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又骂人,信不信不给你钱?这只水鱼个头不小,值不少钱呢!”招展知道江永成在骂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这条水鱼,他是准备送给县里领导补身子的。
“你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怎么可能看着弟弟我饿死?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我现在担心的是,你明天怎么将那么多鱼运走。我估计,这一轮也有二三百斤,加上明早一轮,起码得五百斤了。招哥,赶紧联系买家吧。”江永成说道。
在这之前,江永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条小河里竟然有那么多鱼。难道这年头的鱼也特别饿?闻着一点儿食物的味儿,就连小命都不要了。
他很担心,下游上水的鱼补充的速度没有自己捕得快,在这段河道整三天就得挪窝。
“兄弟,你怎么这么搞笑?我们县几十万人呢,就算再穷,也不可能连几百斤鱼都卖不了吧。”招展不以为然地应道。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江永成爬上竹排,喝道,“沙胆,你撑排;大伯,你拿带来的竹围下去,围一段小溪吧,晚上鱼就养在这小溪里。”
“这主意好,哈哈,小子鬼点子就是多。”招展闻言大赞道。
沙胆把江达丰换下,江永成又让人把装满了的两个鱼篓留下,余下的人继续往下游起笼。
天刚要入黑,竹排就回到了小龙湾。招展提着甲鱼走了,江永成和众人则返回竹山溪。
果如江永成所料,这一轮收获也有两三百斤,不过成色要比昨晚和早上那两轮的要差一些,小杂鱼竟然多达五六十斤。
把鱼放进小溪后,江永成吩咐道:“狗哥,大伯,江鸣,你们把小杂鱼拿回去交给贵明叔,让他看着处理吧。是我们几家分了,还是便宜卖给村民随他。今晚我和沙胆在这儿值夜看鱼,你们回去吧,明早过来帮忙起笼。”
“夜里不起了?”沙胆问道。
“夜里不起了,太折腾。明早早点起,然后起笼下料同时进行。”江永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大家看到了没,这一轮起获的鱼成色差了不少。我估计啊,明天再整两轮,就算不换地方,也得停几天等下游的鱼上水补充才能继续搞了。”
“停几天?开什么玩笑,赚钱的事儿怎么能停?我建议啊,后天早上起笼后,移到下游,或者去三都河。”魏得标已经完全忘了当初跟江永成干是为了吃肉的初衷,他现在也是一心向钱看。
“再往下游就是村子密集的地方,不适合放笼。去三都河的话,还得扎大排,能载一两吨那种,另外还得加人。三都河不小啊,只要去哪边折腾,起码得折腾几天才能回家一次,需准备好再去。”江永成想了一下说道。
他不着急去三都河,是怕动静整得太大会惹麻烦。年底才开那次决定历史走向的大会,等这大会通过了改革开放的政策,怎么折腾都不怕了。
“我赞成得标的提议,我们不要停,要乘胜追击。不就人嘛,村里劳动力就有小两百,还找不到两三个好用的?竹排今天就回去安排扎就行了,竹山有的是竹子。”魏得胜说道。
一向沉默且没什么主见和话语权的江达丰也开口道:“我也认为不用停,有钱赚,大家又不累,为什么要停?”
工钱一块钱一天,一白天一黑夜算两天,连睡觉都给钱了。还天天有鱼拿回家,每超一百斤就奖一块,一天有好几块收入了,比县里的工人还要高得多,他们当然不愿意停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