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承徐欢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用十万买来的男友是京圈大佬!裴承徐欢》,由网络作家“何安笙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信息刚发送出去,裴承耳边就响起顾言温润中带着几分意外的嗓音,“姑妈去世那么多年,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笑。”顾言好奇地看着他,似随口又似试探地道,“谈女朋友了?”裴承抬起头,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语气淡淡:“没有。就一普通朋友。”顾言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普通朋友?男的,女的?”裴承瞥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平静,带着一丝慵懒:“男的。”顾言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真的是男的吗?”裴承随意捋了捋额前的刘海,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漫不经心,“言哥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顾言看着他,笑着摇头:“看来这位‘朋友’对你来说,不太一般啊。”裴承没接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有些飘远。顾言见状,不再追问,转而继续刚才的话...
《我用十万买来的男友是京圈大佬!裴承徐欢》精彩片段
信息刚发送出去,裴承耳边就响起顾言温润中带着几分意外的嗓音,“姑妈去世那么多年,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笑。”
顾言好奇地看着他,似随口又似试探地道,“谈女朋友了?”
裴承抬起头,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语气淡淡:“没有。就一普通朋友。”
顾言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普通朋友?男的,女的?”
裴承瞥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平静,带着一丝慵懒:“男的。”
顾言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真的是男的吗?”
裴承随意捋了捋额前的刘海,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漫不经心,“言哥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顾言看着他,笑着摇头:“看来这位‘朋友’对你来说,不太一般啊。”
裴承没接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有些飘远。
顾言见状,不再追问,转而继续刚才的话题:“阿承,姑父那边,还是找个时间和他谈谈吧。毕竟是一家人,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
裴承眉头微蹙,语气不耐:“我和他的事你不用管。”
顾言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裴承却已站起身,语气冷淡:“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说完,不等顾言回应,转身离开。
顾言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这小子,脾气还是这么倔。”
裴承走出顾言家,夜风微凉,吹散了他心头的烦躁。
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星光稀疏,月色清冷。
他走到院子里停靠的黑色杜卡迪前,车身线条流畅,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车身,动作随意却优雅。
拿起一旁的头盔,他利落地戴上,眉眼被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冷峻而锐利。
他长腿一迈,跨坐在机车上,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不羁。双手握住车把,手腕微微用力,机车瞬间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像是沉睡的野兽被唤醒。
裴承唇角微扬,带着几分肆意与张扬。
下一秒,他猛地一拧油门,机车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夜的寂静。
夜风呼啸而过,掀起他的衣角,露出精瘦的腰线。他的身影在夜色中疾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令人心悸的速度与力量。
街道两旁的灯光在他身后拉成模糊的光带,仿佛为他铺就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裴承的眼神始终冷静而专注,头盔下的唇角微微抿起,冷峻而坚定。
看着裴承回复的信息,徐欢心跳微微一滞,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仿佛能透过那行字感受到他语气中的调侃与慵懒。
她将手机轻轻搁在心口,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复。
裴承的那句“包养的男朋友”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发出一声轻响。
徐欢下意识地将手机藏进被窝,动作迅速而慌乱。
她抬起头,看到徐妍踩着高跟鞋,姿态优雅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那抹熟悉的、令人不悦的笑容。
“你来做什么?”徐欢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戒备和厌烦。
徐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怎么,我这个做妹妹的,不能来看看你吗?”
她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像是猫戏弄老鼠般,让人心生不适。
徐欢抿了抿唇,眼神冷冽,“不需要。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徐妍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在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抚过床单,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听说哥哥们要把你送出国了。”
她轻啧,明明做了恶,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真可怜啊,明明有家,却归不得。”
徐欢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徐妍歪了歪头,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为什么要处处陷害我?”徐欢抬起头,直视徐妍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和不甘,“我自问自己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过,你为什么处处针对我?”
“为什么?”徐妍眼底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与阴鸷。
她微微俯身,靠近徐欢的脸,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当然是因为我讨厌你啦。”
她的目光像是毒蛇的信子,一寸寸舔舐过徐欢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凭什么你一回来,哥哥们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凭什么你不费吹灰之力,仅仅只是依靠那点可怜的血缘关系,就能得到我穷其一生都得不到的关爱?”
徐欢愣住了,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解:“哥哥们的注意力......在我身上?徐妍,你说错了吧。哥哥们的注意力明明都在你身上!”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茫然,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话。
自打她被认回徐家,她何时被哥哥们注意过,无论是回归宴还是出行游玩,哥哥们的眼睛,那个不是看着她徐妍的。
她却说她针对她是因为哥哥们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徐妍这话简直就像是莫名其妙把人杀了,还要往其身上安个不存在的罪名。
徐妍看着徐欢茫然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那是因为我用重生换来的!”
“重生?”徐欢瞳孔蓦地一缩,她震撼地看着徐妍。
“徐欢,你知道吗?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上辈子亲身经历过的。”
徐妍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上辈子,你才是那个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徐家大小姐,而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养女。哥哥们的眼里只有你,我拼尽全力,却始终得不到他们的认可。”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你是女主角,我是恶毒女配!”
