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钞票边缘还沾着一点口红印,是周莹的香奈儿丝绒系列,我终于在杂志上见过了。
“找钱。”
大婶推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和五个硬币。
火车票是张薄薄的粉色纸片,印着模糊的铅字。
我把它对折两次塞进内衣夹层,那里还藏着我的全部家当:三百二十七块钱和一张陈熠在县城照相馆拍的一寸照。
站台上挤满了人,我被推搡着往前移动。
有个穿西装的男人嫌恶地避开我沾着泥点的裤腿,却趁机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
我死死攥住包袱没出声,里面包着五块绣到一半的帕子和两件换洗衣服。
“K1478次列车开始检票了——”人群突然像泄闸的洪水往前涌。
我被挤得双脚离地,肋骨卡在谁的行李箱角上,疼得眼前发黑。
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车厢连接处。
这里挤了十几个农民工,汗臭和劣质烟草味混在一起。
我缩在角落,包袱垫在脚下。
列车启动时,一个趔趄撞进满口黄牙的男人怀里。
“妹子去哪啊?”
他喷着酒气,手往我腰上摸。
“省城。”
我挣脱出来,后背贴紧车厢壁。
铁皮的震动从脊椎传上来,像无数根针在扎。
五小时四十七分钟。
我在心里计算着,这是我这辈子坐过最久的车。
上次去县城卖绣品,坐小巴只要四十分钟。
“查票!”
乘务员粗壮的手指戳到我眼前。
我哆嗦着从内衣里掏出车票。
她眉毛拧成疙瘩:“站票不能占用座位区,去车厢连接处!”
其实我站的地方离座位区还有三排距离。
但我只是低头拖着包袱往回走,却被过道里伸出的腿绊了个趔趄。
抬头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是刚才那个黄牙男人。
第三个小时,我的小腿肿得像灌了铅。
包袱里最值钱的那块双面绣被人群挤掉了一个角,金线散开像溃烂的伤口。
我蹲下去捡时,有人踩了我的手指。
第四个小时,我开始干呕。
早上出门前喝的那碗稀粥早就消化完了,胃酸灼烧着喉咙。
厕所门口排着长队,有个孕妇脸色煞白地靠在墙上。
“让让!
热水!”
乘务员推着餐车碾过我的脚背。
塑料拖鞋裂开一道口子,大脚趾立刻见了血。
第五个小时,我尿裤子了。
不是憋不住,是根本挤不进厕所。
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流,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