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月黎谢妄的其他类型小说《亲哭病弱王爷后,全王朝求我收手姜月黎谢妄》,由网络作家“琴秋尘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然而光绝大师太忙了,没有立刻被请来。姜老夫人得知对方要五日后才有空,所以就天天蹲在小佛堂里吃斋念佛。甚至都不让孙嬷嬷近身伺候了。年纪越大,做过的错事越多,就越害怕这些。姜明婉这些日子,也低调了许多。她也陪着姜老夫人念佛,捡佛豆,惹得姜老夫人一直夸奖她乖巧。实际上,姜明婉是一个人待着害怕,晚上睡觉总是梦到小孩哭。可有一个人,却并不安分。自从母亲提了他可以兼祧两房后,姜怀堂梦中的身影,都是嫂嫂沈清秋了。偶尔还会在府中撞见,看着她十分柔弱可欺的模样,心中就直痒痒。虽然母亲告诉他,眼下还不知道兼祧两房的时机,说等他二哥一周年祭再说。但姜怀堂等不及了。这一日,只见沈清秋带着丫鬟,在府中走着。姜怀堂顿时眸子一亮,迎了上去。“嫂嫂,我有事情要与你...
《亲哭病弱王爷后,全王朝求我收手姜月黎谢妄》精彩片段
然而光绝大师太忙了,没有立刻被请来。
姜老夫人得知对方要五日后才有空,所以就天天蹲在小佛堂里吃斋念佛。
甚至都不让孙嬷嬷近身伺候了。
年纪越大,做过的错事越多,就越害怕这些。
姜明婉这些日子,也低调了许多。
她也陪着姜老夫人念佛,捡佛豆,惹得姜老夫人一直夸奖她乖巧。
实际上,姜明婉是一个人待着害怕,晚上睡觉总是梦到小孩哭。
可有一个人,却并不安分。
自从母亲提了他可以兼祧两房后,姜怀堂梦中的身影,都是嫂嫂沈清秋了。
偶尔还会在府中撞见,看着她十分柔弱可欺的模样,心中就直痒痒。
虽然母亲告诉他,眼下还不知道兼祧两房的时机,说等他二哥一周年祭再说。
但姜怀堂等不及了。
这一日,只见沈清秋带着丫鬟,在府中走着。
姜怀堂顿时眸子一亮,迎了上去。
“嫂嫂,我有事情要与你谈,让其他人都先退下。”
沈清秋一见是他,下意识后退两步,“不用让其他人退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姜怀堂笑了笑,“嫂嫂,你不用这样怕我。
我要同你说的,还是兼祧两房的事情。”
沈清秋脸色一变,“我不同意,这件事休要再提!”
见到她转身要走,姜怀堂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的好嫂嫂,你先别走,听我说,兼祧两房也是为了你跟月黎好。”
“月黎需要一个父亲,而你更需要一个夫君啊,漫漫长夜,孤枕难眠。”
这话,越说越难听了。
沈清秋羞愤难当,转身就走。
姜怀堂见到她这幅模样,却更想要欺负她。
他甚至色心大起,想着伸手去拽沈清秋腰间挂着的香囊。
那可是她亲手缝制的私人物件。
他可以抢来,直接当成嫂嫂的私相授受。
到时候,嫂嫂解释不清楚,就只能让他兼祧两房了!
沈清秋身边的丫鬟冲过去,但却被姜怀堂一脚踹开。
他的手,继续朝沈清秋的腰间探去。
姜怀堂扯住那香囊,往下一拽。
他突然感觉手掌炙热,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灼烧了一般?
随后,他整个人都是这种感觉,仿佛置身在火海中!
“啊啊啊!”
姜怀堂因为疼痛,发出惨叫,五官扭曲。
他手中的香囊都掉在了地上。
沈清秋回过神来,赶紧捡起地上的香囊,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就跑。
等到她跑回去的时候,心还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结果正好看到了女儿姜月黎过来送点心。
沈清秋抱住女儿,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滚落,整个人又气又怕。
“你三叔他,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姜月黎连忙抱着被气哭了的沈清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娘亲,你没吃亏吧?”
“没,他拦着我说那些荤话,还要兼祧两房!
我欲离开,然后他就要来拉扯我。”
“但他拽了这香囊后,就痛苦大叫起来,我就跑了回去。”
虽然沈清秋哭得梨花带雨,气息不稳。
但却也把事情经过,准确复述了一遍。
姜月黎脸色一沉,“当时没有婆子下人们来阻拦吗?”
“当时我身边只有春桃,但这丫头胆子比我胆子还小,还被姜怀堂踹了一脚。”
“至于其他人......”当时远远的,还有一些下人在。
但他们见是姜怀堂,就都没有走上前来。
其实不难理解。
如今主持将军府中馈的,是姜老夫人。
她早就把府中大部分重要位置的管事,换上了自己人。
不然,之前的那个孙嬷嬷,也不会如此嚣张了。
再加上如今姜怀霆父子俩‘已死’,府上众人都知道姜老夫人,最宠小儿子姜怀堂。
所以在看到姜怀堂为难沈清秋的时候,他们这才都没有上前来。
弄不好,这以后将军府的主子,就是姜怀堂了。
他们可不敢得罪。
姜月黎:“娘亲,这将军府,咱们得帮父兄他们守好。”
“所以,从今天起,你得立起来,从祖母手中,夺回管家权!”
之前父兄在的时候,他们心粗,不太知道内宅的事情。
而小可怜跟小白兔娘亲,两人都是太过于柔软的性子,也很容易被姜老夫人拿捏住了。
但从今往后可不能这样了。
沈清秋抬起头来,眼底还氤氲着泪珠。
她茫然道:“月黎,你说,我能管好家吗?”
姜月黎:“当然能。
您可是出自侯府,肯定学了管家之学,知道该如何主持中馈。”
沈清秋:“可我一直都是纸上谈兵。”
姜月黎:“正好,现在结合到一起。
娘亲放心,一切都有我在。”
“我们得把将军府后宅稳定住了,爹跟大哥他们回来后,才会减少许多麻烦。”
提起了夫君跟儿子,沈清秋含着眼泪,郑重点头。
安抚好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娘亲,姜月黎却在想着,璟王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
他难道真想要做一辈子的废材王爷?!
**金銮宝殿之上,大臣们各抒己见。
皇帝谢江坐在龙椅上,看着大家都在争抢着姜怀霆留下来的姜家军,神色凝重。
一个个的,都把野心给写到脸上了!
就连他最看重的太子,如今也是在蠢蠢欲动,一点都不够沉稳。
谢江眼底闪过浓郁的失望。
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陈运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运是姜怀霆一手提拔上来的,是纯臣,不会参与到夺嫡党派之中。
但重点是,这个人分量不够,脑子也不够用。
做个副将还成,但难堪大用。
就在这个时候,谢江的眼神跟站在下首,一直置身事外的弟弟谢妄对上了。
谢妄本来在专心致志地咳嗽,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在看到皇帝的目光后,赶紧抿了抿嘴角,但眉头依旧皱着。
谢江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对啊,可以让谢妄来管姜家军啊!
身为王爷,这身份是够了,又体弱多病,命不久矣,也不用担心他得了兵权后做大。
妥妥的天选之人!
谢江突然开了口。
“朕认为,璟王最适合接手姜家军,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两个人都十分狼狈,宛若落汤鸡,衣裳都湿了,贴在身上。
拥挤在木桶之中,尽显旖旎。
姜月黎却一脸淡定从容:“事权从急嘛。
皇叔,你确定要掐死我吗?
那以后谁来给你治病?”
“......”明明那脖子很纤细,只要谢妄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扭断。
可他却发现,自己怎么都下不去这个手。
还是因为每个月的那种头疾折磨,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吧。
谢妄松开手,他直接跨出了木桶。
浑身上下都在滴水,一缕刘海垂了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神。
“陛下已经同意让我暂时统领姜家军,但陈运等人并不服我,接下来,就看你这个病,装得像不像了!”
说完这句话,他迈步就朝外走。
姜月黎立刻又喊住他,“那你记得派人,去那两个地方找我父兄他们!”
