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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解散了女主的后宫团雾渺万古宗完结文

非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巫山披雾,雾笼巫山。巨大的鱼影冲散翻滚的云海,鱼鳍曳着细碎的流光,流泻出一道道冰雪虚影,空灵梦幻。江献晚满腹心事,并未瞧见一瞬即逝的异象。随手拨开肩头有些凌乱的乌发,慢吞吞的缓步前行。自从她被雷劈中,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了。而她,和一个不知姓名的帅哥也睡了一年。没办法,实在是万古宗掌门雾渺给的太多。与她双修的男人不知什么身份,她从未在万古宗见过他。至于为什么会出卖自己,还是要感谢她这具既争气又不争气的身体。用雾渺的话来说:琉璃玉骨,变异灵根,绝世炉鼎。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五天,饿的头昏眼花。正撅着屁股,怀疑人生的与一只刚出生没多久,还飞不稳的野鸡殊死搏斗时,被雾渺看了个正着。再后来,她就进了万古宗。再后来,测了灵根体质...

主角:雾渺万古宗   更新:2025-05-17 21: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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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雾渺万古宗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师妹解散了女主的后宫团雾渺万古宗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非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巫山披雾,雾笼巫山。巨大的鱼影冲散翻滚的云海,鱼鳍曳着细碎的流光,流泻出一道道冰雪虚影,空灵梦幻。江献晚满腹心事,并未瞧见一瞬即逝的异象。随手拨开肩头有些凌乱的乌发,慢吞吞的缓步前行。自从她被雷劈中,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了。而她,和一个不知姓名的帅哥也睡了一年。没办法,实在是万古宗掌门雾渺给的太多。与她双修的男人不知什么身份,她从未在万古宗见过他。至于为什么会出卖自己,还是要感谢她这具既争气又不争气的身体。用雾渺的话来说:琉璃玉骨,变异灵根,绝世炉鼎。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五天,饿的头昏眼花。正撅着屁股,怀疑人生的与一只刚出生没多久,还飞不稳的野鸡殊死搏斗时,被雾渺看了个正着。再后来,她就进了万古宗。再后来,测了灵根体质...

《小师妹解散了女主的后宫团雾渺万古宗完结文》精彩片段


巫山披雾,雾笼巫山。

巨大的鱼影冲散翻滚的云海,鱼鳍曳着细碎的流光,流泻出一道道冰雪虚影,空灵梦幻。

江献晚满腹心事,并未瞧见一瞬即逝的异象。

随手拨开肩头有些凌乱的乌发,慢吞吞的缓步前行。

自从她被雷劈中,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了。

而她,和一个不知姓名的帅哥也睡了一年。

没办法,实在是万古宗掌门雾渺给的太多。

与她双修的男人不知什么身份,她从未在万古宗见过他。

至于为什么会出卖自己,还是要感谢她这具既争气又不争气的身体。

用雾渺的话来说:琉璃玉骨,变异灵根,绝世炉鼎。

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五天,饿的头昏眼花。

正撅着屁股,怀疑人生的与一只刚出生没多久,还飞不稳的野鸡殊死搏斗时,被雾渺看了个正着。

再后来,她就进了万古宗。

再后来,测了灵根体质。

再后来,就被送到了床上。

一系列骚操作,也只不过用了两天的时间。

是她没节操吗?

是她没底线吗?

不,不是。

是穷。

是饿。

是想活着。

节操值几个钱?

雾渺说,不同意,就将她丢出去被鸡啄死。

同意的话,每月会给她一大笔钱,好吃好喝供着她。

饿了五天,风餐露宿,食不果腹,连一只鸡都打不过,险些被啄死,饿的恨不得啃人的江献晚,含着饥饿而绝望的泪水,还是在骤然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血后,卑微的屈服了。

“睡睡睡!你先让我吃十碗饭!”

吃饱了,后悔了。

然而,雾渺威胁她,不睡就把她琉璃玉骨,绝世炉鼎的事情,昭告两境三域。

在简单的了解过,这个连鸡都能有如此恐怖战斗力的世界后,江献晚嘴角扯出一抹坚强的弧度。

太特么狗了!

最终,在她唇枪舌战,以死相逼,睡可以,但平日绝不待在这万古宗,成交。

两方都是聪明人。

雾渺料她逃不出手心,又无修为傍身,也不敢逃。

而江献晚面上装的乖巧,心底却不甘心受人摆布,就这么做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自我主义的炉鼎。

更怕对方等不再需要她,会杀人灭口,或是随手转送旁人。

琉璃玉骨,再加上变异冰灵根的加持,她一没修为,二没钱物傍身,就这么跑了,岂不是找死?

江献晚咬牙切齿点头。

而对方为何需要炉鼎,她也是后来有了修为,深入了解这个玄幻世界,才揣摩出一点。

看那人胸膛游走的龙形,想来是吞了一条龙所致。

这人修的是无情道,证的是太上忘情。

那条龙自然具备龙族特有的体质,尤其是淫性。

因此,对方受到牵连,时不时饱受情欲的摧残。

严重的说,怕是会走火入魔。

对方选择——睡她!

而这一睡,就是一年。

望向那扇琉璃冰竹纹窗,江献晚面色发苦,磨磨蹭蹭,一步一挪。

尽管一年了,直到现在,她仍有着极大的心理阴影。

虽然她的修为从无到有,坐火箭一般提升的飞快。

可一想想死去活来的体验,腿脚都软了。

他太特么变变变变变态了!

好在每次雾渺都会扔给她一个芥子囊,作为利益交换。

同她双修的那个男人,也常会随手传授给她各种功法秘籍。

想想即将脱离苦海,近在眼前的好日子,还是咬着牙,摸出一枚强身健体的丹药。

她还不想活活累死在床上!

这人的体力好的变态,凶的可怕。

想了想,又多吃了一颗。

江献晚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壮士断腕,推门而入。

炽碎的光芒透过层层飘荡的雪纱,铺泄一地。

将窗棂下那道清冽如雪的身影,蒙上一层朦胧的光华。

男子雪衣银发,支颐着面颊,半面银色面具,眼尾翩然,微微上挑。

瓷白的下颌,线条精致,宛若墨笔精心勾勒,薄唇轻抿,透着花瓣的绯色。

长及足踝的银发未束,随意弥散,浸着细碎的月光,一路流淌过如烟雪衣,逶堆在羽翼织成的金红软垫,光泽隐隐流动。

听到动静,手肘抵着桌案,浅浅侧过眸。

墨黑的睫毛下,一双雪水浇洗过似的眼瞳,如大海之下万载寒潭,沉寂无波,冰透清寒。

仙气泠泠,妙不可言。

好似高悬天穹的冷月,可望而不可及。

嗯……江献晚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

他静静望着被轻薄雪纱拂了满肩的少女,呼吸渐沉。

空寂的眼底难以遏制的跃出一丝潋滟光泽,清冷的面庞,此刻竟似糅合了几分摄人心魄的滟色。

江献晚虽看不全他的容貌,不耽误她被这种莹澈如琼花初开的气质,深深折服。

尽管只露了半张脸,也漂亮的委实嚣张跋扈了。

看似随意的一坐,简直坐在了她的心巴上。

不禁有些怀疑,他俩到底谁才是那个绝世炉鼎?

咳咳……好吧。

她承认,能睡到这么一个万中无一的极品男人,还是有点狗屎运在身上的。

江献晚不争气的掐下念头,堪堪走近,细腕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掌,轻轻攥上。

视线一转,似雪的冷香扑了满身。

男人微微蹙眉,垂眼看着衣襟微乱,沾着几分风尘仆仆的少女,声线清冽而低哑。

落在耳畔,莫名多出一丝委屈不已的错觉。

“为何来的这般晚?”

