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懊悔,在胃部结成酸涩的硬块。
“你可以走了。”
金属门开启的刺耳声响中,女警官把身份证拍在桌上。
她警帽下露出的碎发沾着雨水痕迹,眼神却比白炽灯还冷冽,“知道为什么能保释?
那个被你打的女孩突然改了口供,说只是情侣间的推搡。”
我猛地抬头,喉结在干燥的喉咙里滚动。
晨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女警官肩章的警徽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是小夏…… 对吗?”
话出口时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女警官冷哼一声,指尖敲了敲桌面的和解协议。
纸页上女孩的签名还带着洇开的水渍,“她在调解室跪了整整两个小时,求人家谅解。
听说还塞了三个月工资当补偿。”
她突然倾身逼近,睫毛下的阴影投在我脸上,“打女人的男人最窝囊,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伤害她 ——” 尾音被推门声截断,走廊穿堂风卷进来,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走出派出所时,阳光猝不及防撞进瞳孔。
小夏站在梧桐树下,浅蓝色连衣裙沾着泥点,脖颈处还留着被我推搡时撞到电线杆的淤青。
她手里提着保温桶,见我出来,嘴唇颤抖着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煮了醒酒汤……为什么?”
我盯着她红肿的眼睛,那些没说出口的质问在舌尖打转。
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背叛我还要救我?
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烂在里面?
小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保温桶边缘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睫毛。
“因为你说过,想把日子过成诗。”
她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那天在火锅店,其实是……” 话没说完,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在路边急刹,张胖子摇下车窗,不耐烦的喇叭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小夏!
上车!”
他粗粝的喊声里带着威胁。
我下意识挡在她身前,却见她攥紧我的衣角,指甲透过布料掐进皮肤:“我会解释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转身时,锁骨处的玫瑰纹身被阳光照亮,那抹刺目的红突然让我想起昨夜酒瓶碎裂时溅在地上的伏特加。
张胖子的车扬尘而去时,女警官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
她把调解协议塞进我手里,纸角扫过我手背上的烫伤疤痕 —— 那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