谢妄嗯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翻窗离开了。
他从高墙上跳下来的时候,白及都傻眼了。
“主子,您,您不是去跟姜小姐谈事情了吗?”
大半夜的,这么激烈的吗?
谢妄:“你再废一句话,就去漠北替换白昀。”
白及:(⊙x⊙;)那边多冷啊,流鼻涕都会冻上,他才不要去!
“阿嚏!”
姜月黎这个澡是泡不下去了,她揉了揉鼻子,将身子擦拭干后,就回了寝房。
轻纱幔帐垂了下来,桌上的蜡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姜月黎把玩着一根朱砂笔。
一切都很顺利,接下来,她就要找一个由头装病了。
然后‘病得’十分严重,才需要有人来给自己冲喜啊。
不过这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没过多久,姜老夫人请的光绝大师就上门来了。
本来姜老夫人就很急迫地想要请光绝大师,后来又发生了姜怀堂突然生病的事情。
姜怀堂自从试图调戏沈清秋后,就感觉浑身上下,一直有被火灼烧的感觉。
怎奈大夫来给看了,什么毛病也看不出来,束手无策。
最后姜怀堂只好整个人泡在冷水木桶中,这才能够稍稍降一降那种灼烧感。
但又被冻得着了凉,鼻涕喷嚏肆流,狼狈不堪。
姜老夫人最宠小儿子,自然担忧得不行。
所以等光绝大师来了,姜老夫人立刻道:“大师,您快给我小儿看一看,他这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光绝名字中,虽然有一个‘光’字,他却是代发修行。
师父说他六根不清净,无法彻底入佛,但却也有慧根,所以允许他入世。
去一些达官显贵家,做做法事,驱驱邪祟,赚一些银两。
不过光绝一向怀疑,师父是打算利用他多赚银子,好能够维持寺中的香火。
他到底是有一些真本事的。
在看到姜怀堂热得抱冰块的样子,心中有了算计,最后光绝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
“姜三爷,你这只手,碰过什么?”
姜怀堂心有犹豫,没有立刻回答。
旁边的姜老夫人急得直敲手中的拐杖。
“怀堂啊,如今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快点跟大师说实话,大师才能够救你啊!”
姜怀堂实在是难受得邪门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那天我碰了二嫂的香囊后,就变成这样了。”
光绝:“......”香囊是很私人的东西,而且还是嫂子的?
他没记错的话,府中的姜二爷姜怀霆大将军已经阵亡了,然后他弟弟就跟二嫂纠缠不清......啧啧,这勋贵世家,就是乱啊。
他内心听了这八卦后,惊涛骇浪的。
但脸上依旧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四平八稳。
见这姜家众人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光绝则是又腹诽几句,才开口道:“那香囊现在在何处?”
姜怀堂:“在二嫂那,得跟她讨要。”
那边姜老夫人见跟沈清秋有关系,立刻让人去喊沈清秋过来。
下人来找沈清秋的时候,在旁边的姜月黎愣了一下。
这个光绝大事,有点意思啊。
沈清秋有点担忧,六神无主,“月黎,怎么办啊?”
姜月黎眸光璀璨发亮,靠在沈清秋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娘亲,待会就按照我说的做。”
沈清秋不太理解女儿说的话,但她却下意识地点点头。
月黎比自己聪明,她就按月黎说的去做好了。
母女二人来到前院厅房的时候,姜老夫人就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
“沈氏,之前让怀堂兼祧两房你不同意也就算了,你为何还反过来勾引他?”
这是姜怀堂的说辞。
他并没有承认,自己对沈清秋这个嫂嫂有不轨之心。
只说她勾引了自己,然后他无意间碰了她的香囊。
再然后,就变成了如今这样,浑身仿佛有烈焰在灼烧的感觉,疑似中邪。
姜老夫人咄咄逼人,“说,你到底对怀堂做了什么?”
沈清秋都要急哭了,“娘,我没有勾引三弟,我没有啊!”
姜老夫人:“你说你没有?
那好端端的,怀堂能去碰你的香囊吗?”
“之前让怀堂兼祧两房,也是为了你好,结果你竟然这样不识好歹,还反过来害怀堂!”
“你实在是太歹毒了!”
姜月黎往前一步,将沈清秋护在身后。
“祖母,你不能只听信三叔的一面之词。”
姜老夫人:“不是怀堂的一面之词,当时有许多下人也都看到了,就是她沈氏不守妇道。”
姜月黎:“那好啊,你让他们来对峙。”
姜老夫人立刻让下人去办。
不一会儿,来了丫鬟小厮婆子,一共五人。
“奴婢看到了,就是二夫人先去跟三爷说话,三爷还很烦躁,踹开了二夫人身边的春桃。”
“二夫人要去拉着三爷的手,三爷甩开了。”
“二夫人主动要把香囊送给三爷,三爷丢在了地上,她捡着才离开了。”
沈清秋听到后,眼泪就下来了。
“你,你们都胡说八道!”
那个年纪最大的婆子,连忙道:“二夫人,您可不能诬陷奴婢们啊,奴婢们可是句句属实......啊!”
“啪!”
姜月黎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她冷声道:“确定句句属实?
如果有假,就会被天打五雷轰,你们敢发誓吗?”
说完后,姜月黎的目光落在了三叔姜怀堂身上。
“三叔,如果你也认为自己没说谎,那你敢不敢也来发个毒誓?”
这人还怪聪明的,如此锱铢必较,不太好忽悠。
姜月黎:“皇叔,如果你的怪病彻底好了后,你甘愿做一辈子废材王爷吗?”
“倘若不想,我有办法帮你。”
她看得出来,这个谢妄身上是有龙气的。
只不过被封印给压制了,才一直没有体现出来。
给他封印的那人,应该也是借助这件事,夺走了他的气运。
事实上,只要封印解除,谢妄可能就会‘飞龙在天’,紫气东来,一发不可收拾。
再有她的帮忙,到时候别说狗太子了。
就是当今坐在龙椅上的圣上,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姜月黎轻飘飘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谢妄眉角抽了一下。
在屋内的白祁,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这种话是他一个小管家能听的吗?
谢妄靠坐在太师椅上,打量着姜月黎,“姜姑娘,你又空口无凭了。”
姜月黎:“皇叔想要什么证据呢?”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在探究跟试探着,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竟然十分诡异。
第三人白祁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
顿时感觉自己在这屋子中,有一些碍眼多余。
谢妄终于开了口,“如今朝堂上,好多人都在盯着姜家军的兵权。”
“现在姜家军剩下的那个副将陈运,根本扛不住这些人的觊觎。”
“太子有意让我暂时接手这个兵权,实际上为他所用,你如何看?”
姜月黎:“那你就接到手!”
“到时候姜家军肯定会反对,然后我就对外宣布,自己生了重病,需要成亲冲喜。”
“太子自私自利,肯定不会给我冲喜。”
“到时候你就顺势提出要跟我成亲,这样姜家军会因为感激你,而同意让你接手兵权。”
“也顺便解决了我们俩假成亲的事情。”
一举多得!
谢妄也被震惊了一下。
让他,给她冲喜?
看着谢妄微敛俊眉,姜月黎来到他跟前,双手撑着太师椅的两个扶手。
居高临下,慢慢靠近。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样,你就在多方同意下,顺理成章地得到了这兵权,不好么?”
谢妄下意识地后仰,跟她拉开一些距离。
“你刚才还说,你爹他们没有死。”
姜月黎:“他没死,回来依旧是将军,但却可以效忠王爷啊。”
“这样一来,你兵不血刃,就得到了大楚最强兵权的支持。”
“而且偏偏这个时候,其他人,甚至就连皇帝,都依旧不会忌惮你。”
两人越靠越近。
姜月黎一边认真说着话,一边下意识地猛吸了几口灵气。
眼看着两人的嘴角,越来越近。
白祁都赶紧转过身去,非礼勿视啊。
谢妄感觉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
然后令他更无语的是,自己竟然在某个瞬间,回味起了两人之前的吻?
