诉她,和这些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对待暴力,只有比他们更暴力,才有可能掌控住局面。
强食弱肉,谁先低头,那谁就是败退的弱者。
江妤的眼神压迫感实在太强。
这一次不止是男人不敢动了,就连刚刚嬉笑的众人也都噤了声。
他们震惊看着江妤,就好像看见鬼一样。
要知道在之前的十九年,面前的女孩都是胆小怯弱的形象。
面对拥挤在她家中打麻将的人,她别说一个不字了,就连抬头和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以至于他们都没有把她当做人看待。
可现在她竟然敢拿着菜刀,就这样横在他们面前威胁!
“见鬼了......这还是许建国那个逆来顺受的女儿吗......”
有人小声的喃喃。
江妤一刀砍在桌子上,将老旧木桌砍进去一个大大的豁口。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滴滴滴的按下报警电话:“警察局吗?我要举报湖园区三九楼有人聚众赌博!”
众人一听脸色大变,赶紧互相打眼色后转身离开,连翻掉桌子里剩下的钱也不敢去捡了。
江妤抱着胸靠在墙边,语气散漫道:“别走啊,等着警察来了和许建国一起去蹲牢子啊。”
“神经病!我看她就是疯了!”
“说不定她迟早也要和她那个杀人犯哥哥一样去坐牢!”
一群人晦气地跑了,剩下满屋子的狼藉。
江妤看着地面上的垃圾和烟头,终于明白墙体为什么会发黄发黑。
这些全是日积月累下来的烟垢。
真不敢想许婉婉和许天成在这样的环境下要多艰苦努力才能长大。
江妤没有继续住在这个屋子的打算。
她走到许婉婉的床边,俯身找到许天成所说的那张卡。
卡藏得很隐蔽,能看得出许天成很担心被许建国发现偷走。
江妤拿到卡,又到麻将桌旁,把抽屉里剩下的钱全部抽走。
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就不到一千来块,怪不得那些人见到刀连钱都不要就跑了,这根本没有小命值钱。
不过她不嫌少,全部揣进口袋。
江妤把原主的日记本也收了起来,打算带走全部看一遍。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许婉婉了,那也必须要适应一下这个身份。
正收拾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江妤拿出手机,看见跳动的屏幕上显示着餐厅老板的备注。
接听后,那头立刻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许婉婉,你他妈是不是不想干了?一整天都不来上班,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上班还要人哄着才行吗!半个小时内你再不来,这个月的工资你就别想要了!”
男人气冲冲骂完直接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江妤无奈,只能去翻手机,果然找到了许婉婉兼职的地点和工作记录。
天鹤酒楼,包厢服务员。
许婉婉入职两个月,今天刚好的第二个月的发薪日。
如果她不去的话,那许婉婉辛苦一个月赚的钱都要打水漂。
江妤不想这样的情况发生,毕竟她亲眼目睹了许婉婉的生活条件,知道许婉婉赚一笔钱有多难,而且现在的她也需要钱。
权衡利弊后,江妤还是选择立刻动身前往天鹤酒楼。
天鹤对江妤来说并不陌生,因为酒楼的老板陆景鹤和她哥哥江野算是圈里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他也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哪怕她结婚以后,也还会和哥哥一样送生日礼物给她。
在京市,天鹤也算排得上名号的大酒楼,档次很高。
江妤掐着点赶到酒楼,迎面就被管理的组长劈头盖脸一顿骂:“不知道今天是你值班吗?一整天都没有来,不想混你就赶紧给我滚!”

江妤自知理亏,低头道歉:“不好意思,家里有急事......”
组长还想再骂,腰间对讲机突然响了:“704号包厢来人了。”
他只能暂时收敛怒气,抬头对江妤道:“你的包厢来客人了,先赶紧换好衣服去服务。”
江妤哪里会干这种活,下意识拒绝:“我干不了。”
组长眼睛一瞪,差点就气炸了:“干不了你也得给我干!现在走,上个月的工资一毛钱都不会给你结!”