系统的声音冰冷而机械,毫无感情地回应:“没有女主光环的庇护,以她过去的生活环境和吃喝随意,她患癌是必然的,何况她半年前,为了救徐嘉禾还吸入不少有害物质。”
徐妍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甜美,“只要她一死,她的气运就会彻底归我所有,对吧?即便我没能完全夺取她的气运,只要她死了,我就能取代她成为书中女主,对吗?”
“是的。”系统的声音毫无波动,“她的死亡将彻底终结她的气运,而你则取代她成为这本团宠文里的女主角。”
徐妍的笑容逐渐加深,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她轻轻闭上眼睛,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愉悦。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她的手指缓缓收紧,指尖微微发白,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狂喜。
*
徐嘉铭去车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徐妍的护身符,当即就跑了回来。
“护身符不在车里,会不会是你放家里了?”
徐嘉铭双手支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问徐妍。
护身符本就没丢,而自己的意图也已经达成,徐妍便没有再继续延续这场丢东西的戏码。
她顺着徐嘉铭的话说,“那等下我回家找找。”
徐嘉铭见徐妍情绪稳定,微微松了口气。
想起刚刚来不及听的话,徐嘉铭问,“医生刚说徐欢是怎么回事没?”
徐妍眼珠子转了转,“医生说姐姐是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
听到徐妍说徐欢欢没什么大碍,徐嘉铭心中的担忧卸下,随即迎来的是无名的怒火。
他冷嗤,“你一个被毁了作品错失荣誉的人都没急火攻心到吐血,她一个作恶者竟因为一个道歉而急火攻心?”
徐妍垂眸,“二哥,要不我还是走吧。姐姐才是你们的亲妹妹,她看不得你们宠我,所以才会做这种事情,我离开,姐姐就不会再做这些事情了。”
说罢,徐妍转身就要走。
徐嘉铭一把抓住徐妍的手,“不许走。”
“她没容人之量是她的问题,你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妹妹,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们。”
“可是......”
徐妍看向病房。
徐欢已经苏醒,此刻正听着门外的动静。
徐嘉铭,“没有可是,这个家,她要是能接受你就待,接受不了那就滚,总之,我不可能让你走,大哥和三弟也一样。”
这样的话,在过去的一年里,徐欢听过无数遍。
从酸涩,抽痛到如今的心如波澜,她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
闭上眼睛,徐欢不再去关注门外的动静。
*
“妍妍说了,她不计较你毁她画作的事情了。”
徐嘉铭的声音冷硬,带着一丝不耐和警告。
他站在徐欢的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责备与失望。
“但再有下次,别怪我不讲兄妹情分,把你赶出家门。”
徐欢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却始终没有睁开。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干裂,整个人显得虚弱而疲惫。
面对徐嘉铭的警告,她只是轻轻侧过头。
徐欢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徐嘉铭的怒火隔绝在外。
“你这是什么态度!”徐嘉铭的声音陡然提高,怒气在胸腔里翻涌。
他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但目光落在徐欢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时,动作却顿住了。
她的脆弱让他心头一紧,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又无奈。
最终,他缓缓放下手,语气稍稍缓和,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你和妍妍的人生被错换是护士的疏忽,和妍妍没有关系。”他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让徐欢明白她的敌意是多么无理,“你别再针对妍妍了。”
徐欢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她知道,徐嘉铭不会相信她从未针对过徐妍。
事实上,她曾无数次试图与徐妍建立姐妹情谊,但徐妍却从未给过她机会。
哎哟徐妍要的,是徐家人对她的专宠,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徐欢的存在,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威胁。
徐欢懒得再解释。
她知道,对于那些不相信她的人,任凭她说破口舌,也无济于事。
徐欢的沉默却激怒了徐嘉铭。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大哥很快就回来了,你好好想想,怎么和大哥解释画作的事情。”
说完,他一把牵过徐妍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病房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徐欢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向窗外。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却无法驱散她眼底的哀戚。
比起徐二哥,徐大哥徐嘉禾对徐妍的维护,更让她徐欢心痛难耐。
一年前,那个夜晚的记忆依旧清晰。
被醉酒的客人轻薄的徐欢,在绝望中被路过的徐大哥救下。
徐大哥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就被她那张酷似母亲的容貌所震惊。
出于疑惑,他私下做了亲子鉴定,最终确认徐欢才是他的亲妹妹。
那一刻,徐大哥找到了被养父母逼着嫁给老头的徐欢。
他握住她瘦弱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别怕,以后有哥哥们在,没人再敢欺负你。”
从小生活在缺爱的环境中,徐欢早已不再奢求亲情。
但徐大哥的话,却像一束光,照进了她黑暗的世界。
他承诺,他们会代替过世的父母,弥补她缺失的亲情。
徐欢满心欢喜地期待着阖家团圆的日子。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回归宴上,三位哥哥集体丢下她,匆匆赶往医院陪伴脚受伤的徐妍。
从那以后,每当她和徐妍之间发生冲突,哥哥们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在徐妍那边。
他们责怪她不够宽容,怪她容不下徐妍。
过往的种种像一把利刃,每每回忆起来,都能将徐欢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她轻吐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令她痛彻心扉的事情。
或许是生命快到尽头,她突然没了想要几位哥哥宠爱的执念。
她认命地接受了自己不可能被亲人爱的事实。
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痕,徐欢从腰间的挂包里拿出手机。
屏幕的微光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孤寂。
无人爱她又如何?