江献晚想从他腿上滑下来,奈何腰间的手纹丝不动,只好作罢。

因为我叫献晚啊,自然来的晚。

心里暗自腹诽:我特么打群架打的正手软,你一道信息传过来,我剑都要踩冒烟了。

当然,江献晚是绝对不会,对着一座没有感情的冰山打嘴炮的。

她很有雇主和被雇的觉悟。

也知道,男人问她并不是真的想听她解释什么。

果然,未等她开口狡辩,冰雪气息挟裹着炽烫的呼吸,又欺近了几分。

江献晚有些尴尬,“劳烦您稍等片刻,容我……先洗个澡?”

这个男人有很严重的洁癖,现在不顾她浑身上下,连头发都凌乱着,显然已是忍耐到了极致。


他微微偏头,视线落在她开开合合的红唇上。

再到那截探出衣襟的雪白细颈,雪染的瞳眸光影浮动,声线愈发暗哑,“晚些。”

江献晚:“……”

很好,她该不该吹嘘一番自己治好了这人要命的洁癖。

等朝阳初上,已是四日后了。

江献晚揉了揉眼,还未清醒,腰身被轻轻带了一下。

她下意识侧过视线,对上一双归于空寂的墨色眼眸。

指尖一抖,立时清醒。

坚强的扯了扯唇角,礼貌淡笑,“我该走了。”

话一出口,说不出的嘶哑。

男人手指虚虚一握,茶杯稳稳飞来,抵在她唇边。

江献晚也不推拒,就着喝下。

“好。”

他声音慵懒,随手将茶杯搁在了床头的矮几上。

只是垫在江献晚脖颈下的手臂,从始至终,未动分毫。

江献晚起不得,她一缕发丝被捏在男人手掌之中,轻揉细捻。

他身上的气息,分明已无一丝异样……

刚想到这里,她有些纠结,要不要坐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忽然,一片阴影猝不及防的投下。

江献晚错愕的望着那双不含任何情绪的黑眸,起了一半的身子,跌回阔榻。

这是另外的价钱!

等她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刺眼的不能再刺眼了。

江献晚抖着两条面条似的腿,扶着粗壮的树干,头蒙的缓了许久。

虽然浑身灵气充沛,到底还是格外难受的。

狠狠揉了揉腰,头也不回,召出长剑,转眼消失。

只余下,半开的琉璃窗边,银色的长发随着细风轻轻拂动。

江献晚直奔雾顶峰。

是的,每月一结的钱必须得拿到手里才放心。

雾顶峰。

年轻男子头戴玉冠,身披玄色长袍,袍身上繁复细腻的银色流云纹路,在阳光下仿若行云流水,气度逼人。

此刻没骨头似的坐在竹席上,手肘撑在桌案,支颐侧脸,丝毫没有一点掌门该有的端庄。

雾渺无精打采的打量对面明显新浴未久,头发丝还带着些水汽的少女。

掩唇打了个哈欠,抱怨道:“一次比一次来的晚了。”

他坐的腿都麻了,茶喝了三壶,糕点吃了一盘,甚至还喝了一壶酒。

等的花都谢了。

江献晚敷衍的轻嗯一声,毫不客气的伸手,直奔主题,“嫖资。”

雾渺唇角一抽,手指慢吞吞的探进衣袖。

磨磨蹭蹭掏了许久,在少女眼皮直跳时,终于慢悠悠的拍在桌上一个芥子囊。

“我说早早,你有必要每次都这么着急?”

他还能赖账不成?

听到早早这个名字,江献晚还是忍不住虎躯一震。

是的,她留了个心眼,跟雾渺说她叫江早早。

江献晚打开芥子囊看了一眼,唇角终于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

“抱歉啊雾掌门,十万火急!”

她凭本事挣的,为什么不要?

炼制丹药,买符纸笔墨这些不要钱吗?

想想为了买各种用品,小金库严重缩水,肉一阵阵的疼。

看着少女熟稔的毫不犹豫将桌上檀盒里的药丸吃下,雾渺挫败的往后略略一靠。

“我还能少你?再说,你的小金库装不下了吧?要这么多钱,花的完吗?”

他就没见过这么爱钱的少女,每次生怕会少了她的似的。

拿完钱,一溜烟跑的老快。

对着那株不开花的玉树,就没想过一点别的?

显然,少女的觉悟,强的恐怖,见了钱像见了亲爹。

有一点,雾渺很是诧异,这小姑娘从来没试图打听过那人是谁。

反倒是她,更怕别人知道,问他要了张人皮面具。

只要在宗门内走动,必然戴着。

除了初见,他再没见过她的真容。

不过也好,花点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若真是睡出感情,还挺难办的。

毕竟他小师叔洁癖的令人发指,一年前点头也是权衡利弊,万不得已。

她若真动了情,处理起来倒是一桩麻烦事。

再大海捞针去找一个千年不遇的琉璃玉骨不说,就算真能找来类似于这般体质的炉鼎,恐怕小师叔也会生厌,不肯。

江献晚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敷衍的点了点头,连他的问题都没听进去,利索的转身告辞,“雾掌门,我还有事,再见。”

雾渺:“……”

她除了一月有十来日待在万古宗,其他时候根本瞧不见个人影。

因为她的以死相逼,既没拜在万古宗门下,不算弟子,更是没个什么身份。

若不是腰上挂的一枚可以开启禁地某处阵法,自由出入那座峰的雪白令牌,雾渺都觉得根本没这个人。

每次只有领她口中的嫖资的时候才能见上一回,拿完钱扭头走人,丝毫不拖泥带水。

害的他每次想八卦八卦,或是了解她一下,都没一点机会。

江献晚马不停蹄出了万古宗,立刻收起了腰间的玉牌。

她摩挲着用身体和底线换的灵石,想到什么,神色愈发古怪。

一个月之后,万古宗新生大典,更是女主拜入万古宗的时间。

而这位女主,同样也是炉鼎!

天阴圣体,天品水灵根。

江献晚是身穿,书中并无她这个人。

她误点进一本书,一目十行看了十几章,通过评论大约能看出主要写的什么。

那本书是以女主的视角展开。

除了知道雾渺会拜倒在女主的石榴裙下,美人图鉴上其他十七位男人,并不全然知晓。

按照穿书的套路,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又与女主有差不多的炉鼎体质,之间必然会有什么关联。

更何况,她为何在女主拜师前,先一步阴差阳错,来到了万古宗?

若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

江献晚不得不多想。

根据套路。

她应当只是一个活不过三集的炮灰,女主飞升路上,一笔带过的垫脚石。

她可不是来做什么垫脚石的,更不需要什么狗血剧情。

况且,她已经出卖自己一年了。

特意又给雾渺一种安于现状,只知吃喝享乐的废物性格。

江献晚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就算同她双修的那个男人身份比天高,美的再惨绝人寰,她也过够了这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卖身日子。


她已经规划好了逃跑路线,打算余生找个安全的地方苟着。

离女主越远越好。

江献晚再次想了想自己这具身子。

变异冰灵根,天赋异禀,凤毛麟角的天才。

奈何生了一副琉璃玉骨。

炉鼎样貌极美,可遇而不可求。

就连修真界强者都趋之若鹜,求而不得的终极修炼捷径。

更何况是千年一见的琉璃玉骨。

听闻,与炉鼎双修,事半功倍。

没有修为的可直接筑基,遇到瓶颈期,亦可轻而易举突破。

她第一次和那个男人双修,自己同样得到益处。

短短几日,突破他们口中所说的筑基。

江献晚终于心死,确信了雾渺的话。

只是炉鼎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便是春潮期。

炉鼎身怀异香,样貌极美,十五岁前同常人无异,十五岁后,才会逐渐显露不同旁人的特点。

春潮期出现的时间,并无规律,发作前更是很难察觉。

随着修为越高,反应越大,一般大约为五日左右。

在此期间,不仅自身的修为会被莫名的力量尽数压制,还十分想要与人双修。

故而,戏称作:春潮期。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头上的发带。

这是雾渺送给她的法器,可以遮掩身上的异香,和琉璃玉骨的体质。

就算是测灵根,测出的也只会是寻常的冰灵根。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年,江献晚可以想象。

有朝一日,她的炉鼎体质若被人发现,恐怕不出一个时辰,两境三域的妖魔鬼怪,都会来抓她!