江妤语塞,想到许婉婉辛苦一个月的工作,最终还是低头了。
算了,就一晚,许婉婉能干,她江妤为什么不能干?
换上服务生的衣服后,江妤很快就来到704包厢。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以前她来吃饭的时候,也总是预订在704包厢,对这里简直熟门熟路。
刚到包厢,江妤就听见从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
“......还好吗?”
“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江妤脚步顿住,从虚掩的门看见里面坐着的两个挺阔背影。
顾行之,陆景鹤,他们两个竟然在这里!
身后传来组长催促的声音:“快点,你还愣着干嘛!”
他推了她一把,江妤被迫走进包厢内,紧张地攥紧手心。
好在顾行之背对着她,并没有直接发现。
反而是陆景鹤抬起头,对上她的双眸时,微微愣怔,很快又恢复如常:“新来的?”
组长讨好地解释:“陆总,我不知道是您来了,这是我们酒楼新来的服务生,要不我给你重新安排一个......”
“不用了。”陆景鹤的目光在江妤眼上收回,“就她吧。”
组长给江妤狠狠使了个眼色,然后点头哈腰地退出去了。
陆景鹤之前就已经点好菜,江妤现在只要站在角落当个隐形花瓶,等会帮忙上菜就行了。
包厢里很安静,两人都不说话。
顾行之盯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刚刚就一直捏着酒杯出神,连酒都忘记喝了。
直到终于开始上菜,江妤走到桌子旁边。
距离近了,她清晰看见顾行之脸上被江野打出的淤青。
好好一张帅脸,被打之后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伤,看起来竟然更帅了,多了几分深情破碎感。
江妤在心里暗骂,这狗男人就是用这张脸骗了她半辈子。
再想到白天医院看见的他陪周欣妤给孩子看病,气更加不打一处来,端盘子的手都不稳了,一个不小心,就把马上要放下的清蒸东星斑都倒在了顾行之的桌前。
东星斑摔出来,热汤也有许多泼在了顾行之的西装上。
顾行之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眉头狠狠拧起。
当看见端盘子的人是江妤后,他冷冽的眸子更是在那一瞬间凝结成冰:“又是你。”
江妤有点不好意思,拿着帕子给他擦擦:“不好意思顾总,还是我......”
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鬼缘分,搞得好像她阴魂不散一样。
只是这热汤鱼油的,帕子越擦面积越大。
顾行之脸彻底沉得和锅底一样,眼神看起来就像要杀人。
江妤手抖如筛糠:“要不然你脱了,我给你洗洗?”
如此没有专业性的服务,却引起了旁边陆景鹤的哈哈大笑。
他站起身拍着顾行之的肩膀:“别为难她了,她也算是我天鹤的人,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顾行之冷冷扫了他一眼,凉薄讥讽:“你的脸面还没那么大。”
陆景鹤收敛笑意:“我知道,能让你顾行之给脸的,整个京市都没几个,那江野的面子,你给不给?”
江野是江妤的亲哥哥,而他又是江野最好的兄弟。
顾行之不给他这个面子,也就相当于是不想给江野面子。
江妤诧异的看着这一幕。
她没想到陆景鹤为了护她一个服务生,竟然连江野都搬出来了,这是真不怕得罪顾行之吗!
再说了,顾行之早就不喜欢她了,为什么还要给她哥哥面子?
但让江妤更诧异的是,在听见江野的名字后,顾行之竟然真的冷静下来,冷冽的眸子凝视陆景鹤半晌,随后才嗓音沉沉开口:“就这一次。”
陆景鹤眉头微松,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当然,我陆景鹤也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
他转过头,对江妤挑眉:“顾总原谅你了,还不赶紧谢谢他?”
江妤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顾总。”
顾行之扯了扯领带,眸底浮现烦躁:“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说完转身,直接离开了包厢。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江妤又转过头看向站在身边的陆景鹤。
陆景鹤唇角挂着笑意,垂眸看她:“你叫什么?”