有钱能使鬼推磨。
既然求不来,那她便用钱买。
这段买来的恋情只有半个月,而这半个月,是她用救命的钱换来的。
她不想浪费一分一毫。
将手机屏幕按亮,徐欢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发送了一条消息:忙完了吗?
他记得当初得知徐欢才是自己亲生妹妹时的情景。
那时,他心里充满了期待和愧疚。
期待的是,他终于可以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愧疚的是,她在外颠沛流离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他曾经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
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
徐欢回归后不久,徐妍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当时,徐妍哭着说不是徐欢推的她,可监控却清清楚楚地拍到了徐欢伸手的动作。
虽然徐嘉禾不愿意相信徐欢会做出这种事,但证据摆在眼前,他不得不对她产生了一丝怀疑。
后来,类似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徐妍的画被毁,徐妍的礼服被剪坏,甚至徐妍和徐欢的生日宴会上也总是出现各种意外。
每一次,徐妍都会红着眼睛说“不是姐姐的错”,可每一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徐欢。
徐嘉禾的心这才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一次次地试图和她沟通,试图让她明白,这个家是包容的,只要她愿意改正,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可徐欢却一直不知悔改,再度毁掉徐妍花费三个月才完成的画作。
徐嘉禾心里的失望和愤怒终于达到了顶点。
他意识到,不能再让徐欢继续这样下去了。
她需要离开这个环境,去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送她出国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让她离开这里,离开徐妍,也许她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问题。”
可当看到徐欢那双充满不甘和绝望的眼睛时,他的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相反,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安涌上心头。
徐嘉禾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那些复杂的情绪,冷冷地说道:“正因为要对得起当初把你认回来的我,我才更要把你送出国。”
他说完,转身走向一楼的书房,背影冷漠而决绝。
徐欢站在原地,浑身发冷,仿佛整个人被抽空了力气。
她的眼泪无声地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破碎的脆弱:
“如果我说......我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了,你还要坚持送我出国吗?”
徐大哥的脚步蓦地一顿,背影微微僵硬。
他转过身,眉头紧锁,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和反感,声音冷得像冰:“徐欢,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拿这种话来要挟我。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若不珍惜,我也没办法。”
他的语气冷硬,像是刻意在掩饰内心的波动。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听到徐欢那句话时,他的心里猛地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他一下。
那种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但他很快压下那种不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玩什么自杀的把戏,”他的声音更加冰冷,仿佛在给自己筑起一道防线,“你这样,只会让人愈发瞧不起你。”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生怕自己会动摇,迅速转身,快步离开了客厅。
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自杀?”徐欢站在原地,嘲弄地嗤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苦涩自嘲。
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滑落,顺着脸颊无声地滴落在地。
徐欢抬手擦去泪水,眼神却愈发坚定。
徐嘉禾到底是一点都不了解她。
过去那么苦、那么难的日子,她都从未想过要轻生,从未想过要逃避困难。
她咬着牙,一步一步地熬了过来,因为她始终相信,自己不是差到极致的人。
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像爱自己一般地爱她。
“我不会出国的。谁都别想插手我的人生。”
徐欢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
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她知道,前方的路或许依旧艰难,但她绝不会轻易倒下。
因为她是徐欢,是那个即使被生活一次次击倒,也依然会爬起来继续前行的徐欢。
*
夜色沉沉,顾言家的茶室里,暖黄的灯光洒在古朴的红木茶桌上,茶香袅袅,氤氲在空气中,带着一丝静谧的暖意。
裴承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一只青瓷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神淡漠,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的姿态松散,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却又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慵懒气质。
顾言坐在他对面,神色温和,温文尔雅:“真打算一直待在这,不回去了?”裴承端起茶杯,面色淡淡,声音低沉而懒散,“这里挺好。”
“再好也不是你久待的地方。”顾言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劝诫。
裴承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就不是我久待的地方了?”
顾言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和姑父真要好好说说了,别耍性子。”
裴承垂眸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低沉而冷冽:“好好说?他什么时候给过我好好说的机会?从小到大,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生意,他的面子,什么时候真正在意过我的想法?”
顾言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可你们毕竟是父子,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姑父年纪也大了,裴家的家业总是要你回去打理的。”
裴承没有接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比不上他心里的冷意。
他放下茶杯,正准备开口,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是徐欢发来的信息:我遇见了点麻烦,你能帮帮我吗?
裴承的眉头微微挑起,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什么忙?你说。
三天后,你能来城西机场接应我吗?