他顿时心中咯噔一下,伸手捂住姜月黎的嘴,咬牙切齿道:“姜姑娘,本王现在头不疼,没有犯病!”
亲吻落空,没有吸到更多的灵气,姜月黎深感遗憾。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那手掌心。
谢妄嗖然收回手,眼神凶得好像要杀人。
姜月黎已经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手撑着下巴。
“那好吧,我刚才说的话,皇叔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妄随着她退开,那剧烈跳动的心,这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他俊脸表情变化不大,比刚才多了一丝冷漠。
“姜姑娘回去等消息,倘若我同意了,明天会派人通知你装病。”
“行吧。”
正事谈完了,对方又不让自己吸。
姜月黎担心小白兔娘亲在府中被欺负,就想早点回去。
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那皇叔,我等你好消息了。”
等到姜月黎离开了许久后,谢妄还坐在那,一言不发。
白祁低声道:“主子,您真要成亲了吗?
那是不是成亲相关事宜,都要准备起来了?”
不过,让他们家主子,堂堂璟王给她冲喜?
这个姜大小姐是真敢想啊!
谢妄想起来刚才姜月黎笃定的模样,突然轻笑一声。
“当然要成亲了,毕竟,谁都不想一辈子只做一个废材啊。”
而且,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才会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对他动手,把他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谢妄知道姜月黎是在利用他,度过将军府的危机。
但他何尝不是也在利用她呢?
这种势均力敌的博弈,让谢妄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郁......**车水马龙,街市上热闹繁华。
盘膝坐在马车上的姜月黎跟半夏打听,“我娘亲平时喜欢吃什么?”
现在小白兔娘亲是她的娘亲了,便宜爹跟大哥他们又不在。
理应她来宠着护着娘亲。
半夏:“夫人平时最喜欢吃李记的糖炒栗子了!”
“将军每次下值路过,都会帮她买回来,还亲手给她剥!”
姜月黎:“那好,咱们就去买糖炒栗子!”
等到了李记,发现这里生意太火爆了。
摊子跟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半夏自告奋勇,“小姐,外头太阳晒,您在马车上坐着,奴婢去排队买。”
“成,你去吧。”
现在是盛夏,知了在树上撒欢叫个不停,日头更是十分毒烈。
姜月黎也怕热。
其实用灵气,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但因为灵气得来不容易,她只能省着点用。
“等以后嫁进璟王府,我肯定要吸个够!”
就在姜月黎思索着,嫁进王府后,要如何花样吸谢妄气运灵气的时候。
突然听到外边有人问道:“马车上的人,可是月黎妹妹?”
毕竟是将军府的马车,上面有着清晰标志。
可听着那沈欣岚的声音,姜月黎就不想搭理。
但赶车的车夫,是一个脑子愚钝的,没反应过来,还应了一声。
“回沈小姐,我家小姐正在马车上小憩。”
姜月黎:“......”那边沈欣岚听说就是姜月黎,直接一掀帘子,就上了马车。
她看到姜月黎用来地靠在那,咬着嘴唇,十分委屈。
“月黎,你就在马车上,怎么不出声?”
姜月黎轻笑一声,“你那天跟太子在茶楼上,出的声音倒是挺大的。”
沈欣岚瞬间脸颊爆红,攥着手绢的手,一直在抖。
“所以,那天真是你四处宣扬此事,要毁了我的闺誉吗?”
“姜月黎,我们明明是表姐妹,你竟是要逼死我?”
“你好狠的心!”
被葡萄打中,倒是不疼。
但是丢人。
这是姜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在下姜月黎的面子。
姜月黎抬起手,轻轻松松地接住这颗葡萄,扭头问身边的半夏。
“我的院子怎么没有这种水晶葡萄?”
半夏眨了眨眼,“奴婢也不知道,许是厨房那边忘记给送来了?
回头奴婢过去问问。”
姜老夫人被无视了,嘴角气得直抽。
还是坐在她手边的姜明婉皱眉道:“月黎,你怎么这样不像话!”
“祖母喊你过来,你姗姗来迟不说,来了后只关注葡萄,都不给祖母见礼。”
“虽然你跟太子有婚约,但也不能因此不尊长辈。
传出去的话,损的还是你自己的名声。”
姜明婉是大房嫡长女,今年二十有一。
她早早就成亲了,但却在几个月前被休回了娘家。
本来大房那边还指望姜怀霆这个大将军,来给大侄女出头。
谁想到二房爷俩都阵亡了。
姜明婉亲爹姜怀伯,小叔姜怀堂谁都不想出这个头,这件事就暂且放了下来。
姜明婉也就在将军府住下来。
她以嫡长女自居,在府中十分强势,其他姐妹们都惧着她,捧着她。
包括原来的小可怜。
姜月黎已经捡了一把圆椅坐下,她问姜明婉,“刚才的葡萄是你砸的?”
的确是姜明婉丢的,她是为了给祖母出气。
姜明婉:“葡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祖母不敬,还不快快给祖母赔不是!”
姜月黎没搭理姜明婉,而是好奇地看着她的......右手。
上面缠绕着淡淡的黑气,黑气之中,还有小孩啼哭。
这是最初等的邪祟。
也是最无辜的。
“大姐,你被你夫家休了,是因为你杀了一个孩子吗?”
姜明婉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她被休的真正缘由,并没有对家人说过。
其实她也不是有意的。
谁让夫君太宠爱那个小妾生的儿子?
甚至,还要把对方记在她名下,作为嫡长子?
姜明婉最开始,只是希望那个孩子生一场重病。
然后可以对外说,对方身子骨不行,不配做嫡子。
可谁想到,她就是让他跪在外边,淋了半天雨而已。
怎么发一场高热就没了?
姜明婉白了脸,语气责怪,“你胡说八道什么?”
姜月黎笑了笑,“对,是我胡说,所以你被那孩子怨念变成的邪祟缠身,以后都不能生育了也是我胡说。”
姜明婉:“......”姜老夫人看到最疼爱的大孙女,脸色白成这样,心疼得不行。
她敲了敲拐杖,“姜月黎,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了?”
“妖言惑众,信口雌黄,你就不信传出去,太子殿下不要你了吗?”
姜月黎一愣。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她眨了眨眼,“祖母啊,你会把这些事情传出去,让太子不娶我了么?”
姜老夫人顿时就说不出来话了。
她自然不会。
他们姜家上下,还指望着姜月黎成为太子妃后,带着他们一起鸡犬升天呢。
姜月黎看着她的表情,笑了笑。
“就是么,我们可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所以,我在你们跟前如此畅所欲言,也是因为信任你们啊。”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
但姜老夫人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儿。
她索性丢在一边,开口责备道:“我让你来,是问问你,为什么突然就让孙五明天再也不许来了?”
“简直莫名其妙!”
“你这样飞扬跋扈,是非不分,以后进了东宫,惹怒了太子殿下怎么办?”
“这样,你当着孙嬷嬷的面说,是你使小性子,之前那句话就当没说过,这件事就此揭过。”
孙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三姑娘,孙五做错什么事,你直接责骂他就行了。”
“怎么能赶尽杀绝,直接让人不来了吧?”
他们孙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
孙嬷嬷还打算着等管家钟叔退下来后,让孙五顶上呢。
姜月黎操起手边的茶盏,就泼了孙嬷嬷一脸的水。
她傻眼了。
那茶叶还挂在她的脸上,直接夹皱纹里了。
姜月黎:“什么东西?
你是奴婢,孙五更是奴才,还要让本小姐给你们认错?”
旁边的姜老夫人见状后,被气得浑身发抖。
手指着姜月黎,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姜月黎扭头道:“祖母,我之所以赶走那孙五,实在是因为他不祥,会给咱们将军府带来灾厄!”
“尤其是年纪大的,可能会被他克减寿数。”
“倘若祖母你不信,那就把人叫回来,成天安排在您眼前伺候着吧。”
“到时候他克死了谁,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姜老夫人面容沉沉。
孙嬷嬷小心翼翼道:“老夫人,三姑娘肯定是危言耸听的。”
“她一个未出阁女子,怎么懂那些玄学啊。”
可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姜老夫人又格外地信这些。
“你家孙五,有没有做过恶事,会不会真沾染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孙嬷嬷:“没,没有啊。”
姜老夫人严肃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这可不是小事!”