江妤顿了顿,移开视线:“许婉婉。”
“许婉婉......”陆景鹤细细念了一遍名字,笑问,“今天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想怎么感谢我?”
江妤瞪大眼睛:“啊?”
陆景鹤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长腿慵懒交叠:“那我换一种说法吧,因为这盘鱼,你今天给我们天鹤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这一桌菜四万八,还有仅此一次的人情面子。”
陆景鹤眼睛微眯,脸上的笑容越看越让人脊背发凉:“你打算怎么赔偿这笔损失?”
江妤从来没见过陆景鹤这副样子。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阳光开朗的邻家哥哥形象。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邻家哥哥原来也有商人锐利强大压迫的一面。
江妤咬了咬唇,无奈:“我没钱。”
要是以前还是江妤的身份,别说赔偿了,她撒个娇,陆景鹤还得倒给她百万零花去买游轮。
可偏偏她现在是许婉婉。
一个家境悲催毫无靠山,口袋掏出来比脸还干净的穷人。
陆景鹤摸准了这一点,笑意更盛:“没钱?那我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
“什么机会?”
......
半个钟后,江妤看着面前熟悉的欧式奢华别墅微怔。
她偏过头,试探地询问陆景鹤:“你是要我在这家当保姆?”
陆景鹤点头,长腿率先迈开步子,一边和江妤解释:“这是我朋友江总的家,只要你能照顾好他的父母,你对天鹤造成的损失全部一笔勾销,每个月还能有至少两万的薪水。”
江妤差点压不住激动到颤抖的手:“我可以。”
她还一直发愁要怎么样才能到父母身边,没想到陆景鹤竟然给她找了这么好的机会和理由,光明正大的就可以进入江家!

陆景鹤没想到江妤答应的如此干脆,诧异看了她一眼。
江妤强压下激动的情绪:“两万的工资,你不能骗我。”
陆景鹤挑眉:“当然。”
他按响门铃,很快别墅内的管家吴叔就出来了。
吴叔见到是陆景鹤很开心,迎着人进门:“陆少,你来了?”
陆景鹤点头,很自然地走进别墅:“伯父伯母呢?”
吴叔答道:“今天天气好,夫人推先生出去散步了。”
听见吴叔的话,江妤当即皱眉:“推?爸......先生怎么了?”
她差点就把爸爸二字脱口而出,但语气里的急切还是引起了陆景鹤的注意,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过却是误会她担心照顾老人麻烦,微微皱眉:“伯父两年前因为中风偏瘫了,但你用不着担心,伯母向来是亲力亲为的照顾伯父,连之前的佣人也全部遣散了。”
言下之意,没有她的时候江母一个人都能照顾,之后的照顾江父的重担也不可能会压到她头上。
陆景鹤又补充一句:“再说,你如果觉得不够,我可以给你加钱,只要你能老老实实的照顾好两位老人,三五万一个月都不是问题。”
他说了不少,可江妤却只听见了他的第一句话。
两年前因为中风偏瘫了......
她的爸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吴叔,家里来客人了?”
江妤缓缓回头,迎面就看见推着轮椅进门的江母。
而她曾经高大魁梧,像山一样沉稳如避风港的爸爸,如今却缩着身体蜷在轮椅中,眼神呆滞空洞地看着前方,又廋又小。
江妤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眼泪在那一刹那夺眶而出,像决堤的洪水般无法阻挡。
怎么会这样?
明明车祸前不久她还回过家,爸爸神采奕奕的说下次要和她一起到马场赛马,就算是老了也不服输。
可现在,他却半身不遂地缩在轮椅中......
“是小陆啊,你怎么来了?”
陆景鹤走到黎月芸身边,帮忙推轮椅进屋:“伯母,我来看看你们,顺便给带了一个保姆过来,平时可以陪你解解闷。”
黎月芸淡淡的笑道:“小陆,真的不用你操心,我觉得家里安静点好。”
陆景鹤蹙眉:“伯母,你就给我个操心的机会吧,先让她试试,如果不行的话,我以后就放弃了。”
黎月芸叹了口气,知道陆景鹤是担心她和江城国,可她一点都不想家里再出现多的人,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女孩。
自从车祸后,看见年轻的女孩,她就会想到自己成为植物人的女儿江妤,明明正当年华,却永睡不醒......