离开万古宗,没了雾渺的庇护,真的有把握不会沦落为玩物吗?

可雾渺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奸商。

尽管他曾承诺,只要她听一天的话,万古宗便会护她一日。

以后时间久了呢?

待那人不再需要之日,确定会留着她这个污点,在眼前晃来晃去?

从雾渺隐晦的态度中看的出,那个男人,身份贵重,根本就不是她能染指的。

况且,她有一种属于女人的第六感。

那个男人,大约也是女主十八位美人图鉴中的一个。

所以江献晚根本不会动情。

情重要还是命重要?

情重要还是钱重要?

答案,显而易见。

江献晚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自小在福利院长大,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对万古宗更生不出丝毫留恋,无非继续换个地方,独活罢了。

好在这一年,她因这具身体得了益处,已经成功结丹。

又一直刻苦修炼,废寝忘食,足够对这个玄幻世界的规则摸的透彻。

不过,金丹修为,显然还是不够看,两境三域,从来不缺少强者。

若与人厮杀,又恰巧忽然遇到春潮期,再高的修为,同样白瞎。

江献晚其实有些犹豫,但只是一秒。

无论如何,她走定了。

好在的是,春潮期还未出现过。

为了防患未然,从知道自己是炉鼎后,江献晚便开始私下查阅书籍医书,自己动手研制丹药。

雾渺给她了很多钱,但她从不敢去买这方面的丹药。

生怕被别人瞧出端倪。

江献晚折返烟雨城置办的宅院,回归平淡而充实的生活。

为了赚更多的钱,买各种名贵草药,修炼的闲余,她还发展了个副业。

不是她吹,她在那个世界可是小有名气的医生!

所以干脆干起了——卖书的营生。

是的,乍一听,这两个职业没什么关系。

其实……也确实没什么联系。

除了医术,她还喜欢画画,从小就画,应聘个美术老师绰绰有余。

这书都是她亲笔写的小说,插画也是她亲手画的。

结合现代元素,卖的很是畅销。

产生纠纷,自然是常有的事。

因为她的书,基本上都是根据万古宗长老掌门,甚至北帝尊的原型写的。

来买书的,自然有不少万古宗弟子。

所以……

被正道弟子围殴……更是家常便饭。

江献晚休息了一日,想到五天前,被十个少年少女,狂热的撵了十几条街。

没敢去东街,而是扭头去了北街,找了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一张四方小桌,一把躺椅,头顶自制的遮阳伞。

心满意足的一躺,生意这不就开始了。

“死遁后,我成了清冷仙君的白月光?”

“怀了剑尊的孩子后,小师妹带球跑?”

“渣了师尊后,被强制爱了?”

“囚禁强制爱,病娇仙尊夜夜要不够?”

一道清朗的声音,声线由震惊到惊悚,由惊悚到质疑,由质疑再到激动。

不用看,都知道是何等的精彩纷呈。

江献晚挪开脸上的书,露出一只眼睛,与少年清澈的眸子在空中交汇。

十秒后。

“你不要命了?竟然将万古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写进去了?”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书中主角,和万古宗长老的名字,皆只差一字!

江献晚无所谓摊开一只手,发出真诚的反问,“那咋了?”

蓝衣少年瞪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

沉吟片刻,“那你……还挺牛的。”

“不过。”他摸了摸书页上栩栩如生的插画,对着藤椅上翘着二郎腿的少年,由衷赞叹,“兄弟,你是符修吗?画功这么好!”

“多谢夸奖,我不是。一本书两块上品灵石。”

“上品灵石!还是两块!”林玉锦面色大变,陡然抬高了声音,“你怎么不去抢!”

“啪——”

江献晚揭开脸上的书扔在桌上,冷冷一笑。

“睁大你的眼,要不是看你长的帅,我要你五块!”

林玉锦先是因她的狮子大开口,被无耻到了。

旋即,又因她的夸赞,有些羞涩。

他红着脸重新低下头,翻了翻书页,良久抬眸,“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

谁怕谁!

她跑路的本事早已练至登峰造极,打不过还跑不掉?

再说,她可是有很丰富的打群架经验,怕这少年一个人不成!

江献晚眼尾一抬,冷冷重复道:“睁大你的眼。”

“不是,下一句。”

“我要你五块!”

“不是,中间那一句。”

“……”江献晚眼皮子重重一跳,沉默片刻,“要不是看你长的帅?”

“啪——”

林玉锦激动无比的拍出五块极品灵石,一甩额前碎发,“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不用找了!”


江献晚唇角微微抽动,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身体很诚实,麻溜的将灵石收了起来。

虱子多了不嫌痒,谁还嫌钱少不是?

尤其少年身上的衣袍,绣织的金线那叫一个金光闪闪,晃的人眼睛都要瞎了!

有钱!

还傻!

江献晚立刻换上一副热情的笑脸,拉了把椅子给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

“帅哥请坐,您真是很有眼光!”

“请看这栩栩如生的插画,这跌宕起伏的感情线,都是我耗尽心血,日夜挑灯的杰作!”

“相信我!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入股绝对不亏!”

林玉锦被她一声帅哥喊的飘飘欲然,当即就坐下了。

随着她指尖点的位置仔细看去,着实惊艳。

“兄弟,还真别说,你的画功真是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我还以为你是符修呢!”

“不敢不敢,再看这本!”江献晚得意扬眉,“这本是我花了三个月的心血,根据万古宗大长老的原型,呕心沥血,创作而成,已经卖了一千八百本了!”

林玉锦看的咋舌,唇瓣蠕动,欲言又止。

许久,压低声音,狗狗祟祟问道:“你不怕传出去,万古宗的人将你……”

他抬起手,搭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江献晚嘿嘿一笑,“实不相瞒,买的最多的就是万古宗弟子。”

别看那些万古宗弟子对她喊打喊杀,还来掀她的摊子。

只看掀完摊子,作出一副正气浩然的模样,没收她的书。

就知道这些人有多不要脸!

真是既要也要!

竟然想出个这么不要脸的办法,来白嫖她的心血!

太过分辣!

所以,她常跟他们打群架。

当然,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大多都是偷偷摸摸扔了灵石,揣了书就走的。

其中不乏一些亲传和内门弟子。

穿着凡人的衣袍,左瞧右瞧,状似无意。

下一刻,找准时机,做贼似的刮到她的摊位前。

那一身正气凛然,仙气飘飘的气质,江献晚就当作自己眼瞎。

林玉锦沉默几秒,缓缓竖起大拇指,“兄弟,你是这个!”

敢在老虎屁股上养虱子,他喜欢!

“不仅他,还有雾渺雾掌门。”

江献晚又拿起一本,热情介绍,“请看,光是这画,我就画了整整三天三夜!”

她可没说谎。

雾渺长得那叫一个人模狗样,卖的老好了,特意找人连夜印刷了一千本。

林玉锦仔细翻看,小脸通红,越看越入迷,“那个,这些我都要,你能不能给我便宜点?”

“打折?”江献晚微微抬高了一些声音,似乎有些惊讶。

见她反应,林玉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人家好歹冒着生命危险写出来的书,还配了这么多无与伦比,无法自拔的插画。

他张嘴就让人便宜,会不会过分了些,很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正想说不用了。

江献晚忽然一拍他的肩,大气道:“我与你一见如故,打个折算什么,必须打骨折!就当交个朋友了!”

说完,狗狗祟祟从芥子囊中翻出两本书,压低声音道:“给!这两本还未出版的,送你了!”

林玉锦见她反应,知道定是什么不得了的绝世神作,迫不及待的接过来。

登时眉心一跳,失声卧槽:“你把我家帝尊和凤仪剑尊也写进去了!”

还写的这么销魂?!

他激动的翻了几页,神色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扭曲。

最后一拍大腿,“写的好!”

就是不知道,等出版了,有一日传到南帝尊和剑尊耳朵里,他们会不会亲自出山将写书的人宰了。

这少年,真特么是个天才啊!