“那这样,从明天开始,你就别让他来了,等过段时间再说罢。”
孙嬷嬷还欲再解释什么。
但看到姜老夫人沉了脸,她也讪讪地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茶叶。
而坐在旁边的姜明婉,心中十分不安。
自从姜月黎刚才说了那孩子的邪祟后,她就一直后背发凉。
姜明婉低声对姜老夫人道:“祖母,要不咱们请高僧来家里做做法事吧?”
旁边孙嬷嬷也连忙点头。
“就是,可以让高僧来,顺便给孙五看看,就可以确定他到底有没有事了。”
“三姑娘年纪小,肯定是因为孙五做事情没做好,惹她生气了,才会这样说。”
“而且,找大师来做做法,您也能更放心啊。”
听着她们的话,姜老夫人点了点头。
“那好,就派人去惠安寺请光绝大师来。”
惠安寺的主持普安大师,在大楚十分有名气。
据说他已经一百三十岁了,十分厉害,能够降妖除魔捉邪祟。
还能够断人生老病死。
普安大师他们自然请不来,但光绝是普安的徒弟,经常会在京城勋贵世家游走。
只要银子够了,还是请得来的。
姜老夫人要请光绝师父来,姜家众人都双手双脚支持。
毕竟他们被之前‘百日回魂,全家团聚’的话,说得后背发凉,心神难安。
只不过姜月黎知道了这件事后,突然就乐了。
“行啊,我倒要看看,这位光绝大师,要如何驱这个‘鬼’?”
白及被自家主子一脚踹下了马车。
谢妄淡然地放下帘子,让车夫赶车离开。
一墙之隔的将军府内,姜月黎正在大快朵颐。
只不过吃着吃着,却感觉哪里不对。
半夏这小丫头,双眼通红好像兔子似的,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她。
姜月黎:“......”这将军府是不是除了姜大将军跟姜大公子外,其他人都喜欢掉金豆子?
“半夏,你哭什么?”
“看着小姐吃得这么香,一想到您差点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奴婢就心里难过。
都怪奴婢,当时应该陪在您身边的!”
当时半夏被支走了。
倘若她没有离开,最后结局只能是从死一个变成死两个。
幕后黑手不会留下活口的。
姜月黎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酱猪蹄。
因为小可怜是真的再也吃不到,这么香喷喷的猪蹄肘子了。
说起来,应该超度一下小可怜,让她的神魂可以安心地去投胎转世。
想到这里,姜月黎掀起锦被就要下榻,可把半夏给吓坏了。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姜家祠堂。”
“可是您的腿......”姜月黎皱了皱眉,其实她现在已经可以直立行走了。
但之前太医给看的时候说是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多少还得装一装。
想到这里,姜月黎大手一挥,“半夏,你背我去祠堂。”
“好嘞。”
半夏这丫头不止会武功,力气还贼大。
轻轻松松就单手公主抱姜月黎,把她给送到了姜家祠堂。
姜月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玉牌,咬破手指,用血写了小可怜的生辰八字。
“众生皆苦,轮回路开,命之所限,渡!”
一缕金光没入玉牌,氤氲出一圈光晕,一下一下漾开。
本来立起来的玉牌,却突然吧嗒一声,掉了下来?
姜月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玉牌,微微拧眉。
该死的!
幕后者不止将小可怜从悬崖上推了下去,竟然还摆了阵法,禁锢她的神魂。
这是要断了小可怜的轮回路?
因为过度使用灵力,姜月黎的嘴角,开始有一丝鲜血流了下来。
半夏担忧:“小姐,您在流血啊?”
姜月黎不在意道:“没事,流着流着就习惯了。”
她收起玉佩后,只是吩咐道:“别人问起,就说我今天大难不死,特意过来感谢祖宗们的保佑,我们走吧。”
她现在灵气不足,之前给沈清秋治病消耗了大量灵力,收拾那个沈夫人还废了一些灵力,现在又要给小可怜超度......还没有超度成功,就变成了这样。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弄到更多灵气才行。
姜月黎想起来,在河边碰见的那个‘灵脉’了。
虽然对方不识好歹,恩将仇报对自己动手。
但她想要帮小可怜,眼下找不到其他灵脉,就只能再去找那个男人。
“半夏,去给我拿纸和笔,对了,最好再给我弄来一些黄纸朱砂。”
“小姐您要做什么?”
“我要找一个男人。”
半夏大惊!
小姐您终于准备要绿了太子殿下吗?
回房后,姜月黎就拿着毛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画下了一个男子英俊的......脸。
说起来,姜月黎最喜欢美好的事物。
之前收徒弟的时候,也都专门收长得漂亮的。
那个‘灵脉’长相极其英俊,尤其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她看到他的左眼底竟然还有一颗泪痣。
俊美近妖。
姜月黎想起来这人发火时候的状态,啧了一声。
美则美矣,但美人有点凶啊。
画完后,就打算带着半夏出去按画找人。
但现在姜月黎对外形象是‘重伤在家’,所以根本不能明晃晃地从大门出去。
所以她就乔装打扮,暗戳戳从后门溜了出去。
半夏一路上都十分纠结地看着她的腿,“小姐,您的腿真好了?”
姜月黎:“要不要我们来赛跑,看看你能不能跑得过我?”
半夏眼底有着跃跃欲试。
姜月黎嘴角一抽,“你还真想赛跑啊?”
就在这个时候,姜月黎突然看到两道熟悉身影闪过。
不是别人,一个正是她那‘深情缱绻’的未婚夫太子殿下。
另外一个,则是她温柔贤淑,京城贵女典范的好表姐,侯府嫡女沈欣岚!
姜月黎眉角扬了一下。
哇哦,真有趣啊!
两个人虽然一前一后走着。
但是行动之间,尽显亲昵,明显有着不简单的男女关系。
“妹夫跟姐姐这样拉拉扯扯合适?”
旁边的半夏顿时一个激灵,眸子灼灼发亮,“小姐,您是要看这类禁忌爱恋话本吗?”
姜月黎:“看什么话本,本小姐带你去看现场版的!”
她拉着小脸通黄的半夏,快步走进那家茶楼,来到了太子跟沈欣岚雅间隔壁。
二人却不知道身后有尾巴,他们俩进去后,就抱在了一起!
“欣儿,孤好想你。”
“殿下,臣女也很想你。”
隔壁将耳朵贴在墙壁上的半夏,都傻眼了。
她担忧地看向自家小姐。
一个是小姐的表姐,一个是小姐的未婚夫,小姐得多难过啊!
结果......姜月黎听得津津有味,还冲半夏眨了眨眼。
半夏看着‘强颜欢笑’的小姐,顿时更加心疼了。
我们家小姐好惨,被绿了还如此坚强!
一刻钟后,隔壁雅间一对鸳鸯已经亲热结束了。
沈欣岚依偎在谢奕辰怀中,她委屈道:“殿下,再过几个月,您就要跟月黎大婚了,我怎么办?”
谢奕辰亲了亲她的脸颊,“欣儿你放心,孤是不会娶姜月黎的。”
沈欣岚这句话都听腻歪了,她知道太子殿下是放不下将军府的兵权。
她低声道:“我父亲有意在拉拢姜家军,那虎符应该就在我姑母手中,届时,只要陛下不反对,他就会是新任的镇国大将军了。”
谢奕辰听后,果然眸子一亮。
“如果真那样的话,孤立刻同姜月黎退婚,然后迎娶你做太子妃!”
沈欣岚顿时高兴极了,她娇羞一笑,“那殿下您可要说话算数!”
“孤用行动来证明如何?”
沈欣岚传来一阵阵的娇笑声。
隔壁的姜月黎顿时小脸一黑。
恶心的。
她毫不犹豫掏出一张燃爆符,丢进隔壁雅间,雅间中瞬间浓烟滚滚。
随后,姜月黎捏着鼻子大喊一声:“不好了,走水了!”
