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有哪个媳妇能像水兰一样,估摸着刘富贵媳妇已经开始闹了,想到日后要伺候婆婆擦屎擦尿,肯定得跑。
跑了不要紧,再娶就难了。
“干啥呢干啥呢?刘有才,你在这显什么眼,还嫌丢人不够吗?有什么脸在这闹!”
村长刘发祥赶来,冲着刘有才就是一顿训。
“二哥……”
“喊大哥也不好使!人红娃子救你婆娘的命,结果你们把人家告了,得多丧良心才能干出这种事?”
“二哥,我……”
“老了老了还长坏心眼了,给我滚蛋!”
刘有才父子跟老鼠见猫似的,灰头灰脸的转身离开,他们可不敢跟刘发祥顶嘴。
“刘有才,我能去看病。”沈濂大声道:“只要你给我磕100个响头就行,回去琢磨琢磨划算不划算,呵呵。”
刘发祥满脸笑容,但转脸又凶狠的把看热闹的人赶走,让门前安静下来。
“红娃子,你做的对,这种人就得狠狠地治。”
“对了,村里给你的补助发下来了,这几年一共是2000多块,我做主给你凑了整,3000块!”
刘发祥突然变成好人了,这转变让沈濂都有点难以适应,恨不得回到昨晚多敬刘副所几瓶酒。
“村长,合适吗?”沈濂故意问道。
“肯定合适,这几年要是没有你的话,大小的病都得去县城,还不一定能治好。”刘发祥满脸堆笑道:“红娃子,晚上我摆酒,咱爷俩好好唠唠,你看行不?”
“行!”沈濂点头。
有人请吃饭干嘛不去?省的自己做了。
“那就这么定了,傍晚准备好了我来招呼你。”
“好,咱爷俩好好唠……”
看着对方离开,沈濂满脸冷笑。
毫无疑问,刘二奎把电话打来了,迫使这条老狗不得不暂时和解。
刚背上药箱准备出门,又有人找来了。
“红娃子,我是来还钱的。”
“大侄子,算算我家欠了多少钱。”
“红娃子,说来怪不好意思的,药费欠了那么久……”
不约而同,都来还钱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明事理,沈濂把欠条拿出来,各家该多少是多少。
不一会的功夫,欠条空了,收回来3000多块钱。
看着厚厚的一叠钱,沈濂差点抽自己:我从前都干了啥?三五块是不多,加起来竟然都3000多了。
这些钱干啥不好?
全买肉喂狗都知道帮我咬人。
“还钱就没事了?想多了!”
沈濂笑笑,锁上门朝大哥家走去。
走在路上碰到人,还没等他看清是谁呢,耳边就响起热情的招呼声。
这感觉又回到了从前,可惜一切都变了。
城市套路多,农村路更滑,一不小心能把命闪掉。
来到大哥家,不出意外的彩霞嫂子又不在,肯定去村长那边忙活了。
“大哥。”
“红娃子!”
沈峰满脸激动,眼睛又红了。
他知道沈濂来给自己治病了,能否重新站起来报仇,就看这次了。
“大哥,我只有七成把握,剩下三成看你的命。”沈濂严肃道:“能成,你就能起来;成不了,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红娃,你就尽管来吧!大哥命硬,当年在战场上都挺过来了,还怕这个?”沈峰笑道。
“大哥,你打过仗?”沈濂一愣。
他只知道大哥当了六年兵,还真不知道打过仗,好像全村人也都不知道。
“85年17岁去的,新兵刚结束就被拉过去了,干了六年侦察兵。”
“轮战?”
“嗯。”
轻飘飘的一声“嗯”,道尽了沈峰这些年血淋淋的伤口,绝望与崩溃同行,不甘跟愤怒共存。
打过仗,不邀功,回到家里默默地过日子,却没想到被害成这样。
沈濂的眼睛红了,为大哥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