接应?
裴承虽疑惑,但并未多问,他回复,可以。
谢谢。
不用客气。裴承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掠过一丝促狭的揶揄,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包养的男朋友。
“我给你钱,你可以陪我谈场恋爱吗?”
裴承刚将客人送走,转身之际,店外悠悠地飘来一句既羞涩又略带荒谬的话语,轻轻触碰了他的耳膜。
裴承不由自主地回眸,目光落向声音的发源处——
一位少女静静地站在门外。
她身着一袭简约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未经刻意打理,随意地垂落在肩头,几丝碎发顽皮地贴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旁,为她平添了几分不加雕饰的柔弱与楚楚可怜。
雨后的阳光照射在少女单薄的身上,让她看上去,像一阵缥缈的风,仿佛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
半小时前。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冰冷,徐欢坐在候诊区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的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耳边回荡着医生刚才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里。
“徐欢,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很不幸,你被确诊为血癌晚期。”
医生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的重量。
徐欢的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加速,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徐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能治好吗?”
医生沉默了几秒,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忍,缓缓说道:“如果是早期,治愈的可能性会大一些。但你现在已经是晚期了,治疗的效果......可能不会太理想。”
徐欢的手指微微发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脑海中一片空白。
“如果接受治疗,可能还能有两到三年的时间。”医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两到三年吗?
徐欢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如果不治疗呢?”
医生沉默了几秒,声音更加沉重:“大概......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
徐欢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面色苍白。
血癌晚期。
这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徐欢的心里,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曾经以为,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已经足够不幸,可没想到,命运竟然还能对她如此残忍。
徐欢缓缓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出诊室。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她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的耳边只剩下医生那句“一个月左右”,像是死亡的丧钟,为她的未来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她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人能不幸到什么程度呢?
徐欢原本以为,自己因为护士的疏忽,从豪门千金变成了重男轻女家庭里的“野草”,已经是人生最大的不幸了。
后来被亲生家庭找回,却因为早早辍学打工,一身穷酸气被家人嫌弃,又成了她人生中的另一大不幸。
她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
可没想到,还有更大的不幸在等着她。
徐欢站在窗边,手指紧紧攥住窗框,指节泛白。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委屈、痛苦、不被信任的无奈与无助,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几乎将她淹没。
她曾经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总有一天会得到家人的认可,会有人真正爱她。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成了奢望。
徐欢的视线渐渐模糊,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抬手擦掉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徐欢低头看了一眼,是与她错换人生十九年,替她享受父母疼爱哥哥们宠爱如今仍旧霸占着原本属于她的一切的假千金徐妍发来的消息:
“姐姐,今天二哥和三哥陪我逛街买了好多衣服,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
徐欢盯着那条消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明明她才是徐家真正的大小姐,可这个家,似乎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
哥哥们百忙之中也能陪徐妍逛街,却无一人有空陪她上医院。
徐欢收起手机,转身走出医院。
外面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仿佛随时会下雨。
徐欢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医生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而冰冷,仿佛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不知不觉间,徐欢走到了一家纹身店门口。
这家店的老板,徐欢见过几次。
对方长得极其俊美,五官精致得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角色,眉眼间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每次徐欢心情低落时,都会不自觉地走到这里,站在店外,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存在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她暂时忘记那些纠缠不休的痛苦。
正当徐欢望着纹身店门口发愣时,店老板和一个穿着富态的年轻女子一同出现在门口。
“慢走。”店老板站在门口微微侧身,送客人离开。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子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连告别都带着一种温柔的力量。
徐欢的心跳突然加快,一种荒唐的冲动从心底涌起,像是潮水般无法抑制。
她的脚已经不受控制地迈了出去,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风从她耳边掠过,带着一丝凉意,却无法冷却徐欢内心的躁动。
在男人转身之际,徐欢冲上前,不顾一切地开了口:
“我给你钱,你可以和我谈场恋爱吗?”
如果这一生注定短暂,徐欢希望在最后的时光里,能真正体会一次被爱是什么滋味。
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暖,哪怕只是虚假的温柔,也足以让她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找到一丝慰藉。
......
看着骨瘦如柴,脸色白得像个吸血鬼,脆弱的仿佛仅靠一缕执念支撑的徐欢,裴承的眉梢轻轻挑起,“你想买我做你的恋人?”
徐欢努力仰起脸庞,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弱的期盼,“可以吗?”
夜幕低垂,月光透过窗口斑驳地洒在徐欢的病床边。
她的心跳如鼓,指尖在手机键盘上轻轻跳跃,每一个字符都承载着她鼓足勇气的期待。
徐欢从未经历过恋爱,她不知该怎么和自己的男朋友交谈才不显生疏。
为了让自己这半个月的恋爱旅程不显得那么无趣。
徐欢特意去百度了一下怎么与男朋友聊天。
看到百度上说男朋友很忙的时候,要及时给予关怀。
徐欢思考了一下,随即打字发送,每天忙到这么晚,很辛苦吧?