守在雅间外的侍卫,赶紧推门冲了进去,与此同时,还能听到沈欣岚的惊叫声。
一片混乱。
做完这一切的姜月黎,深藏功与名,招呼着半夏,赶紧从窗户上跳下去。
结果,她竟然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大楚的西南方向正是西凉国,也就是之前姜怀霆,率兵打仗的地方。
而东南方向,跟西凉的交界处,有一片丛山峻岭,十分茂密,人烟稀少。
但却有一些打猎为生的人,居住其中。
正是南诏国的地界。
沈清秋一脸错愕,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也随着轻颤。
“月黎,你是说,你爹跟你大哥,都还活着!”
姜月黎点头,“包活的。
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眼下具体什么情况,还能够活多久。”
“但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娘亲,你信我吗?”
沈清秋一把抱住了女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月黎,我信你!
我也不相信你爹他们就这样没了。”
“当初丧报发回来,说他们尸骨无存,我就一直不信!”
“对了,如果他们还活着,那我们赶紧去告诉其他人,好让他们帮忙救人啊!”
姜月黎伸手按在沈清秋的肩膀上。
“娘亲,这件事暂且不要急,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让爹他们死。”
沈清秋虽然性子弱,但也不笨,她立刻反应过来。
“月黎,你的意思是,朝堂中有人要你爹他们死?”
姜月黎:“对,所以暂时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你放心,我会去找值得信任的人,帮忙去找爹爹他们。”
不管如何,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而姜月黎记得刚才的卦象,她爹的卦还可以,是平安。
但她大哥的卦象,是凶。
沈清秋含着泪,郑重道:“好,我对谁都不说!”
看着便宜娘亲明明十分娇柔,但却努力坚强的模样,姜月黎看得心软软的。
“娘,把你的香囊给我看一下。”
“好。”
沈清秋不疑有他,问都没问,就把腰间系着的香囊解下来,递给了女儿。
“月黎,这个香囊是娘自己缝的,戴得有点旧了。
你倘若喜欢,娘再给你缝一个新的?”
姜月黎摇了摇头,将一张符箓用灵力点燃后,剩下的灰放进了香囊里。
随后把东西塞给了沈清秋。
“娘,这个香囊你一定要随身携带!”
“倘若有人对你不怀好意,这东西可以给你争取机会逃走。”
沈清秋一脸茫然,她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遇到歹人?
但这是女儿好意。
她重重点头,“月黎放心吧,娘亲一定会随身携带,洗澡都不离身!”
见到她保证了,姜月黎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那个道貌岸然的三叔,对娘亲虎视眈眈,不得不防。
还打算兼祧两房?
什么东西,他也配!
姜月黎第二天,就带着玉佩去了璟王府。
管家白祁一看到玉佩,就恭敬地把她给迎了进去,送到一处安静花厅里。
白祁:“姜姑娘,您可能得等一会儿了,王爷正在会客。”
姜月黎:“什么客人?
竟然能够让王爷专门接待他?”
白祁表情复杂,但还是如实说道:“是太子殿下。”
姜月黎顿时就明白,为什么白祁的表情复杂了。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然后前来偷偷私会太子的皇叔?
还挺刺激。
她坐在太师椅上,“那行,我就等一会儿吧。”
现在还不能跟狗太子撕破脸,以免对方狗急跳墙,狗急了咬人。
白祁让人上了茶点,就退下去,悄然把这件事禀告给了谢妄。
谢妄面不改色,抬眸看着眼前的侄子,“太子,这件事我帮不上你。”
太子:“为什么啊?
七皇叔,如今很多人都对姜家军虎视眈眈,孤别人都不相信,只信你!”
这个七皇叔,年轻时候,惊艳决绝,十分优秀。
好在后来得了怪病,命不久矣。
这样的人,最没有威胁,短期内还十分好用!
谢妄却苦恼地摇了摇头,“太子,不是皇叔不帮你,实在是我这破身子,万一关键的时候出问题,可能会耽误你大事。”
“再说,我也带不了兵,更无法上战场打仗。”
太子连忙说道:“皇叔,到时候也不用你带兵上战场,回头可以让忠勇侯帮你!”
“你只要明天在大殿上,主动提出要姜家军的领兵权就行了!”
谁都知道,如今的璟王是废材,没有任何威胁,更没有什么野心。
他只要开口,那么皇帝就会把兵权交给他。
而太子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谢妄一脸难色,“姜家的事情,我并不想沾染。”
太子:“皇叔,也不用你沾染姜家的事情,到时候都不用你操劳,顶着一个空头衔就行。”
姜怀霆跟儿子都出事后,姜家军群龙无首。
这么一大股兵权到底落在谁的手里,至关重要。
谢妄:“这不是小事情,容我再考虑考虑。”
太子又再三嘱托,希望谢妄可以好好考虑,但却看出来对方心不在焉。
他好奇道:“皇叔是还有其他客人吗?”
谢妄点头,“嗯,请了一位下棋大家来,想要对弈专研棋艺。”
太子心中嗤笑,皇叔果然废材一个,成天就知道琴棋书画了。
嘴上却道:“那侄儿就不打搅皇叔雅兴了。”
谢妄在送走太子后,这才去了花厅。
花厅中,姜月黎都要吃饱了,还别说,这璟王府的点心,还怪好吃的。
看到他后,她好奇道:“太子来找你有什么事?”
谢妄没回答,而是反问:“你跟太子还没有退婚吧?”
姜月黎苦恼地点了点头。
“他瞄上了姜家军,正跟忠勇侯府狼狈为奸,在得逞之前,他不会跟我退婚。”
谢妄悠闲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那你就想办法,让他快速得到姜家军算了。”
姜月黎:“那可不行!
我爹他们还没有死,凭什么把姜家军给他?”
谢妄手中的茶盏一顿,“什么?
姜怀霆没死?”
姜月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算出来,他此时人就在南诏山林中,你在南诏那边有没有可靠的人,能帮忙找一找吗?”
谢妄顿时都气笑了,“你竟然能够算出来你爹还活着?
甚至还知道具体方位?
开什么玩笑!”
姜月黎:“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能给你治病?”
谢妄嘴角的笑容凝了凝。
的确,姜月黎身上有太多诡异之处,竟然能够缓解他的怪病。
然后突然能算卦,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但谢妄沉了沉眸子,他反问道:“如果你爹真活着,我的人能够把他救回来,我又会得到什么好处?”
“姜小姐,这好像并不包括在我们之前的交易里面吧?”
姜月黎:“......”
姜月黎一愣。
她还真忘记这件事了。
谢妄已经平静下来,松开姜月黎,跪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你先解决退婚的事情后,再来找本王谈其他。”
姜月黎索性盘膝坐在桌子上,“退婚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但如果我有什么紧急事情,如何找你?”
谢妄将腰间佩戴的玉佩扯了下来,丢给姜月黎。
“你若有急事,拿着玉佩,来王府后门找本王。”
留下这句话后,谢妄起身就离开了。
姜月黎掂了掂手中的玉佩,啧了一声。
走后门啊。
这人被封印大凶之物太久了,连带着性格都被影响得讨厌了。
虽然对方脾气很臭,而且还阴晴不定。
但看在对方好吸,又长得好看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继续忍受他吧。
当务之急,是先去跟那个傻叉太子退婚。
姜月黎带着半夏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恰好看到太子谢奕辰竟然在。
一袭月牙白窄袖蟒袍,中间系着白玉腰带,容貌也是和风霁月,端得英俊潇洒。
但此时他那张俊脸上的表情,却十分阴郁。
“姜月黎,是你对那些百姓说,当时孤抱着的人是欣儿么?”
“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欣儿的名声可就全都毁了,你这是要逼死她吗?”
姜月黎一下子被他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
“太子殿下,是你跟我表姐勾搭在先吧?”
“你们俩不止勾勾搭搭,竟然还妄图让我去背锅,长得丑怎么就想得这么美?”
“怎么,她沈欣岚名声不能毁,我姜月黎的名声就可以随意践踏了?”
“你们既然敢做,为什么就不敢当了?”
谢奕辰被她怼得哑口无言,而且还十分震惊。
“姜月黎,你,你怎么变得这样犀利了?”
