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个风格。”
李经理连连点头:“小林,把周小姐的订单提到最优先级。”
我始终没抬头,直到他们离开工作间。
绣架上放着周莹留下的设计图——抹胸款,裙摆要绣满并蒂莲。
最下方备注写着:工期两周,预算无上限。
“你脸色好差。”
小桃递给我一杯热水,“认识那对客人?”
我摇摇头,针尖在绸缎上落下第一个点。
并蒂莲,花开两朵,同根同生。
多讽刺啊,就像我和陈熠,根早就烂透了,花却还要装得光鲜亮丽。
那天之后,陈熠开始频繁出现在婚纱店。
有时是陪周莹试配饰,有时是独自来取修改的礼服。
每次经过我的绣架,他都会加快脚步。
周莹的婚纱进展很快。
我在裙摆暗处绣了只不起眼的蜘蛛——老家说蜘蛛代表怨气,会爬进负心人梦里。
第十天中午,我在员工通道被拦住。
陈熠戴着口罩墨镜,身上却还是那股熟悉的古龙水味。
“秋儿...”他哽咽,“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工作。”
我继续往前走。
“那五千块钱我明天就打给你!”
他追上来,“你别在莹莹面前乱说话...”我猛地转身。
陈熠吓得后退两步,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眼下的乌青——看来蜘蛛起作用了。
“周小姐的婚纱明天完工。”
我平静地说,“尾款记得付清。”
陈熠愣在原地。
他可能以为我会哭会闹,会像从前那样卑微地求他回头看自己一眼。
但他不知道,当最后一滴眼泪流干后,剩下的只有冰冷的计算。
“你变了。”
他最后说。
是啊,我变了。
从相信爱情到相信针脚,从等待救赎到自己赚钱。
蜘蛛终于爬出了它的网,而困在网里的,是他肮脏的秘密。
当天晚上加班时,李经理突然来到工作间。
她手里拿着我的双面绣,眼神复杂:“周小姐取消了订单。”
我手一抖,针扎进指腹。
“但她丈夫...呃,未婚夫单独下了个订单。”
李经理递来一张支票,“五万块,要你绣一幅鸳鸯图。”
支票上的签名龙飞凤舞,是陈熠的字迹。
备注栏写着:旧样式,尽快。
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
五万块,能治好奶奶的病,能翻新老屋,能...买断我所有的过去。
“告诉他,”我把支票撕成两半,“我只会绣蜘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