*
在临城这座不算特别繁华的都市心脏地带,隐匿着一家名为“暗夜流光”的会所。
它不仅是城中最大的娱乐场所,更是临城权贵与名流交织的隐秘舞台。
夜幕低垂,霓虹灯闪烁,为这座建筑披上了一层神秘而诱人的面纱。
会所的外观并不张扬,甚至有些低调,但内里却别有洞天。
推开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会所内部,奢华的装饰与低沉的爵士乐交织成一曲夜的序章。
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晕,映照在深红色的丝绒沙发上,显得格外高贵。
昏暗而恰到好处的灯光下,裴承与特意前来看他的发小陆星澜推杯换盏。
两人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桌上摆着几瓶昂贵的洋酒,酒杯中的冰块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手机震动,一条消息跃入眼帘。
陆星澜眼尖,一把夺过裴承的手机,调侃道:“哟,这谁家的姑娘,这么晚了还给你送秋波呢?看来咱们的裴大少,即便是隐匿身份在这,也依旧魅力不减啊!”
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裴承的目光随着手机被夺,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条消息上。
但仅仅是一瞥,他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
未及多想,他的手指已经习惯性地滑动屏幕,不假思索地点下了那个决定性的按钮——拉黑。
动作决绝,不留余地。
陆星澜见状,脸上的笑意更甚,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他嘻嘻哈哈地说:“你这千年铁树,怕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开花了吧?连个女的都看不上,还是说......”
他故意拉长语调,“你口味独特,喜欢男的?”
话音未落,陆星澜便挨了裴承结实的一拳。
“哎哟!”陆星澜揉着胸口,龇牙咧嘴地抱怨,“玩笑玩笑。你咋还动手了?”
承没说话,只是幽深地看了陆星澜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真正的怒意,却带着一丝警告。
陆星澜见此,低咒了一声,“我活该。”
他耸耸肩,端起酒杯,示意裴承继续喝酒。
裴承并不是真的生气了,这是他和陆星澜一贯的相处方式。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的默契早已深入骨髓。
裴承端起酒杯,与陆星澜轻轻碰了一下,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徐欢正紧张地等待着裴承的回复。
她蜷缩在病床上,手指不自觉地绕着头发玩,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回应的迹象。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始终保持着那份静默,没有期待的闪烁。
见裴承那么久没有回复消息,徐欢沉寂了几分钟,最后她还是没有按耐住,又给裴承发去了信息:你睡了吗?
然而,红色感叹号出现的那一刻,徐欢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像是不认识那个符号一般,呆滞地看了好久。
徐欢困惑不解地眨巴眼睛,好半晌,脑海里才蹦出这么一句话。
她这是——被拉黑了?
为什么要......拉黑她?
她做错什么了吗?
徐欢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是被冬日的寒风穿透,凉到了骨子里。
她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
凌晨两点,月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纹身店门口的台阶上。
徐欢双手抱膝地坐在角落里,眼底满是死寂,像一具没有生机的仿生机器人。
裴承的拉黑像一记重锤,彻底击溃了徐欢最后的希望。
她的心仿佛被撕裂成碎片,每一片都带着无法言喻的痛楚。
她没忍住,跑来了纹身店,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想要当面问一问裴承,他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不想和她谈恋爱了。
然而,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纹身店门口时,却发现店门紧闭,漆黑的玻璃窗里没有一丝光亮。
裴承压根不在店里。
那一瞬间,徐欢的天仿似塌了一般。
她站在门口,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指尖微微发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
最终,她无力地滑坐在角落里,双手抱膝,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抚平她内心的伤痛。
她的头低垂着,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遮住了她苍白的脸庞。
月光冷冷地洒在她的身上,映出她眼中的绝望与无助。
她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小孩,孤独而无助,悲伤得几乎要窒息。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裴承和陆星澜的聚会刚刚结束。
将陆星澜送到酒店后,裴承摆了摆手,语气淡淡地说:“回去了。”
陆星澜吊儿郎当地摊开双手,假意挽留,“这么久不见,不一起住一晚?”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裴承白了陆星澜一眼,语气冷淡,“没断奶?”
陆星澜习惯了裴承的毒舌,轻耸肩头,语气满是玩笑,“这不是想你了嘛?”
裴承懒得再与他纠缠,挥了挥手,“走了。”
夜色已深,裴承赶着回去休息,没兴致和陆星澜继续拌嘴。
他有洁癖,不爱住酒店,陆星澜方才那样说,不过是朋友间的揶揄。
此刻已经不早了,陆星澜也没有再开玩笑。
他挥手跟裴承道别,“我明早的飞机,不用来送。”
裴承磁性低沉的嗓音透过夜风,从前方徐徐传来,“知道了。”
看着好友远去的背影,陆星澜怪不舍的。
他忍不住呐喊道,“真不打算回京城了?”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阴冷,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凭什么啊?凭什么你是女主角,我是恶毒女配?我不甘,我不服!”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她忽地笑了起来,她重新看向徐欢,眼底满是得意,“这辈子不一样了。我有了系统,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可以轻而易举地迷惑哥哥们,让他们对你厌恶至极。我还可以一点一点地掠夺你的气运,让你永远活在阴影里,再也翻不了身!”