姜月黎冷笑,“差点死一回,奈何桥边走了一遭,犀利点怎么了?”
“对了,我当时莫名其妙从悬崖上摔下来,莫非是你跟沈欣岚合谋,就打算我死了你们好名正言顺在一起?”
这句话,是姜月黎的试探。
她不知道推小可怜的那双手主人是谁。
毕竟当时的记忆中,小可怜一个人站在悬崖上。
但如今怎么看,太子跟沈欣岚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谢奕辰听后,立刻变了脸色。
“姜月黎,这等胡话你可不要乱说!
孤可是大楚的储君,怎能做出谋害人性命的事情?”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不过姜月黎也并没有立刻相信他。
有一些人,惯会做戏。
弄不好这个渣太子就是各中翘楚。
恰好这个时候,听闻动静的沈清秋一脸担忧地跑了出来。
她上下打量着姜月黎,一脸关切。
“月黎,你这是怎么了?”
姜月黎:“娘亲,我没事,就是太子跟表姐俩私会,被人撞到了而已。”
沈清秋一愣,她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女儿头上,泛着绿光的翡翠玉钗。
突然眼眶一红。
“我可怜的月黎......”眼看着娇弱的娘亲又要开始掉金豆子了,姜月黎赶紧安抚她。
“娘亲,我没事的,你看我都没哭,毕竟丢人的不是我。
当时他们可惨了,衣裳都没穿妥帖,就被百姓们给看到了。”
沈清秋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下去,扭头看向太子。
她不会吵架,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该如何骂。
最后只憋出来一句:“太子殿下,您也要像其他人那般,我家将军出事后,来落井下石的吗?”
谢奕辰连忙道:“不是的,孤今日来,是想要完美解决这件事。”
他可是大楚的储君,名声万万不能受损。
“月黎,欣儿毕竟是你表姐,忠勇侯府也是你外祖家,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污了名声不是?”
“你就对百姓们承认,之前跟孤在一起的人是你。”
“孤答应你,到时候依旧会娶你,不过你只能做侧妃了。
毕竟你们将军府现在没落,而且你也名声受损。”
谢奕辰自认这个法子,两全其美。
他也不用背负骂名,将姜月黎娶进东宫做侧妃,他还会落一个不离不弃的美名。
而等到忠勇侯府拿到姜家军虎符,得以顺利得到这个兵权,他就娶欣儿做正妻。
“月黎,你看这个法子如何?”
姜月黎冷笑,扬手就抽了谢奕辰一个大耳刮子。
“我认为这个法子逊毙了,跟你本人一样!”
既要又要是被你给玩明白了啊。
谢奕辰捂着脸,玉冠都歪了,他一脸震惊。
“姜月黎,你竟然敢打孤,你以后还想不想进东宫的大门了?”
姜月黎果断道:“不想!”
她扭头对半夏吩咐,“去把太子这些年送我的东西,还有之前定亲的信物,都一一拿来。”
半夏:“好嘞!”
她跑着去,不一会儿,就扛着两大箱子回来了。
先后放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埃。
谢奕辰震惊地看着她,“姜月黎,你这是要干什么?”
姜月黎:“你傻吗,看不出来本小姐要退婚吗?
你跟我表姐当街蝇营狗苟暗度陈仓,既然如此,我就彻底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半夏在旁边小声道:“小姐,你这里用‘有情人’比较官方。”
姜月黎:“对他们不用官方,反正他们都不要脸了。”
谢奕辰黑着俊脸,因为过于生气,身上的锦袍衣袂都在扑簌簌发抖。
“姜月黎,你忘记我们俩婚约乃是赐婚,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吗?”
“既然你这么想要退婚,那么孤还就非要娶你了!”
说完这句话,谢奕辰转身就走。
姜月黎看着他的背影,皱紧眉头。
在太子没有得到兵权之前,他估计是不想退婚。
等到太子的马车离开后,将军府大门口又恢复了平静。
沈清秋含着一泡泪,眼巴巴地看着姜月黎。
“月黎,这个婚恐怕很难退,太子对你又是这样的态度,你以后该如何是好?”
姜月黎反过来安抚沈清秋。
“娘亲,没事的,如果实在退不了婚,那就丧夫。”
沈清秋:“......”看着她错愕的模样,姜月黎拿过她手中帕子,帮她擦了擦眼角泪珠。
“娘亲,咱不哭了。
走,我买了一些香烛,想要去祠堂祭拜一下父亲跟大哥。”
小可怜的魂魄不全,得找到她被镇压的魂魄才能够超度。
但便宜爹跟便宜大哥阵亡这么久了,她打算替他们超度送魂,让他们下辈子投一个有福气的胎。
提起亡故的夫君跟大儿子,沈清秋的泪又来了。
不过她哽咽着点点头,牵着女儿的手,来到了祠堂。
半夏已经将姜月黎交代的香烛黄纸,以及两块玉牌准备好了。
姜月黎问了便宜父兄的生辰八字后,咬破手指,依次用血在玉牌上写下两人的生辰八字。
“众生皆苦,轮回路开,命之所限,渡!”
灵力金光没入玉牌中后,血色八字闪了一下,随后归于了平静。
然后,无事发生?
姜月黎都气笑了。
“我的好表姐,你是不是忘了,太子殿下可是我的未婚夫?”
“哦,你跟我未婚夫暗度陈仓的时候,我不宣扬出去,还在旁边给你们俩加油助威吗?”
“太子不要脸,你也不要脸,如此看来,你们俩真是绝配啊!”
沈欣岚又羞又怒。
“姜月黎,亏你还是一个贵女,说话竟然如此粗鲁!”
“跟那些市井下流之人,说的又有什么区别?”
姜月黎:“哦,嫌我说话下流?
那你们别做下流的事啊。”
沈欣岚真的要被气死了!
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深吸几口气,又快速冷静了下来。
带着几分探究的语气问道:“你真是月黎吗?
虽然说人受到刺激,会性格大变,但你这变得也太大了!”
“月黎一向乖巧懂事,绝对不会如此跟我说话!”
“还有,月黎最爱太子殿下了,她怎么着,也不会把这件事闹大,毁了太子殿下的名誉。”
“可是你呢,都看看你干了什么!”
姜月黎:“......”没看出来,这个表姐还长了点脑子。
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姜月黎猛然伸手拽着沈欣岚的衣领,把她给薅到跟前。
“你也说了,我之前最爱太子殿下,也很喜欢你这个表姐。”
“可是如今,两个我最喜欢的人同时背叛我,我疯亿点点怎么了?”
“我得不到的,那么就都毁掉好了。”
“你们名誉被毁?
这只是刚刚开始啊。
我的好表姐啊,其他的事情都在后头呢......”沈欣岚被姜月黎吓得寒毛直竖!
感觉之前乖巧的表妹,好像被恶鬼俯身了似的!
她转头就要走,什么都顾不上了。
而看到沈欣岚撅着要下马车的样子,姜月黎对着她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
“啊!”
沈欣岚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
半夏刚把炒栗子买回来,看到沈欣岚迎面摔过来。
她赶紧护着栗子,来了一个灵活走位闪身。
让沈欣岚成功地摔趴在那。
“小姐,您怎么了?”
沈欣岚的侍女围了过来。
虽然及时护住了脸,但被侍女扶起来的时候,沈欣岚还是感觉浑身上下都疼。
她灵光一闪,反应极快。
顿时要哭喊出声,在百姓跟前卖惨走苦肉计,“表妹,你怎能......表姐,我都知道了,你跟太子是两情相悦,我让出这个未婚妻的位置,成全你们就是了!”
“你也不必来这一出苦肉计,更不必再往我心口窝扎一刀了!”
沈欣岚:“......”姜月黎哭得梨花带雨的,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对旁边呆住了的半夏吩咐道:“半夏,你快上马车,我们快些离开吧,我,我已经没脸见人了!”
“好嘞!”
等到马车离开后,百姓们疑惑不解,议论纷纷。
“姜小姐被表姐抢了未婚夫,怎么反而是她感觉没脸啊?”