简直一门心思、不遗余力、上蹿下跳、反复作死!

写北境的就算了,竟然连南境也不放过?

以后是不是还要把其他三域一起豁豁了?

不怕哪天混不下去,被两境三域通缉。

林玉锦不想错过这种难得的奇才,激动的一拍桌,果断道:“只要是你写的,都给我装两份,回去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回去他要好好收藏!

万一哪天这少年被两境三域通缉,如此色胆包天的书,怕是再无人敢写。

江献晚递给他一个志同道合的眼神。

“一共六十块。再出新书,我给你打八折。”

“成!”林玉锦很满意,掏出一个芥子囊,大气的扒拉出一小堆灵石,“八十块!不用找了!”

一份收藏,另一份反复看。

不过想想她不要命的作死,林玉锦有些不解,“你这么拼命做什么?不怕哪天被他们追杀?”

闻言,江献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眺望天际白云,摆出四十五度角忧伤。

“我得了绝症,需要一大笔钱治疗。”

说到这里,她故作坚强的苍白一笑,“兄弟,我只是想活下去。”

“绝症?”

林玉锦微怔,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一副原来如此,痛心疾首的样子。

他拧眉思索了一会儿,认真而严肃地指着自己。

“我是林家人,你得了什么绝症,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南境,兴许有办法呢?”

江献晚不可谓不诧异。

南境八大家排名第一的林家?

这少年也忒热心肠了吧!

一脸我一定拼尽全力,帮你治好的坚定。

就没想过她有可能是骗他的,只是想借机宰他一把?

对于一个陌生少年突如其来的关心,江献晚眸光微微恍惚一瞬。

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去万古宗看过了,他们的长老说只能好好养着。”

这句话当然是骗他的!

她怀疑,如果不骗骗他,下一秒他就能掐上她的手腕号脉。

尽管林家是炼丹世家,少年又傻的可爱,多一分保留还是好的。

听到连万古宗的长老都说只能好好养着,林玉锦的眼神更怜悯了。

想了想,从衣袖中摸出一枚玉简,语气很是认真。

“咱们交换一下灵息,若你以后有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为你炼制丹药!不收钱!”

江献晚更诧异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要帮我炼丹?不收钱?”

这孩子已经不是傻,简直是脑子不好使啊!

她就是随嘴胡诌啊。

在他眼含催促和痛惜的目光下,江献晚还是拿出一枚玉简,交换了联系方式。

林玉锦松了口气,想到什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对了,我叫林玉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

江献晚猛然掀开睫毛,视线落在,神情凝肃,踩着长剑正向她疾驰而来,比比划划的十来个万古宗亲传弟子。

“卧槽!”


那一双双几乎射出一片小刀的眼神,还有各个咬牙切齿的狰狞程度。

以她的经验,绝对是来打pk的!

江献晚麻溜地抄起包袱,连同桌椅收回芥子囊。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卧槽?”林玉锦挠挠头,还在迷茫,“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卧兄,你……唉?我兄弟呢?”

等林玉锦被当作卖书的同伙,团团包围。

反应过来,哪里还有江献晚的人影!

江献晚连着三天都没敢出去摆摊,蹲在家里潜心捣鼓丹药。

她没有什么抑制春潮期这方面的丹方,全靠自己的感觉,觉得有用,就放一些。

刚开始她买过炼丹炉。

不知为何,每次炼丹,那些炼丹炉都没撑过十秒,炸的叫一个惊天动地。

搞得邻居投诉了好几回。

她以为那些太便宜,质量不太好,自己控制温度的能力还不够稳定。

忍痛花大价钱,买了一个顶好的。

结果,不仅炸的更快更狠,自己也差点成了人体碎片!

江献晚含着眼泪赔偿左邻右舍一笔不小的精神损失费。

于是,便买了一口铁锅,外加一把锅铲。

炼丹不就是把需要的灵药植扔进去,然后控制好温度,烧成丹药吗?

概括下来,这不就跟炒菜似的。

炒菜她专业啊!

这么一试,还真就成了!

江献晚系着围裙,站在大锅旁边,肉疼的捡起一株星痕草扔了进去。

锅中灰扑扑的不明状物,像是瞬间产生了什么剧烈的化学反应,眨眼间变成黑色。

一股清淡的香气溢散,隐隐有温润的光芒流转,这便是丹成的征兆。

江献晚又飞快的翻了两铲子,熄灭灶膛里的火。

铲起焦黑的一坨,抠下一块放进嘴里,砸吧两下嘴。

微辣。

下次多放点辣椒。

她将那团乌漆麻黑的药,铲到提前准备好的木头盒里。

躲在暗处的弟子,两眼一抹黑。

看的嘴角剧烈抽搐,无声连连干哕。

若是有炼丹师看见,定会痛心疾首的骂一声:有毛病!

人家炼出的丹都是一颗一颗,她炼的一坨一坨。

这也罢了。

人家都是用那种防止时间久了,药性会减弱的专门药瓶包装。

她倒好,跟铲屎似的,随便找个破盒子。

当然,江献晚也不是傻的。

将那一坨药狠狠按压进去,画了一道类似于真空包装作用的符纸贴上。

那男人传在她神识中的书类繁杂,有不少符箓方面的书籍。

她尝试着画了几次,觉得没什么难度,除了头有点晕。

做完这些,江献晚突然留下两行鼻血。

这几日试的药太多了,有点上火。

她头晕眼花的爬到竹椅上,仰着脸,掏出一块手帕堵上鼻子。

熟稔的忽略掉藏匿在暗处的气息,视线追着天上的大雁去了。

这样的日子其实还挺充实,不是炼丹画符修炼,就是卖书打架。

江献晚又去了万古宗两次,最后一次,心情很是感慨。

亦或者是,此次结束后,兴许再没有踏进万古宗的可能。

又或者是。

她虽不是万古宗弟子,一年下来,也算的上她熟悉的一个地方。

江献晚丝毫没有即将离开的伤感和不舍。

扫山梯的弟子,看了一眼她腰上的白色通行令牌,便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显然得了上头的令。

江献晚也不理他,拾阶而上。

她从未仔细看过北境第一宗门的样子,每次来去匆匆。

脚下是宽有十几丈,玉石筑成的白玉台阶,看不到尽头。

两旁是瑶草奇花,茂林如锦。

转眸望去,高大的古树和繁茂的花草掩映着各峰的座座宫殿,光彩离离,霞光隐隐。

浓郁的灵气如云霞蒸蔚,笼罩着整个万古宗。

时有玄鹤丹羽,繁多仙禽,上下飞鸣,仿佛置身于仙境。

无一不彰显第一宗的豪气冲天!

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又不能拿来卖!

江献晚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眼泪汪汪的收回了渴望的目光。

暗自思忖,走的时候要不要偷偷挖点那座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大殿下的灵脉。

眼看着再次急促波动的灵息,跟催命符似的,江献晚掏出长剑跳了上去。

巫山还是冰雪似的山,无名殿还是冰雪似的殿。

仿佛坐落云端。

江献晚撩开雪纱,就要进入内室。

一双遒劲有力的手臂,忽然从身后环抱住了她的腰,男人的下颌紧接着轻轻搁在她颈窝。

随之而来,是滚烫的呼吸。

江献晚被拦腰打横抱起。

雪纱无风自动,浩渺的云海般在眼中颠倒,露出一张宽大的床榻。

江献晚:“……”

“别走了。”

“什么?”

他额发沁着一层薄薄的细汗,腮边颈后,渗着熏熏然的桃花红。

低垂着墨色睫毛,神态专注,指腹抚过少女的眼尾,缓缓揭去人皮面具。

是一张绝色初显的脸。

望着少女黑亮的眸子盛满了不解,难得多说了一句,“睡侧殿。”

江献晚:“……”

当然,她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不是良心发现。

明摆着是嫌她每次都来的不够及时!

江献晚定了定神,拒绝,“不用了,我下次早点来。”

那是不可能滴!