“系统?气运?”徐欢听得一头雾水,心里却隐隐感到一阵寒意。
她从未想过,徐妍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徐妍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癫狂:
“没错,系统。它让我重生,给了我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你,徐欢,注定会成为我的垫脚石,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徐妍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隐隐带着几分邪恶,“徐欢,临走前,我再送你一份大礼。”
说完,她先是故意走到门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惊慌和委屈:“姐姐,不要——!”
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仿佛真的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紧接着,她猛地将房门甩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响,仿佛在宣告一场好戏的开场。
徐欢还没反应过来,徐妍已经快步走回她面前,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她突然抓住徐欢的手,强行将她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徐欢的手指触碰到徐妍冰凉的皮肤,心里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却被徐妍死死抓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徐妍,你干什么?放开我!”徐欢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和愤怒,她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徐妍的钳制。
徐妍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声音却低得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徐欢,你仅剩的气运,也给我吧!”
“什么?”
还没等徐欢弄明白徐妍这话是什么意思,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徐家三兄弟冲了进来。
“徐欢!你疯了吗?!”徐嘉铭第一个冲上来,狠狠地推开徐欢。
徐欢被徐嘉铭猛地推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床边缘的硬木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徐嘉铭却没有理会她的痛苦,而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徐妍。
徐嘉禾走了过来,声音里满是关切:“妍妍,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徐妍靠在徐嘉铭怀里,眼眶微红,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大哥,我没事......只是姐姐她......她好像很生气,我......我不该来打扰她的......”
她的声音柔弱而无助,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嘉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转头看向徐欢,眼神里满是厌恶和愤怒:“徐欢,亏妍妍那么担心你,说你不肯下楼吃饭,特意上来劝你下去吃饭。你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想掐死她?你简直就是不识好人心!”
徐欢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但她却顾不上这些。
她抬起头,直视徐嘉铭的眼睛:
“我没有掐她!是她自己——”
然而,还没等她话说完,把徐妍当眼珠子的徐三哥徐嘉衍已经冲了上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
“敢伤妍妍!你找死!”徐嘉衍的声音冷冽如冰,刺骨寒意直逼人心。他的手指如铁钳般紧紧扣住徐欢的脖颈,力道之大,几乎令她窒息。
他的眼底燃着暴怒的火焰,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
徐欢的脸色瞬间惨白,呼吸急促而艰难。
她的手指无力地攀上徐嘉衍的手腕,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如同蝼蚁撼树,毫无作用。
徐嘉铭扶着徐妍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徐欢咎由自取,丝毫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徐欢的脸因缺氧而涨得通红,呼吸越发微弱。
她的手指无力地滑落,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解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视线逐渐模糊,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远去。
终究是不忍心看徐欢被弟弟这般对待,徐嘉禾快步上前,一把扣住徐嘉衍的手腕,沉声道:“阿衍,松手。”
长兄如父,徐嘉衍一向听徐嘉禾的话。
虽不甘,但他还是松开了手。
但他的眼神很冷,“再有一次,管你亲不亲,我弄死你!”
徐欢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息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徐嘉禾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失望和疲惫,“你让我很失望。”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一把钝刀,狠狠刺入徐欢的心。
她抬起头,想要解释,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徐嘉禾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抱起倒在地上的徐妍,大步离开了房间。
徐嘉铭和徐嘉衍冷冷地扫了徐欢一眼,眼神中满是厌恶与不屑,随后也转身离去。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房间里瞬间陷入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徐欢蜷缩在地上,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襟。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苦涩与自嘲。
“呵......呵呵......”她的笑声起初很轻,随后越来越大,最后却化作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她笑得浑身颤抖,笑得眼泪横流,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竟然还对这个家抱有一丝可笑的期待。
“徐欢,你真是个笑话......”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破碎,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的绝望。
她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指尖几乎嵌入皮肤,仿佛这样就能抵御住心底那股刺骨的寒意。
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那股寒意却如附骨之蛆,一点点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像是要将她彻底吞噬。
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冷冷地照在她单薄的身影上,将她映得如同一抹孤魂。
她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变成了无声的抽泣,只有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突然,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她捂住嘴,却止不住那股翻涌的热流。
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渗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血迹,嘴角扯出一抹凄然的笑,随后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徐欢微微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她轻声说道:“不管怎样,总之今天真的很谢谢。”
裴承放下手中刚端起的咖啡,目光变得颇为严肃,语气却带着几分调侃:“面对我,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和客气。怎么说你也是我金主。”
“金主”这个词,徐欢不算陌生。
以前在酒店当酒水推销员的时候,同事就开过她玩笑,说她长得这么好看,干脆找个有钱的金主让对方养她,不用那么辛苦地推销酒水,还有忍受一些咸猪手顾客的揩油。
当时徐欢嗤之以鼻,没想到今日竟会被调侃成“金主”。
直肠子的徐欢没听出这是调侃,红着脸,语气着急地解释:“我没有想要你和我......那个,就......就只是谈个恋爱。”
徐欢这反应让裴承突然起了兴致。
他托着腮,深邃漆黑的眼眸带着几分笑意,睨着徐欢:“那个是哪个?”