“抢姐妹未婚夫的人,能要脸么?”
“说得也是。”
“那件事我知道,前不久,据说这位沈小姐就跟姜小姐的未婚夫,在茶楼中,卿卿我我,衣衫不整......啧啧,好大一张床啊!”
因为太子的名讳,寻常百姓们是不敢说出口。
但是沈欣岚就没那么好命了。
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个人狼狈不堪,羞愤万分。
连忙在侍女的护着下,灰溜溜地跑了。
不过至此以后,她抢了姐妹未婚夫的事情,成为了全京城街头巷尾的谈资。
而深藏功与名的姜月黎,坐着马车,回了将军府。
刚下马车,她扭头看向那个车夫,“你叫什么?”
那车夫立刻弯着腰凑过来,陪着笑。
“大小姐,奴才叫孙五,是慈安堂孙嬷嬷的侄子。”
姜月黎看着他印堂发黑,笑容猥琐,沾染邪祟,命不久矣。
她果断道:“从明天开始,你不许再出现在将军府。”
孙五傻眼了,“大小姐,为什么啊?”
姜月黎:“我看你烦。”
她说完就走。
孙五刚要上前去,只见半夏拦在那,他不得不停住步伐,转身去了慈安堂。
半夏追上姜月黎,“小姐,孙五肯定是去慈安堂告状去了,老夫人最看重的就是孙嬷嬷。”
姜月黎:“她看重又能怎么样?
反正那孙五活不久了。”
其实驱逐孙五身上的小邪祟,现在的姜月黎是可以办到的。
但现在灵气稀少,得省着点用。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那邪祟跟孙五缠绕着因果,也就是说,是孙五活该。
对于活该之人,她不趁机踹几脚,已经算是她仁善了。
何必浪费来之不易的灵气?
姜月黎先去沈清秋的院子,把李记的栗子拿了出来。
“娘亲,我剥给你吃。”
等了一会儿,她没听到回答,抬起头,就看到沈清秋又红了眼。
姜月黎:“......”沈清秋也知道自己总哭,太懦弱了。
她咬着嘴角,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月黎,娘亲不想哭的。”
“只不过,每年这个时候,你爹下朝后,回来都会给我买李记栗子。”
“如今,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继续给我剥栗子了......”姜月黎知道爹娘感情极深,所以也就没说别的。
而是剥了最大的一颗栗子,直接塞到了沈清秋的口中。
沈清秋:(⊙x⊙?
)姜月黎:“娘,我已经找人帮忙去找爹跟大哥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重自己的身子,可别到时候等他们平安归来了,你又病倒了。”
“不然的话,他们该多担心?”
经过姜月黎用灵气调养,沈清秋的病根都要去了。
但她因为思念夫君跟儿子,情绪一直抑郁。
这样下去,弄不好身子还得糟。
毕竟有的人,如果情绪一直不好,真的会抑郁而终。
沈清秋看着女儿严肃的小脸,她连忙让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
“我,我以后不哭了,我都听你的!”
姜月黎满意了,又剥了一颗栗子给她。
就在这个时候,慈安堂的大丫鬟秋月过来了。
“大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姜月黎:“因为什么事?”
秋月:“您过去就知道了。”
姜月黎坐了回去,继续给沈清秋剥栗子。
秋月都傻眼了,“大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您怎么无动于衷呢?”
沈清秋也担心婆母找麻烦,赶紧道:“月黎,要不你先去慈安堂吧?
栗子回头再剥。”
姜月黎:“祖母多等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但栗子晚点剥凉了就不好吃了。”
“而且祖母又没说是什么事,可见也是不着急的,待会再去好了。”
沈清秋一听,果然很有道理。
秋月在旁边十分无语,但却也不敢硬说什么。
只好等到这对母女俩吃饱喝足了,才抬腿朝慈安堂走了过来。
姜老夫人早就等得十分不耐烦了。
所以,当姜月黎掀起帘子,刚走进来的时候。
一颗葡萄就朝她的面门砸了过来!
翠色绵延,峰峦窈窕。
皇家猎场的景致极好。
一袭粉色罗裙少女站在崖顶,她根本无心欣赏美景,而是神色哀戚,兀自叹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刚要起身离开,突然身后伸出一双手来。
将她猛然往下一推!
“啊!”
少女发出一声惨叫,瞬间跌落悬崖。
在凸出的岩石撞击下,她的五脏六腑都在移位。
更不要说那些伸出来的枝条,宛若利刃。
将她的身体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
等最后砸入山崖下的湖水中。
不一会儿,少女的身体漂浮在湖面上,随着微波荡漾,被漾到了岸边。
她浑身是血,仰面朝天,四肢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弯曲着。
腹部被树枝戳出的伤口,已经隐约见到了脏腑。
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传来马匹踩水的踢踏声,清脆悦耳。
“主子,前面好像躺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要不要卑职过去看看?”
“不必。”
马蹄踏水的声音越来越近,看样子这两人是打算‘尸体’旁路过。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块小鹅卵石直接朝骑马的两人嗖然飞去!
“嘶!”
白马被打中后,受到惊吓扬起前蹄,直接把马背上的主人给掀了下去!
而那人好死不死的,正好砸在了少女后背上。
“噗!”
姜月黎闷哼一声,被砸得喷出一口老血,差点再次魂飞魄散!
不过下一刻,她却被一股熟悉的灵气包裹了起来。
这人身上,竟然源源不断地散发着一股强大灵气?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此时在姜月黎看来,他就是妥妥的‘灵脉’啊!
姜月黎立刻将灵气迅速运转成灵力,疯狂修补她破破烂烂的身子。
不过此时两人是‘背拥’姿势,她嫌弃灵气吸收得太慢。
刚要给自己翻个面,却发现这男人试图起身离开?
这可不行,她还没吸够!
所以,在男人伸手撑着起来的瞬间,姜月黎指尖金光闪过,击中对方的手臂。
而她也快速地转过身来。
男人手臂一痛,失去支撑,身子再次往下一砸。
两人这次是正面相拥。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嘴角恰好碰触到了一起!
四目相对,神魂震颤。
意外跟惊艳之中,还夹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磅礴的灵气铺天盖地地朝姜月黎涌了过来。
与此同时,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印堂中黑气缭绕,顿时十分震惊。
这可是大煞之相!
明明这人是天生灵体,气运磅礴,但却又身负大煞之相,竟如此矛盾?
许是从对方那得来了太多灵气,姜月黎打算投桃报李。
指尖分出一丝灵力,去缓解他印堂中的黑气。
但是,谢妄一直极其厌恶与女子碰触。
上一个试图爬他床榻的丫鬟,坟头的草已经比王府门口的石狮子高了。
更不要说,刚才这大胆女子,竟然还敢轻薄他?
找死!
谢妄站起来后,抓住女子的脖子,猛然将她给甩到了水中去!
噗通!
灌了几口水的姜月黎一下子灵气不稳,四处乱窜,走火入魔,直接晕了过去。
侍卫白及已经快步下马狂奔过来。
看着这一幕,他痛心疾首。
“主子,您,您竟然饥渴到了这等地步,连女尸也不放过啊?”
轻薄完还把人家尸体丢到了水中?
他家主子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吧!
谢妄嘴角抽了抽,冷峻的脸庞上,杀气浮浮现现。
“闭嘴!”
谢妄皱眉看了看月牙白锦袍上的血迹,满脸厌恶。
刚才马是被人攻击,才会突然发疯失控。
他揉了揉酸疼的手臂。
是谁暗算他?
是刚才那个疯女人?
谢妄眼底的戾气,浮浮现现。
俊美无俦的璟王殿下,平时就病恹恹的,他更是大楚最不祥的人。
因为全京城人都传说,他的身体里住着一只恶鬼。
每逢十五左右,他会头疼万分,暴戾得想杀人。
而这个时候,恰恰也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今天恰逢十五,谢妄本想来西郊猎场散心,谁想到会遇到这档子事?