黎月芸刚想要拒绝,就被少女哽咽的哭声打断:“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她转过头,就见陆景鹤带来的年轻女孩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那张素白漂亮的小脸上带着凄怆,身体哭得止不住颤抖。
黎月芸怔住,很快又发现她那双和自己女儿极度相似的棕蓝色眼眸,她心里狠狠一颤,就好像见到江妤在自己面前痛哭一样。
黎月芸有些恍惚地上前,心疼地握住江妤的手:“乖乖,怎么哭成这样?”
江妤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簌簌往下落:“求求你,让我留下吧。”
江妤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两年,家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只要看见父亲的模样,和母亲鬓边的白发,她却无法控制自己汹涌的情绪,哭得不能自己。
她很想告诉妈妈,自己就是江妤,就是她最爱的女儿。
可她该怎么说,该怎么解释自己在别人的身体里?
江妤不知道,她只能一遍遍的恳求黎月芸,甚至屈膝跪下,只希望黎月芸松口能让她留下。
黎月芸红了眼睛,拉着江妤起身:“别哭别哭,留下就留下。”
她果然妥协了,和从前江妤每一次撒娇一样,母亲从来不会拒绝她。
江妤哭得更厉害了,抱住黎月芸呜呜的哽咽。
含糊不清的音节里,她喊着妈,可除了她之外,并没有人能听清楚。
黎月芸拍着她的肩膀,就好像在安慰女儿一般,无比温柔。
吴叔悄悄抹泪,陆景鹤神情复杂。
他看着哭得可怜的少女,心里竟然有隐隐的不适。
好像真的透过面前哭泣的少女,看到了曾经那个明媚灿烂的江妤,心脏隐隐作痛。
可他清楚,面前的人和江家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有可能是为了钱哭成这样。
这样的演技,让她来照顾江父江母真的是正确的吗?
陆景鹤动摇之际,黎月芸已经决定:“让她留下吧。”
陆景鹤犹豫:“伯母,我带她来确实唐突了......”
黎月芸打断他的话:“让她留下。”
她帮江妤擦眼泪,一边喃喃道:“她的手上全是茧子,家里条件一定很差,如果是妤妤,她一定会把她留下,让她以后过得好一点。”
陆景鹤闻言,看向女孩的手。
已经不能用茧子来形容了,那就是一双非常粗糙的手。
加上常年营养不良,她清廋的不像话,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
陆景鹤也心软了。
他想起江妤,她很善良,如果让她见到,一定会这样做。
伯母确实不是将感情转移到别人身上,依旧是因为女儿才下的这个决定,陆景鹤松了口气,也就顺着她道:“那就先让她试试吧,如果做得好就让她留下,不行的话,我会给她安排其他合适的工作,伯母你不用替她担心。”
黎月芸神情复杂,伸手拍拍他的手:“小陆,伯母知道你的苦心,这两年一直在关心我和你江伯父。但伯母还是要说,错过就是错过了,你不要一直在遗憾的感情里走不出去。”
她轻叹一声,又抹去眼角的泪继续道:“我家妤妤的情况你也知道,你这样下去也只是在耽误自己的未来啊!”
陆景鹤神情有点僵硬,旋即苦笑道:“伯母,我做这些并不是想要什么,只是想为妤妤做点事情。”
两人的对话江妤一句都听不懂,什么叫耽误和为了她?
不过江妤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陆景鹤似乎真的对她家人有点格外上心了,保姆需要他一个外人来找吗?
紧接着母亲的话更是让她震惊。
“当年要不是你妈阻止,或许妤妤就不会爱上顾行之了......”

什么叫要不是他妈阻止,她就不会爱上顾行之了?