这次过后,一别两宽,再也不见。

更别说来晚。

江献晚还是很期待,去其他地方走一走看一看的。

万古宗附近已经转腻了,又不敢跑远。

尤其三域,盛产妖魔,还真就有些向往的。

他并不意外江献晚会拒绝。

自然能感觉的出,少女好像是在履行什么宗门任务一样。

很有分寸,更不想同他多待片刻。

见少女长卷的睫毛微微的耷拉,晕开小扇的剪影,明显在走神,男子眼底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黯色。

这会儿,虽然很难受,不知为何,反而想等一会儿。

不得不说,雾渺为他选的人很不错。

无论是哪方面,都很不错。

他本来是拒绝的。

在对上那双映出万物的眼睛,又仿佛空无一物,不沾一丝挂碍。

鬼使神差,竟应下了。

他不喜与人触碰,江献晚却很白,比他养的龙鲤还要白。

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除了小腹的一点痣,在他看来,并不算瑕疵。


江献晚的腰很细,漂亮的长发可以将腰身遮挡的严严实实。

想到这里,他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隐于层层叠叠衣裙下,却仍能轻而易举描绘出修长纤直的双腿。

一双优美精致的足,如丹青描绘,垂在深赭色的被褥,比雪纱还要洁白细腻。

红着耳尖,又落在了一双傲人的线条上。

他修的是无情道,自问不是重欲之人,却也承认江献晚是个异常合格的炉鼎。

第一次,江献晚是戴着人皮面具来的。

凝视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他擅自的揭开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少女初次,正疼痛难忍。

陡然惊的与他对视,而后无可奈何的捂上了他的眼。

他没躲开。

第一次道歉,觉得自己确实过分。

少女显然不想让他瞧见真容的。

只是,他不喜欢她戴着面具。

那双漂亮的眸子和憨实的脸庞,委实不搭。

也承认自己做的不对,毕竟他每次都戴着。

第二次,江献晚最后像是很无奈,自己揭下了人皮面具。

因着体内的污秽之息,他控制不住,知道自己有些凶。

少女很能忍,咬着唇,细白的十指攥着被褥,一双明亮的眸子萦绕着水汽,也不会拒绝他。

更从不会仗着与他亲密,而提出任何要求。

事了后,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也会立刻穿好衣裳,离开巫云殿。

绝不多待一秒。

很有作为炉鼎的觉悟。

只是最近,她来的越来越晚,很是敷衍。

他等着,便总觉得烦乱。

难道是因为,他何时等过人了?

男子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费解,缓缓往后一靠,却没松开她。

他这一靠,江献晚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诚的投去询问的目光。

刚才不是还猴急猴急的吗?

怎么突然一副没了兴趣的样子?

难道是不想了?

江献晚想了想,犹豫着起身。

不想便不想吧,反正她也不差最后一次嫖资。

只是她刚起到一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抚上了她的腰,握在掌中。

江献晚:“……”莫名有点小失望是怎么一回事?

她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

不做,还不让走。

真诚发问:“是有什么不妥吗?”

“早早。”

他微微蹙起眉心,声线虽被情欲浸染的沙哑,依旧是沉寂的让人钦佩。

只是下一秒说出的话,让江献晚大跌眼镜。

他勾起少女胸前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神色仍是清淡的。

“你来。”

江献晚微微睁大了眸子。

这人很少喊她的名字,她估摸了几次,每次这么喊她的时候,就证明要遭老罪了。

没想到这次……

看他认真的神色,江献晚尴尬地咬了咬唇。

单看他一身的气质,和在房事上绝对掌控者的进攻姿态,就能猜得出他平时定是高高在上惯的。

今日这是怎么了。

竟要她主动?

虽然熟悉对方的每一处,江献晚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纠结着没动,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试图改变他的念头。

男子一身气息紊乱,按捺不动,神色恹恹的,眼底分明又染着不该有的情欲。

“罚你晚来。”

晚来的江献晚:“……”

好吧。

她承认,她这几次确实有些敷衍了。

还不是因为太忙了。

住的地方又远,到万古宗御剑都要半个时辰,每次收到信已经很努力的在赶了。

可上次她不是晚走了半日吗?

怎么都算补上了。

小气,一点亏不吃。

江献晚心中吐槽归吐槽,碎影朦胧中,无奈的去解他腰间的腰封。

动作笨拙,不得章法。

男子呼吸随之急促,勾着少女乌发的手指,随着她笨拙生疏的动作,渐渐僵硬。

终于忍不住,将她掐举在腰腹。

这一次,江献晚足足昏过去了六次。

六次!

等她被一声冗长而清幽的钟声吵醒,纱帐里的光线早已亮堂的刺眼。

江献晚猛地睁开眼睛。

又又又特么起晚了!

江献晚立刻扭头。

意外的是,男人顶着半张银色面具,支颐着手臂侧目,一双淡若云烟的眸子,正细细的凝视着她。

若是忽略他仅穿着一层凌乱雪白的丝绸寝衣,单看那双空凉沉寂的眸子,怎么看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明。

人家确实没有七情六欲。

江献晚虽不知他为何没起身,眼看晌午将至,比上次结束的还晚。

连忙自顾自的逃离了不堪入目的阔榻,哆嗦着手指,以最快的速度穿衣。

宛如云海翻涌的纱帐外,少女飞快的穿好衣裙,整理妥帖,遮掩一身斑驳痕迹。

如往常一样平静的道了再见,自始自终再未回头。

甚至有些急切的推门,直接离开。

男子缓缓起身,锦被滑下,那双落满雪的眸子似乎更冷淡了些。

江献晚催动长剑,霎那间升至半空,她眉眼明媚潋滟,招呼道:“等等,走!”

速度嗖地提升到极致。

唇角的笑容还未彻底放大,下一秒,灵力陡空,身子一晃,眼前叠影晃动不休,直直从高空坠落。

春潮期!

江献晚苍白着脸,连忙在半空中调整姿势,准备摆个帅气的落地动作。

然而,不等落地,一只手臂悄无声息揽上了她的腰身。

事出突然,惊魂未定的眸子望向男子,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男子静静的望着她,手指从雪袖中探出,搭在她腕间,“早早,你暂时走不了。”

江献晚心怦怦直跳,努力缓解从高空坠落的恐惧。

离开他的怀抱,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及时扶稳她。

男子动作间,领口略低微敞,露出可疑的抓痕。

江献晚挪开视线,起身站好。

又退后两步。

没忘,除了特殊期间,他不喜与任何人离的亲近。

“我走过去,或是让雾掌门派人接我。”

说着拿出传信玉简。

“早早。”

男子嗓音清冷,不急不缓,足以打断她的动作。

江献晚疑惑的看他。

“这几日特殊。”

他垂眸看着身形高挑,裹着一身浅蓝衣裙的少女,视线掠过那截雪白如脂膏的手腕,隐约一点浅色印痕。

简洁道:“去侧殿。”


他是不喜有多余的人,却并非石头心肠。

江献晚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让雾掌门找人送我回去就行。”

一来,药还没吃。

二来,她晒的豆角还在外头。

三来,今日是女主拜入万古宗的日子。

好像最后拜的还是避世不出,颇具神秘色彩的北帝尊。

她不想与女主之间产生任何交集。

只要雾渺能将她送回去,她肯定好好躲在家里,绝不出去乱跑。

江献晚自顾自联系上雾渺,刚喊了一声雾掌门,腕间忽然一紧,玉简便落在了一只寒玉般的手中。

她睫毛轻抬,眉不由得轻轻蹙起。

下意识退后两步,若无其事的抽回手。

方才勉为其难可以当做只是客气一下,现在为何再次阻拦?

江献晚站立着不动,意思不言而喻。

并不想住在侧殿。

男子收起玉牌,转身行了两步,声音不高,回眸之间,阔袍闲逸,却自带无上威压。

“早早,不要让吾说第二遍。”

早早?

吾?

双重叠加,只一听,江献晚就知道这厮来真的。

不过,敢自称吾的,会是什么身份?