谢妄一手扶额,心中戾气在翻滚着。
却在下一刻突然愣住了。
他伸手扶了扶额,好像头不那么疼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人声传来,听着脚步马匹声,人还不少。
谢妄低声道:“走。”
白及自然不敢违抗自家主子的命令。
只不过追随主子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看飘在水面上那具可怜女尸。
可怜的小姑娘,等回头哥哥给你烧点纸,你一路走好。
不要怪我家主子,他狠起来可是连他自己都揍啊!
他们离开没多久,猎场侍卫下人们就赶到了。
有个婆子认出了姜月黎的衣裳,惊喜道:“快去报告太子殿下,姜大小姐找到了!”
不过下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姜大小姐不会武功,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恐怕凶多吉少了......看看,她身体四周的血,蔓延开来,好像是一朵盛开的曼殊沙华。
死得又美又惨。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都赶到了。
太子谢奕辰红着眼,踉跄着跌下马,他哽咽道:“月黎,你快醒醒看看我,你不要吓我啊!”
其他人都难受得别过脸去。
姜家可真是倒霉,年前姜大将军跟姜大公子,刚战死沙场。
如今的姜大小姐,竟然又坠崖殒命。
可怜姜夫人了,她还体弱多病,不知道能否扛得住女儿亡故噩耗的打击?
有人看不下去,上前劝慰道:“太子殿下,请节哀,还是先回去吧,也得将姜小姐送回将军府。”
谢奕辰激动道:“不,孤要陪着月黎,孤哪里都不去!”
看到太子殿下抱着姜大小姐的尸体,痛哭流涕的痴情模样。
众人都唏嘘不已,感动万分。
可这个时候,一只小手嫌弃地推开了谢奕辰。
“我认为,他说得有道理,你应该先把我送回将军府去,阿嚏!”
谢奕辰顿时身子一僵,他慢慢低下头......怀中的姜月黎眸子黑漆漆的,惨白的脸颊上都是血迹。
她突然咧嘴一笑,森然的白牙上,都是血?
谢奕辰发出一声惨叫:“鬼啊——”
姜月黎说完后,发现对方无动于衷。
她有点诧异。
寻常人就算是不相信被封印邪祟,但得知自己活不久,肯定会十分惊讶或者愤怒吧。
就算是心性强大的人,也不可能面不改色。
可眼前这人,竟然听后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这么不在乎自己死活?
还是旁边的白及,开口为姜月黎解惑:“姜小姐,您还不知道吗?
老早就有人给我家主子批命早夭。
全京城都在传我们家主子,心中住着一只恶鬼啊。”
“谁家小孩晚上哭闹不听话,只要说一句璟王会来吃他,顿时就乖巧了。”
“还有......啊!”
白及被突然飞过来的一块点心拍在脸上,打断了话。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家主子,都不敢用舌尖顶腮帮,立刻乖怂地立在旁边。
姜月黎终于明白对方为何不震惊了。
她也不喜欢绕圈子,索性直白道:“总之,我能够缓解你的病痛,我想你已经用了许多法子都不成,为何不死马当活马医,让我试一试?”
谢妄气笑了,“姜小姐说本王是马?”
姜月黎:“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病我能治。”
“你现在头还很疼吧,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她看到谢妄印堂黑气缭绕,别看对方云淡风轻,实则在暗暗扛着极致头疼。
还别说,这人挺能忍的。
就是不知道他忍受不住的时候,会不会眼尾泛红,任人欺负?
谢妄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你如果能让我现在头疼减轻一些,我便信你,咱们再谈下一步。”
姜月黎点头,“先让你的手下都出去。
半夏,你也出去。”
“好嘞。”
半夏什么都不问,转身就出去在门口守着。
白及眼巴巴地看向谢妄。
姜月黎轻笑,“怎么,还担心我会轻薄你家王爷不成?”
白及想起来自家王爷的‘前科’,其实更担心姜小姐。
毕竟他家主子觊觎这个侄媳妇啊!
这孤男寡女地在一起,他家主子犯错误怎么办?
谢妄看着他圆咕隆咚的大眼睛,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冷声道:“白及,出去!”
“是。”
雅间的门关上了,但窗户还开着。
骄阳正好散落进来,裹挟着街市上百姓们叫卖的熙熙攘攘。
一念热闹繁华,一念清净庸人自扰。
姜月黎起身来到跪坐的谢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王爷,你把眼睛闭上。”
“你要做什么?”
“我要给王爷治病呀。”
姜月黎回忆过上次两人接触的时候,只有亲吻的时候,灵力最是充沛。
拥抱次之。
既然是尝试,就得用最有效果的法子。
亲吻拥抱都要!
不过谢妄却是从小到大警惕心十分强的人。
怎么会在只见过一面的人跟前闭上眼睛,歇下全部防备?
他冷声道:“睁眼睛不行?”
姜月黎:“也不是不行。”
她想起来之前这人,掐着她的脖子就把她给甩到河里......姜月黎补了一句,“那我待会做什么的时候,你可不要乱动,也不能攻击我。”
谢妄脸上的讥诮之意更浓,但却没有出声。
反正,只要对方敢动手伤自己,他自信自己可以更快出手,先手刃对方。
等到谢妄矜持地点头的瞬间,姜月黎伸出双手,撩起裙摆,整个跨坐在了谢妄的膝盖上!
因为担心跌倒,所以还趁势搂住了他的脖子。
谢妄:“!!”
虚空中张着的手,一会儿握拳,一会儿松开。
在掐死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跟不掐死之间,徘徊了好几个念头。
他到底没有行动。
不过这还不算完。
抱住谢妄,感受着那丝丝倾泻过来的灵气。
姜月黎舒服地眯起了眼,好像是猫儿在吸猫薄荷一样。
看在她近在迟尺的漂亮脸蛋,凝脂般的肌肤,谢妄心跳骤然加快。
可他依旧面不改色,十分平稳问道:“你就这样给我治疗?”
“不。”
姜月黎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慢慢靠近。
眼神落在了对方的嘴角上。
谢妄看着她的目光所及,突然就想起来两人在小溪边的事情了。
好像有一股电流,瞬间从尾椎骨冲到天灵盖!
可还不等他作何反应的时候,姜月黎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谢妄:“!!!!!”
姜月黎没去看谢妄爆红的耳根、青筋直蹦的额头、以及那黑漆漆想要杀人的眸光......她在专心攫取磅礴灵气。
这个世界灵气太稀薄了不说,现在她这个身体也储存不了太多灵气,宛若漏桶。
所以姜月黎只好快速地将灵气转化成灵力。
等有了一定的灵力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驱散谢妄眉宇间的黑色邪祟之气。
头疾渐渐缓解,眉宇渐渐松开。
谢妄的手搭在了姜月黎脆弱的后脖子上,硬生生停住。
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大手,竟然在摩挲着姜月黎的脖颈。
等到须臾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谢妄猛然捏着姜月黎的脖子,把人给扯开!
姜月黎来不及防备,一下子跌坐在矮桌上,将上面的碗碟都给撞到了地上。
碗碟落地,破碎成一片,声响清脆,却也没有盖过那剧烈的心跳声。
谢妄的手还掐着姜月黎的脖子,瞬间欺了过来。
将姜月黎给抵在了他与桌子之间!
他的呼吸很沉,又很缓。
好像压抑着愤怒,抑或是别的什么。
听到巨响刚冲进来的白及,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傻眼了。
“主子,你,你们竟然......”霸王硬上弓了?
进展这么快的吗!
他杵在那里,眼珠子瞪溜圆,好半天都不动。
还是半夏探进来,拽着白及,把他硬生生地给薅了出去,并且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雅间中静谧无声,旖旎一片。
被桎梏着的姜月黎,丝毫不慌,甚至慧黠的眸子中,还沁着清浅笑意。
“王爷,你的头疾可有缓解?”
“有。”
“那咱们是否可以做交易了?”
“你想要什么?”
姜月黎看着对方黑漆漆的眸子,“我想要让王爷帮我保住将军府,我要跟你假成亲一年。”
保住将军府,是为了小可怜。
而假成亲一年......这样她就可以有很多机会,时刻待在‘灵脉’身边,也可以查清楚真相了。
完美。
谢妄淡漠的俊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神色。
“你忘记自己是太子的未婚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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