江妤诧异之际,陆景鹤垂眸打断黎月芸的话:“伯母,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只是替好兄弟帮忙照顾父母而已,和小妤没有关系。”
黎月芸轻叹:“谢谢你,小陆。”
陆景鹤点头,低低嗯了声。
在江家又坐一会后,陆景鹤准备离开了。
江妤想到母亲刚刚说的话,便跟上陆景鹤,打算打探一下情况,没想到她还没开口,陆景鹤就先告诫她:“照顾好老人,不要耍花招。”
江妤抬头盯着陆景鹤的眼睛,直球询问:“你喜欢江小姐?”
以前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一直和江野一样用哥哥身份宠溺她的陆景鹤竟然另有内情,直到现在作为局外者,她才得以知晓端倪。
陆景鹤藏在口袋里的拳头攥起,偏头:“这不是你该管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说完,他走出门外。
但江妤还是从他略显仓促的脚步中能看出,他内心并不平静。
她心情有些复杂,虽然很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家人。
转身回到别墅,吴叔带着她去选住的房间。
江家的保姆房大多都是空的,以前的佣人也全部都被遣散。
现在江家剩下的除了吴叔外,就只剩下一个吴叔表哥的女儿。
她是前段时间才过来的,因为找不到工作,吴叔就让她先暂时在这里当佣人,打扫一下别墅里的卫生。
“我表侄女叫吴梅梅,就住在这间房间......”
吴叔刚要敲门,虚掩的门自己就开了。
一个穿着保姆装的年轻女人从里面走出,看见江妤后怔住了。
“表叔,这个人是谁?”
吴叔解释:“这是新来的小婉,以后多照顾照顾她。”
吴梅梅皱着眉上下打量江妤,眼底似有不屑的鄙夷闪过:“她能行吗?”
吴叔好脾气地笑笑:“可以,不会你教教她。”
吴梅梅抱着胸,抽了抽嘴角,不耐烦道:“哦。”
吴叔又转头看江妤,温声问:“你想选哪个房间,要不要和梅梅一起住?”
江妤察觉到了吴梅梅对她似乎有不小的恶意,摇头道:“我住那边吧。”
她选了一间对面的房间。
吴梅梅难看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对吴叔道:“表叔,我这个月的工资能不能先给我,之前晒太黑了,我想买点化妆品。”
吴叔闻言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我给你钱买。”
吴梅梅看见两百块,一脸不悦:“这连买一只口红都不够。”
说是这样说,但她还是伸手拿过钱,然后转身回屋砰得一声关上门。
吴叔对江妤笑道:“没事,我带你去房间看看。”
江妤确定房间后,回了一趟许家的老破小,把许婉婉的日记遗书等物全部收拾好,一起带回了荔桥别墅。
坐在车上向外看,从贫穷的老房区逐渐变成发达的繁华地区。
江家的房产不少,但最主要住的还是荔桥别墅,因为哥哥江野专门在附近为江妤建了萄葡庄园和马场,是她婚前最喜欢且长住的地方。
只是结婚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庄园和马场了......
江妤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现在已经回到家了,她以后会有机会的。
而且等接近自己的身体后,说不定还能想办法让一切回到正轨......
到江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傍晚。
江妤看见母亲竟然在厨房做饭,连忙放下行李。
“妈......夫人,你怎么自己在做饭?”
黎月芸抬头淡笑:“城国吃不下别人做的饭菜,我自己做就行了。”
江妤看她这两年操劳出来的白发,皱着眉头:“让我来吧,我做饭很好吃的。”
婚前她虽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可结婚后,为了让有胃病的顾行之吃好,她专门去学了很长时间的厨艺,烧的菜一点都不比专业的厨师差。
而且,这么好的厨艺,她都没为家人做过几次饭菜......
想到这,江妤就更加愧疚,对黎月芸道:“让我试试吧,要是不行,之后再让你来。”
黎月芸拗不过她,见自己有准备好两道菜了,就算等会做出来的不行也不至于没饭吃,就任由江妤去了:“那你随便做两道就行了。”
江妤系上围裙:“好。”
把黎月芸请出厨房之后,江妤就开始大展身手了。
她熟练地给猪肉清洗,切成均匀的薄片,然后开始腌制。
糖醋猪排,清蒸野生大黄鱼,羊肚菌炖辽参......