自己说“那个”的时候,徐欢没觉得多不妥,但经由裴承之口说出来,她顿时觉得这话暧昧得不行。
本就泛红的脸颊直接羞得通红,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对戳着,声如蚊呐地道:“就......这个。”
裴承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他混迹的圈子里多的是花花大少。
成年人之间的暧昧词汇,他十几岁就懂了个透。
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裴承继续逗弄她:“这个是哪个?”
徐欢再迟钝也看出来裴承在故意装不懂了。
她生气地鼓起腮帮子,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裴承无辜地耸肩,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你不说清楚,我哪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徐欢不想再和他争辩这个了,干脆低头吃起了蛋糕,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裴承见此,不禁弯唇,大幅度地笑了起来。
裴承笑的时候,徐欢正好抬头。
目光触及男人那抹灿烂的笑意,她不由被惊艳到了。
她呆呆地望着他,宛如看到了下凡的神仙,神色略有些痴迷地道:“你笑起来好好看啊。”
平日里的裴承几乎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看似平易近人,却不轻易对别人真笑。
顶多是嘴角上扬,礼貌性地笑一笑,那样的笑极其虚假。
徐欢观察了裴承大半年,从未见他真心笑过。
她曾一度觉得裴承是个缺失笑感的人,却没想到,一个带有几分厌世感的男人笑起来竟这般治愈阳光。
对上他的笑容,徐欢感觉被深深地治愈了。
那些还在隐隐作痛的伤疤,因为他这一笑,突然愈合了。
裴承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笑了。
听到徐欢这么说,他微微一愣,随后抬手摸向自己的唇角。
感觉到上扬的弧度后,他的目光不禁有些恍惚。
他笑了?
抬眸看向让他真心笑的始作俑者,裴承的目光变得颇为幽深。
他放下手,略带傲娇地说道:“我笑很稀奇?”
徐欢波浪鼓般地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你以前那些笑都不太真心的。”
“我以前?”裴承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暗恋我?”
徐欢像被抓包的小偷,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眼神闪躲,不知该如何应对。
裴承却没打算放过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那天你找我,是蓄谋已久?”
徐欢不自在地舔了舔唇,眼珠子乱转,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不显得冒犯。
她张了张嘴,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最后只能低下头,假装专注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牛奶,试图避开他灼人的目光。
见徐欢被自己逼成了哑巴。
裴承不再继续逗弄她。
抬手端起咖啡轻抿一口,裴承突然问道,“那些人喊你大小姐,你是临城这边的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
这是徐欢听过的最好笑的词汇。
知道裴承这话并非取笑她有千金之名无千金之实。
她微微颔首,“嗯。”
“和家人闹矛盾了?”
裴承本以为徐欢昨晚说的没有家人是真的没有家人了,不想只是句赌气话。
“算是吧。”徐欢不知道该怎么和裴承说自己和徐家三兄弟以及徐妍的事情。
“闹得很大?”裴承本就是和裴父闹矛盾才离家来的临城。
他还挺能和徐欢感同身受的。
“嗯,我可能要叨扰你一段时间了。”徐欢顺着话题厚着脸皮地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裴承多聪明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徐欢这是和自己一样,要离家出走了。
不过徐欢显然没他有底气,离家了,连住处都没有。
到底是收了徐欢钱的,裴承倒也没拒绝,不过徐欢这种没点危机感的发言,多少让裴承觉得不妥。
“你就这么放心我?你就不怕我欺负你?”
徐欢先是一愣,她显然是没听出裴承的话外之意。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她摇头说道,“不怕啊。”
她小声嘀咕,“再说了,你欺负我,那也是我赚大便宜。”
虽然徐欢说得很小声,裴承耳力好,还是听到了。
他没想到害羞到把上床说成那个的徐欢会说出他若欺负她是她赚大便宜这样的话。
如此反差,倒是叫裴承不好意思了。
他轻咳了一下,端起桌上的咖啡浅啜一口。
默契的两人都很识趣地没再去继续方才的话题。
*
两人在用完早餐后,便起程回纹身店了。
回纹身店的途中经过一家商场,裴承忽然打了转向灯,车子稳稳地拐进了一家高档商场的停车场。
后座的徐欢看到裴承在商场门口停下来微微一愣,她疑惑地看向他:“我们来这儿干嘛?”
“买点东西。”裴承停好车,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既然要同居,总得给你准备些生活用品吧。你说是吧,女朋友~”
徐欢还没来得及反应,裴承一把揽过她的腰肢,跟抱小孩儿似的,将她从车后座抱了下来。
徐欢直接被裴承这操作整懵了。
正当徐欢还在懵逼中时,裴承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走吧,女朋友~”
“手机关静音了,刚没听到。”徐欢语气淡淡,不再和以往那般,对他们的主动找感到雀跃。
“你室友说你昨晚一夜没回学校,你去哪了?”