莫非是哪个闭关的前辈?

这些她无从打探,更不会有人为她解惑。

实际上,就算她抓着人问,一头银发的男子姓甚名谁,也不会有人回答她,只会敬而远之。

江献晚默默的望着那双沉静如冰雪的眼瞳,抿着唇角,依旧不说话。

提上裤子吾吾吾!

片刻后,率先败下阵来。

轻轻一点头,客气疏离道:“那便叨扰了,只是还请您同雾掌门说一声,药还没吃。”

什么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记吃药。

男子脚步微微凝顿于殿前,回眸看向那神色冷漠的少女。

抬步之际,宽袖轻拂,发出一声略响的关门声。

江献晚:“……”

突然生哪门子气?

这才注意到他赤着脚,外袍穿的好像有些着急,松挽披着,坦露出一痕精悍的腰腹,面具似乎也歪了一些。

江献晚挠了挠脸,纠结的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雾顶峰,转身磨磨蹭蹭去侧殿。

侧殿布局简约,三面书架摆放整齐。

视线掠过桌案,落在那张临时休憩的软榻,还是很满意的。

她以为这个男人会让她睡地。

榻虽然小了一些,窄了一些,好歹可以栖身。

不过她现在顾不得能不能睡,睡在哪里。

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热。

江献晚当即盘腿坐在地上,掏出储物袋,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

这些都是她这一年来炼制的丹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点用处。

随手扣了一块嚼吧嚼吧吞咽下去。

几分钟过去,江献晚觉得更热了。

扯了扯衣襟,再次打开另一个盒子。

一连吃了十几种药。

从端坐到平躺。

江献晚出了一身汗,毛毛虫般在地面上沽涌来沽涌去,试图找一块最凉快的地板。

他应当不会来侧殿,那……脱一两件衣裳也没事吧?

想到这里,江献晚觉得更热了。

绝望的是,她竟然开始想那个男人的身子!

察觉到这个很不好的想法,果断伸手在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疼……”

江献晚的泪珠子瞬间断了线。

原来这便是春潮期。

她以为忍忍就能过去,却不想反应竟这般大,灵力也使不出十分之一。

甚至连四肢都开始绵软。

江献晚死死咬紧唇,咽下口中的呜咽,摸索着捞过几个盒子,看也不看抓起来往嘴里塞。

她已经不在乎会不会被药撑死,或是吃死。

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烧的肺腑都要穿了。

当她还在不死心的一口一口试下去的时候,殿外一道磁性如清泉的声音模糊的落入耳畔。

是雾渺。

雾渺今日穿的极为正式,头戴白玉冠,着白色云纹长袍,停在殿外。

袍身上繁复细腻的银色流云纹路,在阳光下仿若行云流水般,气度逼人。

只是头发丝略乱,看样子像是匆匆从新弟子大典上赶过来的。

江献晚听到他的声音,身子在玉砖上滚了几滚。

滚到墙边,奋力扒着窗台撑起半个身子。

“雾掌门,药!”

这玩意不及时吃不好,万一时间久了中奖怎么办。

话喊完,才注意到一人身姿清冷,拢着及地衣袖,从殿中走了出来。

江献晚默默闭上嘴,默默缩下脑袋。

雾渺听到声音,视线转了过来,正好看见一颗乌发凌乱的脑袋沉下去,唇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守财奴第一次见他,竟然说的不是嫖资二字。

不过,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吃药,真就让人挺无语的。

雾渺正要过去给她送药,见忽然伸到面前的手,有些错愕。

几个意思?

男子没说话,仍伸着手,面色是万年不变的冷淡。

雾渺傻愣愣的把药乖乖递给他,见他转身,回神道:“她既然身子不便,我先带她去雾顶峰,等这几日过去,再让她离开。”

小师叔不喜多余的人来巫云殿,哪怕是他,也很少来。

秽气压下,定然不想江献晚待在这里。

“不必。”男子掀开睫帘,不容反驳。

雾渺面色微变,神情错愕,“不必?”

什么叫不必?

江献晚现在情况是很特殊,可小师叔何时懂得体贴在乎人了?

本来就是一场利益的交换。

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问题。

小师叔不喜别人碰他的东西。

江献晚这几日身体虚弱,且会很想与人……

若是真出了意外,哪怕旁人见到她这副样子,小师叔定然也不喜。

所以,就算他们之间没感情,只要江献晚和他在一起一天,都必须从头到脚干干净净。

而方才,少女只露出一个脑袋,脸颊酡红,鬓角汗湿,乌发凌乱的样子,显然不便被旁人看见。

雾渺点点头,又追上一步,低声问出了最紧要的事,“小师叔,您今年出去吗?”

每三年新弟子入门大典的时候,他都会过来问一句。

虽然得到的是从来不变的结果,不过雾渺仍抱着一分希望。


万一问的次数多了,小师叔烦了呢?

万一他一烦,就点头愿意去玩儿了呢?

或者心血来潮收个徒?

雾渺期待的看着他。

“否。”

男子薄唇轻启,指尖勾了长及足踝的银发挽在手肘。

留下一个字,举步进了侧殿。

“唉……”

雾渺再次失望而归。

长老们还在测灵根,他作为掌门需坐镇主持大局。

只是,怎么觉得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

雾渺想了想,想不出来,干脆抛在了脑后,走的痛快。

江献晚牙恨不能咬碎了!

嫖资!

嫖资啊!

你木有给我钱!

狗雾渺!

老娘一回不要,你果然赖账!

江献晚痛心疾首的滑坐在地面上,心窝子直抽抽。

雾渺方落座,连打三个喷嚏。

见诸位长老投来疑惑的目光,若无其事的理理衣袖,恰好摸到鼓囊囊的芥子囊。

唇角顿时抽了一下。

“坏了!嫖资没给!”

不过,下一刻,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慵懒的撑了面,继续看下面弟子测灵根。

且让她抓耳挠腮,惦记几日吧。

而另一边,江献晚靠在窗棂下,无力吐槽。

只觉浑身像是被一锅煮开的沸水熏蒸。

她勉强抬起虚软的手指,接过男子递来的丹药,塞进嘴里。

扯了扯裙子,努力平稳呼吸,装的云淡风轻,“多谢。”

看着满脸晶莹汗珠的少女,再掠过地上一片木头盒子,男子薄唇轻抿,不知何时单膝及地,微凉的指腹抹去她鬓角的汗珠。

江献晚此刻是狼狈的,咬着唇。

发丝黏在脸颊,侧颈。

眼前男子的靠近,更是让她痛苦万分。

尤其是扑面而来,如霜雪冰川的寒凉气息。

此刻对她来说,就像是酷暑里的雪糕。

又像是,浇在火焰上的一勺热油。

他再不走,她真的要闹了!

江献晚挤出一丝不走心的标志性微笑,礼貌赶人,“您有事,忙就好,不必管我。”

快走!

立刻!

马上!

就现在!

不然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这人下了床不认人,冷性的很!

又有些绝望,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四日一过,掐着点的发作了。

江献晚忍得辛苦。

她不知的是,自己骨头里的体香,竟是连发带都压制不住,逐渐浓郁,勾缠。

男子见她努力正襟危坐,态度疏离,唇角压出浅淡的委屈弧度。

他不用这个少女一再证明她的分寸。

“早早。”

“你若想。”

江献晚忙摆手,截住他的话,“不!我不……唔……”

等她再次扶门而出,又是四日已过。

甚至没敢多看一眼后头的宫殿,抖着腿落荒而逃。

一步踏出传送阵,凌空点过树梢,飞向山门。

余光扫到弟子群中靓丽婉约,惹人注目的身影,身形未停,目不斜视,出了万古宗。

没有再去找雾渺领取嫖资。

就当这四日她是雇主,抵消了。

而药丸,方才她已经吃过。

这场利益交换,终于结束。

江献晚没有回望那圣洁震撼的万古宗一眼,很是干脆的扒了衣裙,换上干练的男士衣袍,陡然觉得从头到脚轻松无比。

仿佛逃出鸟笼的雀。

烟雨城的小院也不要了。

赶紧走!

