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门呆呆的坐在那里,全身都已经僵冷,我死死的咬住唇,鲜血溢出,却没有感到丝毫疼痛。
我把自己缩成一团,从心口到全身都散发着密凿凿的痛,痛的好似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该有多痛啊。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是在床上,江葭坐在床边,温柔看着我,轻声询问我要不要喝点粥。
我近乎麻木的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像没事人一样,好似田鹿的死在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好像那只是我做的一场梦,但是我却清晰的感受到,那来自心底的疼痛。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直白,她的脸一点点变得冰冷,扭曲。
她近乎疯狂的将滚烫的热粥砸在地上,溅起的陶瓷碎片将我的脸划出了血口,鲜红的血滴在干净的被子上,格外醒目。
我麻木的看着她质问我为什么不笑,凭什么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又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扑过来抱住我,怜爱的擦去我脸上的血迹,亲吻我的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该弄伤你的,对不起……对不起阳阳。”
她魔怔似的重复着道歉,又最终被我眼里的空洞刺痛,摔门离去。
再次见到田鹿,是在她的葬礼。
我不知道江葭是怎么做到的,田鹿,最终被判定意外死亡。
我被江葭带着,去参加了她的葬礼。
田鹿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死亡夺走了她的笑容与活力。
或许也夺走了我的,一如我再也看不到那双明媚的小鹿眼,和那再也吃不到的豆沙包。
我真的很希望她可以坐起来,像往常告诉我是逗我玩的,骂我笨蛋。
但我知道这不可能,不会有人趴在阳台喊江阳了。
思绪收回,我上前轻轻放下一捧栀子花。
田鹿曾说这是最漂亮的花,花的中间有一只白色的小纸鹿。
旁边传来抽噎声,我僵硬的转头,江葭在哭……哭的悲痛,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那一刻,我清晰的意识到,我的妈妈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没有心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