徐大哥的语气透着几分长辈的厉色,似乎是对徐欢一夜未归的事情,极为的不满。
徐欢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的边缘,眼神有些飘忽。
她并不想解释太多,但面对大哥的质问,她知道逃避不是办法。
“昨晚......有点事,在外面住了一晚。”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有点事?什么事能让你连学校都不回?”徐大哥的声音提高了些,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你一个女孩子,夜不归宿,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徐欢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涌起一阵烦躁。
她知道大哥是关心她,但这种关心总是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她永远是个需要被管教的孩子。
“我已经成年了,能照顾好自己。”她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但话语中却透着一丝倔强。
“成年了?成年了就能随便乱来?”徐大哥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徐欢,别把你以前的作风带到徐家。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家!”
明明早该麻木了。
但听到徐大哥这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之意,徐欢的心还是忍不住生出一阵酸涩。
她以前的作风?
她以前什么作风?
为了不被开除,忍受醉酒的客人对她动手动脚不敢反抗?
还是说养父为了让她多赚点钱补贴借用,逼得她不得不去给人卖笑,好让对方买她推销的酒水?
那个时候的徐欢人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哪有心思管什么作风。
何况徐欢不觉得自己作风有什么问题。
没有靠山可以依仗的人,除了忍气吞声受辱还能如何?
徐嘉禾一出生就众星捧月,素来都是别人向他低头,他又怎么会理解徐欢当初活着有多难。
徐欢懒得解释,她不想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还要歇斯底里地去解释自己从未地做过的事情。
“我知道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徐欢知道‘自己’毁徐妍画作的这个事情,是澄清不掉解释不清的。
徐欢懒得去和徐嘉禾倔。
出于徐欢被错换人生十九年,徐嘉禾再气她,也不至于像徐二哥那般,逼她跪下给徐妍道歉。
即便徐嘉禾要徐欢跪,徐欢觉得,跪一跪又少不块肉。
反正解释不清,不如承认,然后让此事了之。
她累了。
实在是没有那么的时间一遍又一遍地去强调她没做过。
何况徐妍不知从哪弄来那监控将她罪名证实。
她没有徐妍那通天本领,无法为自己洗刷冤屈,只能无能地吞下这份委屈了。
挂断与徐大哥的通话后,徐欢转身朝纹身店走回去。
“那个,我有事,先走了。”
店里,裴承正在擦拭纹身机器,听到徐欢这话,微微点头,同时将手中给她准备好的药膏递给她:“记得按时擦药。”
徐欢点点头,快步消失在店铺内。
裴承站在店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纹身机的开关。
*
徐欢走开家门时,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徐大哥徐嘉禾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脸色阴沉得可怕。
听到家中佣人禀告说大小姐回来了,徐嘉禾抬起头,目光如刀般锋利地扫向徐欢,声音冷得像冰:“昨晚去哪儿了?”
徐欢站在门口,手指微微蜷缩,心里有些发紧,但面上依旧保持平静。她轻声回答:“去朋友家了。”
“朋友家?”徐嘉禾冷笑一声,眼神里透着明显的不信和怒意,“哪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在临城还有能让你夜不归宿的朋友?”
徐欢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她在临城确实没朋友。
即便有,对方只要在见过徐妍一面后,就会和她绝交,仿佛她是什么洪荒猛兽,会吃人。
徐嘉禾见徐欢不说话,心中的怒意更甚。
他站起身,走到徐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出门。我已经安排好了,三天后,送你出国留学。”
“出国留学?”徐欢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和抗拒,“我不去!”
“轮不到你不去。”徐嘉禾的声音陡然提高,眼神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再继续让你这样任性妄为下去,你迟早要废掉!”
徐欢的脸色瞬间苍白,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声音有些发抖:“在你们心中,我早就废掉了不是吗?你把我送出国,无非是怕我哪天疯起来,再伤害你的宝贝妹妹。”
“你——”徐嘉禾被她的语气激怒,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但他还是强压下怒火,冷声道:“徐欢,你别不识好歹。送你出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待在这里。”
“为我好?”徐欢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送我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让我一个人面对那些我根本应付不来的东西,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为我好’?”
徐嘉禾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这件事已经决定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三天后,我会亲自送你去机场。”
徐欢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本以为徐嘉禾顶多是逼着她给徐妍道歉,然后更加厌弃她,甚至可能会冷落她一段时间。
可她万万没想到,徐嘉禾这次竟然如此狠心,直接要将她送出国,彻底将她从他们的生活中剥离出去。
徐欢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带着一丝不甘和悲凉:“这么嫌弃我,当初又为什么要把我认回来。”
徐嘉禾站在徐欢面前,看着她那双泛红的眼睛和微微发抖的肩膀,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一样。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对她失望透顶,可当她用那种绝望的语气质问“这么嫌弃我,当初又为什么要把我认回来”时,他的心里竟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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