不对!

飞起来!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江献晚觉得方才一眼望见的那道身影,就是女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密密实实的青翠竹林转出一个翩翩黑衣少年。

马尾高束,身如玉树,乌发雪肤,生得一副雌雄莫辨的美人面。

左等右等的雾渺,等来的不是江献晚的讨要嫖资。

弟子匆匆来禀报,双手呈上一封信、一把长剑。

正神色莫名,垂眸望着跪在地上少女的雾渺神色骤变,而后咬牙。

烟雨城盯梢的弟子久久等不到江献晚,眼看天色落幕,翻墙而入。

发现桌上一张纸,一块玉牌,一把剑。

纸上一行龙飞凤舞,随性洒脱的留字——世界辣么大,我想去看看,江湖不见。

雾渺修长的手指,狠狠压住跳的极为欢快的额角。

江早早,竟然跑了!

毫无预兆!

干脆利落!

好哇!

嫖资都不要了!

他轰然起身,不看地上仍跪着的少女,拿起剧烈抖动,似是在大哭的长剑,化作流光直奔巫云殿。

江献晚拍拍屁股走的干脆,买了匹马,昼伏夜出,一路向南。

玄古大陆,分两境三域。

三域乃妖域、魔域、界域。

两境为北境和南境。

又有二位帝尊。

其中一尊,便是这北境为首的万古宗掌门雾渺的小师叔,帝隐。

另一位,则是南境以太虚宗为首的太虚宗上任掌门,云为泽。

两尊旗鼓相当,两境旗鼓相当。

三域妖魔横行,不适合新手。

没错,她要去的是万古宗伸不到手,短时间内绝不会与女主有交集的南境。

没想到的是,马不停蹄赶了一个月,她竟然走错了路!

又恰巧遇到春潮期再次发作。

江献晚窝在草堆,满头大汗,双手环胸,虎视眈眈,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哦不!

确切的来讲,是男妖!

“你不要过来!”

“你再过来我可就叫了!”

真该死!

她以为只要提防万古宗的人就好了,没想到撞上了一只法力高强,脑子有病的狐狸精。

这只死狐狸还不愿意放她走!

风回雪同样窝在草堆里,不紧不慢弹了弹洒金华裳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支着一条长腿,手托着下颌,懒洋洋的上下打量她。

旋即,慢悠悠的吐出两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请问是谁给你的自信?”

“就你这不男不女的模样,我会睡你?”

不过这少年长的确实挺漂亮的,还是个难得的炉鼎。

但他风回雪是靠炉鼎修炼的妖吗?

幸亏他是个狐狸精,差点被一个两脚兽比下去。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对着自己,自上而下比划了一下。

“人族的丑东西,明明该叫的是我吧?”

“你没有镜子,总该有尿吧?”

江献晚:“……”你特么能不能礼貌一点,信不信老娘呲你一脸。

好吧。

她承认这只九条尾巴的死狐狸,长的还真挺风骚的。

睫毛又长,肩宽腰窄,纤纤玉指,明艳勾人。

一举一动,连撩个头发丝都带着万种风情,像颗行走的大春药!


江献晚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口水。

风回雪听到了,笑岔了。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是什么妖?”

“敢对着我流口水?”

“拿个破风向盘就敢来我妖域?”

“我妖域是要完蛋了吗?”

一连四问,江献晚又是难受,又是悬心。

恶从胆边生,冷冷一笑,反问,“不就是只狐狸,我特么不瞎!”

“还有。”

一甩风向盘,杵在他脸上。

“劳资去的是南境,谁要来你这破妖域!”

要不是她走错路,怎么会遇见这么一个神经病!

风回雪一双风情的狐狸眼,落在她戳着风向盘的指尖。

唇角微微抽搐,露出一丝同情而怜悯的目光。

“愚蠢的两脚兽,你是不是拿反了?”

江献晚:“……?”

江献晚一愣,忙低头看去,脸色登时变得极为难耐。

颤抖的指尖轻轻一拨指针,旋即,过分平静的抬眸看向他,“这是……?”

“北。”

“北?”江献晚眼皮重重一跳,脱口而出,“这特么不是南吗?!”

风回雪给她掰正了,“大哥请看,这是南!”

若南北两境都是这样的修士,他真的睡觉都要笑醒了!

大·江献晚·哥看着他的指尖落在指针,并嘲讽的拨弄了一下,顿时露出死了丈夫的表情。

“所以?”

“恭喜你,来到了妖域!”

风回雪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利的小白牙。

江献晚沉默。

久久沉默。

所以。

她东躲西藏,赶了一个月的路,赶妖域来了?

不对!

“你说这是妖域?妖呢?妖死光了!”

妖域的门什么时候这么好进了?

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个妖?

死狐狸一定在骗她!

“妖?”

风回雪偏头勾唇一笑,端的妖媚倾城,得瑟的抖了抖自己的九条大尾巴。

“你是不是瞎?是我不够妖吗?”

他漂亮滑溜的九条大尾巴是摆设吗?

再说,这只是妖域大门外,还差那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万八千步。

不过,虽然还差十万八千步,但谁家家里还没个前花园后花园了?

这片区域,自然也属于妖域。

江献晚已经不知自己出的是热汗还是冷汗。

她麻木的盯着那九条蓬松的大尾巴,绝望的快碎了。

拥有九条尾巴,可想而知,眼前的狐狸精该有多能打。

杀她跟杀小鸡一样。

更何况她现在身上还荡漾着,使不出丝毫灵力。

风回雪歪歪扭扭的靠回去,散漫的执起一缕发丝,骄矜的一抬下颌,“我警告你,不要色咪咪的盯着我的尾巴。”

一句话唤回江献晚的思绪。

她气笑了。

“我色咪咪的盯着你?骚狐狸,你可真能得瑟!”

长得好看,就可以这么自恋吗?

风回雪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这般说话,还说他骚,当场就愣了。

“哪里骚了?你给我说我哪里骚了?”

低头忙闻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香喷喷,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

明明可好闻了!

抬头怒道:“我还没嫌你脏!坐远点!”

“我脏?”

江献晚指着自己的鼻子,立刻不乐意了。

伸手揪起他一条又长又蓬,堪堪两只手合抱的尾巴。

“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到底是谁脏?”

“跟个扫帚似的扫来扫去,搁这扫地呢!刚才都扫我衣裳上了,还特么掉毛!”

说罢,捏起一根毛举在他面前。

“掉毛!看到没有!”

风回雪浑身一震。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被少女握在掌心,随之乱晃的那条尾巴,狐狸眼渐渐睁的滚圆。

须臾后,磨着牙根,红着眼睛,朝她吐出夹杂一丝癫狂的几个字。

“女人!你死定了!”

下一刻,江献晚眼前一花,手里的尾巴嗖地一下不见。

只见狐狸精身后瘫着的尾巴嗖嗖嗖的,刹那间像是炸开了芦花。

呼呼一阵乱甩。

风回雪一把拽过她的脖领子,震怒之余,嗓音无不委屈。

“你竟然摸我?”

“你可知道除了我娘谁都没摸过?!”

“你摸的还是我高贵的尾巴?!”

说着,粗暴的扯过被江献晚抓过的那条尾巴,杵在她脸上。

“你知不知道摸尾巴代表什么?什么都敢摸是吗?你娘没教过你出门不要随便对别人动手动脚!”

“尤其是尾巴!”

“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

江献晚看着戳在她脸上的尾巴尖,和男人暖玉般的骨指。

特别的冷香像是一把火星子泼溅在她身上,让她头昏脑胀,齿根发痒。

但是,她还没色胆包天到,对着一只狐狸想酱酱酿酿。

脑袋一抽,拽过他手里的尾巴,发狠咬下!