当色香味俱全的菜上桌上,简直惊呆了所有人的眼睛。
黎月芸不敢置信:“你年纪这么小,做菜竟然这么厉害?”
江妤用围裙擦手,不好意思道:“就这几道做得比较好。”
她差点就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许婉婉了。
就在这时,别墅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江妤从窗户往外看,见到是江野回来了。
刚刚还一直躲在房间里的吴梅梅突然出现,小跑着去开门。
“少爷,你回来啦!”吴梅梅声音一下就变娇俏了。
江野看都没看她,径直朝着黎月芸走来:“妈。”
黎月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正好,可以吃饭了。”
江野刚要入座,就看见屋子里多出来的一个人。
江妤站在桌子的另外一边,穿着围裙,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
江野怔了一瞬,随即眉头紧皱:“她是谁?”
吴梅梅抢着回答:“少爷,她是新来的保姆!”
“哪来的?”
黎月芸拍拍江野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小陆带过来的,是个可怜的姑娘,我点头了。”
江野的眉头还是紧紧皱着:“我们家不需要保姆, 你要是需要人照顾,我明天让人给你请阿姨来。”
黎月芸手顿住,认真对江野道:“我想让她留下。”
江野紧紧抿唇,又转头看了眼江妤。
他的眼神并不友善,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江妤感受到他的冷漠,心跳都开始放慢。
气氛在这一刻降到了冰点......

江妤本以为江野这个态度,自己是要被赶走了。
没想到江野在冷冷看了她半晌后,收回视线:“以后谁带来的人都不要收。”
江妤松了口气。
还好,她是特例了。
吴叔在旁笑着道:“少爷,尝尝小婉的手艺吧。”
江野看了眼桌上的菜肴,和黎月芸的想法一样,诧异刚成年的少女竟然能做一手这么好的菜。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猪排咬下。
酸甜的糖醋汁锁住了猪肉的汁水,鲜甜开胃,一口惊艳!
“还可以。”
他语气淡淡,但这个评论已经可以称得上优秀水平了。
黎月芸吃完也是同样感受,抬头对江妤道:“小婉,想不到你厨艺这么好。”
两人都对江妤的厨艺评价颇高,这对曾经有同样经历却落得再也不能进厨房结果的吴梅梅来说是个巨大打击。
她酸溜溜说道:“再好吃,先生不吃也白搭。”
这话也算提醒了黎月芸,她夹了一块鱼肉送到江城国嘴边。
虽然她吃着很好吃,但江城国自从生病之后就不再是吃好吃了。
他除了她做的饭菜之外,任何人包括五星级厨师做的菜,他都一口不吃,要不然她也不会遣散所有的佣人,全部亲力亲为。
江妤刚刚在黎月芸那知道情况。
现在看着鱼肉送到偏瘫的江城国嘴边,心跳紧张地加快。
要是他不吃,那妈妈以后还得自己劳累。
爸爸,吃吧,哪怕一口!
江妤在心里祈祷,她想为家人多做些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
一直都是呆滞状态的江城国眼睛突然动了动。
他的瞳孔从左到右,最后似乎停在江妤这边,嘴巴慢慢打开了。
一小块鱼肉进嘴,他缓慢的咀嚼。
从入口到吞咽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足足花了两分钟。
但所有人都很激动,江野面上虽然不显,但看江妤的眼神都没那么冰冷了。
黎月芸又喂了一勺汤,总觉得是出现特例。
可江城国还是照单全收,慢慢的张口把汤也喝了下去。
黎月芸真的惊讶了:“城国真的吃小婉做的菜。”
吴叔很开心:“是啊夫人!而且先生看起来很喜欢吃!”
