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本为红尘中人,不该言政。”
“但今日,奉皇后懿旨、太后口谕、六部印信,请陛下,交出印玺,立太子为新君。”
那一刻,朝堂静得落针可闻。
那一夜,宫中无人敢语。
皇帝独坐金銮殿,一盏清酒未动。
他问王公公:“你说,她是因恨我才来夺权?”
王公公垂首:“陛下深知烟妃性子,她若只恨,断不会留下凤血。”
是的——那一夜之前,她曾跪于御医案前,以凤血为引,强灸脉骨,只为保柳景宸不被宿命反噬。
她说:“我逆命,只为他能活。”
如今,她却亲手夺去他全部权柄。
他笑了,眼中却尽是疲惫。
“她不该信我,却终究信了。”
“我不该爱她,却终究爱了。”
那夜后,他白了一头发。
次日清晨,他传诏:“太子即位。”
金玺一落,龙椅空悬。
天下改姓,而他,退居东宫,成太上皇。
她回到烟华殿,坐在那早已熄灭的香炉前,独自缝了一袭旧衣。
那是她初入宫时的常服,素色素袖,毫无珠翠华饰。
绿螺落泪:“娘娘真的……要走?”
她轻声:“他卸了权。”
“我,也卸了爱。”
那日夜晚,皇帝披白衣而来。
殿前无侍,他与她独坐,一壶薄酒。
他说:“如烟,我若不是皇帝……”她打断他:“可你就是。”
“你那一剑杀了我兄长,你那一宠毁了我三世。”
“可你也曾救我性命,封我为妃,赐我尊荣。”
“我这一生,欠你,也还你了。”
她望着他,泪不落,眼中是海:“你不该爱我,却终究爱了。”
“我不该信你,却终究信了。”
她说完,起身便走。
裙摆掠过他膝前,却再无回头。
他未追,只轻声呢喃:“如烟,我此生最错的事,不是舍你于前世。”
“是今生,竟舍不得你。”
她走的那日,天未明。
却早有百官跪于丹墀两侧,身披朝服,不敢仰视。
“红衣王妃,将去问天。”
“但朝堂,无人不颔首。”
百姓暗中传她名:“凤血换骨,一掌倾朝。”
有人问她去往何处。
她只说:“去做我自己。”
长街尽头,她回头望了一眼皇城。
风将她的披风吹起,那一抹朱红,如血色晚霞,映在众人心头。
凤血换骨,既是涅槃,亦是诀别。
她不曾做皇后,却成了帝心中,唯一的王。
她不曾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