“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惊走两只树枝上互相啄羽的鸟。

伴随着五颜六色的光,两人身上同时落下一道法印。

齐齐愣在原地。

江献晚还保持着嘴里咬着尾巴的姿势。

风回雪两只手掌掐在她脖颈上,眼仁艰难的滚动,“方才那是什么?”

江献晚叼着毛,含糊不清,“不知道,我好像打了个激灵。”

她只是咬破了舌尖,默念契约灵兽的法诀,就把九尾狐给收了?

妈妈酱啊!

以后她就是有灵宠的人了!

“激灵?!”

风回雪察觉妖丹突然多出一个金色的烙印,哆嗦着手狠狠拽出她嘴里的尾巴尖。

扒开沾着口水的毛一看,两排牙印冒着血珠。

险些当场昏过去。

抬手掐上她的脖子,脸色涨的通红,咬着牙,一字一句,皆吐她脸上。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竟然敢对我施下灵契!”

“你死定了!”

他华裳骤然翻滚,闪着寒芒的獠牙森森现出,一气之下,凶狠的咬在那截细嫩的脖颈上。

“给爷死!”

呜呜呜……

他堂堂呼风唤雨,未来妖域之帝,就被这么个弱唧唧的两脚兽给契约了?

天理何存!

苍天何在!

早知道刚才就不逗她,好好晒自己的太阳不香吗!

大司命不是说今日有大喜吗!

这就是大喜?

他屁颠屁颠赶到这里。

哪知道刚踏出妖域的门,屁股还没暖热,就被契约了?

还是个主仆契?!

她是主?

他是仆?

他一根脚趾就能碾死她!

凭什么!

风回雪牙齿发狠,恨不能将她咬死。


颈间传来剧烈的痛感,江献晚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毫不犹豫发出一条指令。

“撒嘴!”

风回雪一僵,似被无形的力量操控。

僵硬着身子,不情不愿慢慢松开了嘴,眼睛似要喷出两团熊熊火焰。

江献晚摊开手掌,勾唇朝他一笑。

“尾巴递给我。”

一条尾巴甩了过来。

“尾巴递给我。”

一条尾巴甩了过来。

“尾巴递……”

“你能不能一次性讲完!”

风回雪攥紧指节,呼吸急促,剩下的七条尾巴直接抽在她脸上。

“摸!摸去!你最好赶紧摸,摸够了!等我想办法解开灵契,你就死定了!”

他一定会扒了她的皮,垫窝的!

江献晚不以为然。

这狐狸精已经成了她的灵宠。

她说一,他不敢说二。

她让往北,他不敢往南。

学着臭狐狸风情万种的撩了一下肩头乌发。

“小白,还不现出原形。”

白光闪烁间,身高腿长的美人来不及反应,眨眼幻作一只通体雪白,漂亮的不可思议的狐狸。

“啊呜!”

风回雪绝望的扒了扒爪子,疯狂在脑中给大司命传音。

“大司命!我特么被施了灵契!还特么是个两脚兽!她摸我尾巴,咬我尾巴,现在还要骑我!!!”

“这就是你说的在草垛里晒太阳,会发生大喜!”

大司命淡定的哦了一声,似乎慢吞吞的抿了一口茶,才悠悠道:“唔……公的母的?”

风回雪:“……母的。”

所以,这是重点吗?

从他们建立灵契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感知到这只两脚兽竟然还是个母的!

就说那小身板,独独胸肌强壮的可怕。

“母的就对了。”

“难得有人敢摸你尾巴。区区胯下之辱,她都不计较,喜欢你便让她骑不就成了。”

神特么胯下之辱。

神特么她喜欢让她骑。

风回雪:“……我不!”

大司命掐了掐几根手指头,语重心长,“小雪啊,躺平吧,你会感谢我的。”

风回雪:“……”我听你在这跟我吹牛逼。

“我现在以大司命的身份命令你,人家什么时候愿意给你解开,你才能回来。”

风回雪:“……”

狐皮一紧。

眯眸转头,看向揪着他一双狐耳,奋力往他背上爬的少女。

难道……

大司命口中的大喜是……他要有媳妇了?

一时之间,白狐狸看江献晚的眼神都不对了。

“小白,跑起来!”

耳边传来一声轻快的声音,伴随着屁股一疼,风回雪撒腿就跑!

死女人!

敢打它屁股!

江献晚昼伏夜出,骑着风回,哦不,骑着白狐狸。

又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如愿以偿的赶到了南境。

她恹恹的趴在白狐狸背上,四肢软趴趴的耷拉着。

风回雪着实吓了一跳,一条尾巴抽在她脸上。

“江献晚!你可不能死啊!你赶紧把灵契给我解开再死!”

“呕!”

江献晚胃里翻腾,探出身子吐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跑的不够稳?”

“死女人!骑我十九天了没吐,到南境你才吐是什么意思?”

江献晚脸色苍白,摆摆手,“抱歉,我胃不舒服。”

胃不舒服?

风回雪瞬间变回人形,提着她的后衣领拎了起来,左看右看。

片刻后,神色渐渐有些古怪。

“你能不能咽回去,搞得我也想吐。”

说着,忽然扔下她。

转身。

呕地一声,哇哇吐了起来。

江献晚一看,吐的更狠了。

两人抱头吐了一会儿,吐的肠胃空空,顶着惨白惨白的脸,摸到最近的城镇。

随便找家客栈,点了一桌菜,再次对着干呕。

风回雪见她睫毛软趴趴的耷拉,病恹恹的样子,拎起她往床上一丢。

“我去抓个两脚兽大夫。”

说罢,直接跳窗离开。

江献晚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很快,风回雪粗鲁的提着一个四十多岁,背着药箱的大夫,从窗户中跃了进来。

大夫第一次不走寻常路,吓的腿都软了。

“她,她,她有病?”

风回雪想了想:“我俩都有病。”

大夫:“……” 我觉得你说的对。

谁家好人跳窗啊!

风回雪嫌他磨叽,不耐烦地拽着他的衣领揪过去。

“磨蹭什么!快点看!”

大夫委屈地瘪瘪嘴,将手搭在江献晚腕间。

须臾后,眼睛迸出两道精光。

喜气洋洋的扭头,对风回雪道:“恭喜小郎君,您夫人这是有喜了!”

咔嚓!

有什么东西裂了。

躺尸的少女弹坐起身,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

风回雪僵着脖子缓缓侧眸,死死盯着两脚兽大夫,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

江献晚:怀孕?谁怀孕?怀什么孕?怀的谁的?

风回雪:大司命,这就是你说的大喜,特么的直接给别人养儿子?买一送一?

大夫:这俩人还真是有病。

正常夫妻不应该高兴的蹦起来么?

怎么像吃了屎一样?

莫非。

他们……不是一口子?

想到这里,眼光如炬,火光乱窜。

那叫一个噼里啪啦。

有八卦!

有奸情!

江献晚和风回雪对视一眼。

江献晚:“再去给我找个大夫!”

风回雪:“我再去抓个大夫来!”

拎起表情复杂,满脸八卦,还想再看看的大夫,从楼上跳了下去。

直到风回雪将这城中的大夫抓来了一遍。

江献晚哆嗦着给自己号了一把脉,心死的跌回床榻。

她明明吃了药丸。

一年都没出事,为什么……?

药丸弄错了?

可最后一枚,是他亲手喂她的。

不可能弄错。

难道是她当时吃了太多自制的药,无意间药力抵消了?

不是说修士很难有孕吗?!

风回雪看着她时而失魂落魄,时而目露凶光的样子,搓了搓手臂,脑补了一场大戏。

生怕她想不开。

“你要是死,能不能先把灵契给我解了?”

呜呜呜……他还以为能讨个媳妇呢!

开开心心让她骑了十九天。

结果,她孩子都有了!

那摸他尾巴耳朵算什么,骑他十九天又算什么?

算他倒霉?

奸夫是谁!

这么想着,风回雪吼着问出了声。

江献晚一个激灵,手握成拳,反吼回去。

“我怎么知道!去!把打胎药给我端来!”

此子,断不能留!

风回雪:“……”好哇!你连奸夫是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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