江妤咬着唇,鼻子酸的差点就想哭了。
她真的亏欠了父母很多很多。
明明有很好的厨艺,却总费心在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身上,忽略了真正该报答的父母,以至于现在要用别人的身份才能给他们做饭。
他们都在开心,就有人要不开心了。
这个感动人的画面在吴梅梅眼里刺眼无比。
她原本就讨厌这个突然空降的新保姆,现在竟然还比她出风头,做的饭菜不止黎月芸喜欢,就连江城国都能接受,这简直就是在狠狠打她的脸!
要知道她之前做的饭菜,江城国可是一口都不吃,塞进去还会吐出来!
吴梅梅恨不得一脚把江妤踢出江家,这样她才能和之前一样,是江家里唯一的女保姆,不管做什么都显得很重要。
她臭着脸冷讽:“也就会这几个菜而已,凑巧罢了。”
江妤在除了婚姻之外的时候,就没有低头受气过,更别说任由别人嘲讽还不还嘴的。
听见吴梅梅的冷讽后,她眉眼微弯地偏头:“是啊,好过有的人连凑巧都做不到的好,你说是吧?”
少女乖顺温.软的脸蛋笑起来人畜无害。
吴梅梅却差点被她的攻击力给气死,牙都要咬碎掉:“你什么意思?”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就要打起来,江野皱眉啧了声:“要吵出去吵。”
这一声,立刻就把吴梅梅的气焰给浇灭了。
她脸上露出惶恐的神情,生怕惹得江野厌恶:“对不起少爷。”
吴叔站出来打圆场:“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江妤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有分寸地点头后离开。
吴梅梅本还想说什么,见无人在意,只能咬唇跟着出门。
她气势汹汹地追上江妤:“新来的!”
她一改刚刚面对江野时的娇滴滴,声音尖锐。
江妤停下脚步,嘴角讥诮地回头,看看她想搞什么名堂。
吴梅梅走上前,眼神不屑:“你别以为你会做几道菜就能怎么样,江家是我先来的,吴叔还是我的表叔,要是得罪我,我分分钟就让你滚出江家!”
江妤也没想到吴梅梅一个保姆还当出优越感了。
她挑了挑眉,满不在乎道:“那你就让我滚一个试试?”
“你!”见吓不到江妤,吴梅梅肺都快气炸了,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到时候最好别求我手下留情!”
她的表叔可是江家唯一的管家,都在江家三十年了。
一个新来的小保姆,她就不信还赶不走了!
江妤嗤笑着摆摆手:“那你加油~”
说完,她潇洒地转身走了,丝毫不顾吴梅梅在原地跺脚骂街。
回到房间后,江妤终于有时间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坐在椅子上,回想起醒来后发生的一切,总有种不真实感。
似乎就是闭眼睁眼的功夫,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糟糕透顶。
可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像是要让她拯救自己......
想到这,江妤直起身子,拿出回来路上几乎花光她身上所有钱购置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埋头开始捣鼓。
半个钟后,她终于登陆上自己用了多年的社交账号。
消息接收停留在两年前,账号登陆后,开始疯狂的涌入这两年没有接收到的消息,看得江妤眼花缭乱。
但其中消息发送最多的人竟然是顾行之......
他的名字在聊天框最上面,未读消息显示九十九加。
江妤好奇点进去,就看见一眼望不到头的两句话。
一句是对不起,一句是醒过来。
他竟然每天都在重复的向她账号发送这两句话?
江妤感觉莫名其妙,觉得这肯定又是顾行之装深情的手段。
明明和周欣妤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和一个植物人装什么好好老公,就算骗得了全世界,他难道也能骗得过自己的良心吗?
就在这时,电脑突然一声提示音响起,页面停留的对话框出现一条新的消息——对不起。
江妤抽了抽嘴角。
来了,看来这真是他每天固定的项目。
她正吐槽着,安静片刻的页面再次跳动。
可这一次发过来的却不是之前重复的后缀,而是:“谁?”
仅仅一个字透过屏幕,江妤都能感觉到那头散发的冰冷寒意。
他发现账号被人登陆了!她之前竟然没有关闭已读!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