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崇山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挤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快步走到傅司年面前。
“司年呀!”
“你别往心里去!”
“安瑶那孩子,从小就倔。”
“现在奶奶又刚去世,她伤心过度,神志都有些不清了。”
“她那是在胡言乱语呢!”
“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就是一时糊涂!”
安崇山努力为安瑶刚才的行为找补。
试图挽回一点局面。
“下次她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她,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赵曼也赶紧凑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关切。
“是啊是啊,司年。”
“瑶瑶就是太伤心了。”
“小孩子脾气,闹闹就好了。”
“你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傅司年看着面前这对夫妻一唱一和极力粉饰太平的嘴脸,眼底掠过讥诮。
他面上恢复了一贯的疏离和客套,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理解。”
“不会放在心上。”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却让安崇山和赵曼齐齐松了口气。
傅司年没再理会他们。
他弯腰牵起一直安静站在旁边却用不满眼神偷偷瞪着安瑶离去方向的傅宸。
“我们走。”
他带着傅宸,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司机早已拉开了后座车门,恭敬地等候着。
傅司年抱着傅宸坐了进去。
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安崇山和赵曼带着一肚子的气,也钻进了自家的车里,悻悻离开。
安瑶刚走出陵园大门没多远,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一位年轻小伙子探出头。
“请问您是安瑶女士吗?”
安瑶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是宴竹宴先生叫的车,让我在这里等您。”
安瑶愣住了。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酸涩和暖意瞬间交织在一起涌了上来。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小伙子已经替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安女士,请上车吧。”
“谢谢。”
她低低地说了一声,弯腰坐进了车后座。
小伙子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
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通过后视镜看了安瑶一眼。
“安女士,宴先生还给您准备了蛋糕和水果。”
“就在您旁边的座位上,您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点垫垫肚子。”
小伙子交待完宴竹吩咐的事情,便平稳地发动了车子。
安瑶转过头,果然看到旁边座位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里面是一个蛋糕盒子,还有几个用保鲜袋装着的新鲜水果,洗得干干净净,苹果,香蕉,还有几颗饱满的葡萄。
以前她每次心情不好或者压力大的时候,就喜欢吃点甜食。
宴竹总是会记得给她买她最爱吃的那家蛋糕店的小蛋糕。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襟,也模糊了视线。
宴竹怎么能这么好。
好到让她觉得自惭形秽。
奶奶的丧事总算尘埃落定。
安瑶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抽空去了趟医院复查。
依旧是宴竹的诊室。
他穿着白大褂,神情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
安瑶坐在他对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里有些忐忑。
宴竹放下报告,抬起头。
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恢复得不错。”
“看来有按时吃药。”
安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
“药都开了,不吃不是浪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