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庚点了点头。
“是啊,这副鬼样子确实不好见恩人,过两日再说吧......”
说到此处,沈长庚尴尬的轻咳一声,将手中磨尖的石头扔到一边,背负着手叹息一声。
“唉,原以为能在刑场上慷慨陈辞,展现我沈家男儿的英勇无畏的豪气,还有这以死明志的刺字才刺了一半,都用不上了......”
看着沈长庚明明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可嘴上还装作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沈三秋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但是他也挺好奇,刺这‘荡妇’二字如何‘以死明志’?
“阿舅,你背后荡妇二字刺的不赖,是有点可惜了。”沈三秋也感觉到有些惋惜,不过他的惋惜和沈长庚的惋惜不同。
“荡...妇?什么荡妇......”沈长庚眉头一蹙,不解的看向沈三秋。
可仅仅片刻,沈长庚脸上的肉一阵乱颤。
“小兔崽子,从小就让你多识字,你偏不听。那不叫荡妇,那两字从左到右念,那叫坦荡,坦诚的坦。”
“你老舅要刺的是坦荡光明,不是什么荡妇,你...你简直......简直有辱体面,成何体统,没大没小......”
面对沈长庚的训斥。沈三秋抿了抿嘴唇,顿时有些发懵。
“就算从左到右看,你刺的也是妇荡,这字明明是女字旁,我怎么可能认错。”沈三秋有些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听到这话,沈长庚顿时如遭雷击,脸色刷的变成了铁青色。
“难道......写错了?坦荡的‘坦’不应该就是女字旁吗......?”沈长庚眼神闪过一丝慌张,心中顿时也泛起了嘀咕。
他摸向后背的刻字,一时间也不自信起来。
下一刻,沈长庚陡然手掌之上凝结出一团罡气,拍向后背。
在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之中,刚刚刺下的两个字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两团血痕。
“小兔崽子,你老舅写的就是坦荡,不过现在用不着了,这才擦掉。你日后可千万不要胡说八道。”沈长庚虽然疼的龇牙咧嘴,但是嘴角却荡漾着一丝得意。
“哦,知道了。”沈三秋抿了抿嘴唇,突然觉得沈长庚脸皮也挺厚的。
看来他这个阿舅也不似记忆中那般食古不化,甚至还有一些可爱之处。
......
很快,沈三秋打开了沈长庚脚上的镣铐,扶着沈长庚走出了县衙大牢。
在县衙领取了一份洗冤牒之后,他扶着沈长庚来到了县衙后门。
沈三秋准备先让沈长庚在后门巷子等待,他则去雇一辆马车过来。
可是刚转到巷口,就听到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
只见县衙后门的巷子内俨然已然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之上,还挂着一枚罪赎牌子。
沈三秋微微一笑。
“有点意思......”
来到马车前,沈三秋并未见到刚才救下的女子身影。
沈三秋取下罪赎牌子淡淡看了一眼,却没有去询问马夫。
因为他知道那名女子应该已经离开了。
不过此时的沈三秋还不知道,他无意间的一次善举,却在日后帮了他大忙。
“小二哥,我们自行驾车回府,明日你来城南的沈宅拿车。”,沈三秋顺手递给马夫一些碎银子,“此事有些晦气,就不烦劳小二哥跟着受累了。”
马夫是认得沈长庚和沈三秋的,见沈三秋这样说也不好推辞,更何况还有额外的银子可赚,便很乐呵的答应了。
等马夫走后,沈长庚立马悄声给沈长庚说道:
“阿舅,你想不想见咱沈家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