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皮肤白，眼睛狭长明亮，这几天温和的模样，细腻清爽让人感觉很漂亮，不艳俗。
从来没有冷过脸的面容，在此刻显得有些危机感。
温妤有错在先，人鱼对于人类的诱惑，不亚于香草蛋糕对于温妤的诱惑。
毕竟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她就已经看过人鱼了。
虚幻的，想象的小美人鱼。
只不过有些不同，也没有实实切切的亲身经历和验证过。
更别说就在眼前。
两方僵持，温妤低着头，突然道歉，带着诚意，“对不起....”
塞壬有了动静，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微微蹙眉：“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把你的伤弄痛了。”温妤是这样理解的。
她小心翼翼的去看对方的脸色，脸上很认真，试图让对方看到她的诚意。
让对方明白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男人只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换上笑容，“你以为是伤？”
不知道这个笑是什么含义，温妤有些慢半拍的点点头。
难道不是吗？
塞壬在她呆愣的表情下，收回鱼尾。
刚刚“伤口”的位置恰好应对着温妤不敢看的东西。
温妤：！！！！！
下一秒，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耳边似乎还有蝴蝶扇动翅膀，和蜜蜂嗡嗡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变换。
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上大脑，耳朵嗡鸣，有了一丝眩晕感。
她几乎是火烧一般，头一扭，快速的转身。
人类羞耻的反应成功取悦到了眼前的人鱼。
塞壬觉得害羞这种情绪，放在人类身上，似乎恰到好处。
男人好整以暇地穿好衣服，又贴心的帮她把要换的衣服放在一侧。
温妤只露个倔强的后背，头发乱糟糟的像只栗鼠，恨不得把头低到地缝里去。
这种羞耻已经大过于面对人鱼的震惊。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收好情绪，穿戴好后甚至都不敢去看对方。
鲜活的模样，很惹眼。
塞壬是精神力极其庞大的人鱼种，生来就会用控制情绪，他的精神力足以调节他的所有负面。
星际居民或多或少都会这些能力，但能力终究有限。
一个人的情绪左右着一个人的态度和生活，但当情绪被默化，被平淡。
那么将会有更充足的精力去应对其他的事情。
所以一些大型的商场里面，还会卖一些调控情绪的营养剂。
大多供应的被伤痛折磨到崩溃的战员，和一些医疗界经常熬夜动脑的研究者。
温妤吃过饭后就一直躲着，连外面都不去了。
塞壬并没有强迫对方要出来走走。
他坐在玉石的桌面前，批阅着中控发来的信息。
只是偶尔会把目光投向卧室的小门。
珍珠贝研磨成的门光泽细腻，外面的墙壁，是可调控的电子分解屏。
一键就能窥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只见小小的人类，坐在专门为其精心打造的贝壳椅上，有些苦恼的撑着桌面。
似乎比他阅信还要苦恼。
一天下来，温妤的状态比他还憔悴。
头发都被抓掉了好几根。
直到晚上，她终于是调整好了心态，可以勇敢的面对眼下尴尬的境况了。
雪白的小脸绷着，非常严肃，非常可爱。
然后一字一句，天真地问他，“你真的是人鱼吗。”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呢。
塞壬失笑，原来苦恼半天，终于问出口了啊。
他还以为要再等等呢。
塞壬并没有否认，反问道：“嗯，你知道人鱼？”
温妤虽然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确定了某种事实的震撼。
似乎对人鱼这个物种不害怕，很好奇。
有一点点喜爱在里面。
从摸他的鳞片的时候，塞壬就已经发现了。
小家伙好奇极了。
“是和你预想中的不一样吗？”塞壬问。
温妤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这样说。
是有些不一样。
更漂亮，更强壮，也更高大。
塞壬不是平白无故的去问，低等的文明很少会见到其它外来生物。
因为他们科技水平有限，时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所以这些文明会莫名构想一些，幻想类的奇形异物。
像是宇宙中孤独的飞鼠，觉得应该还有...还有另一种飞鼠存在。
哪怕两只飞鼠长得不一样。
可找来找去，一棵树爬到另一棵，飞跃了千万里，依然只有自己一只。
甚至再也找不到第二只与其相像的物种。
所以他们会构建一些保留着部分人类特征的怪物，从而满足贫瘠的精神世界。
人鱼和人类太像。
除了没有尾巴。
所以在千万年的孤独中，人类说不定也会构想过，宇宙万物中，会有着人身鱼尾的生物。
这会为他们的精神世界添一点丰富的色彩。
温妤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半天，“小美人鱼，在电视上看过，但是我们从来没见过。”
她说的我们，指的是全人类。
哪怕是嫁接的假视频，也无法还原出人鱼在人类脑海中的形象。
有的人鱼在幻想里，甚至有翅膀。
“小美人鱼。”
塞壬听着这个称呼，觉得非常适合面前的温妤。
对方如果真的有尾巴，一定很美。
但很可惜，人鱼都是凶残的。
很少用美来形容。
他们通常被其他种族称为深海的主宰者，或者是海中死神。
冲击感太强，温妤一时半会儿也理不通，就把自己印象中小美人鱼的故事大致粗略讲给对方听。
跟对方说这是人类所构造出来的生物。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见到了而已。
“人鱼会爱上人类，舍去尾巴变成泡沫，那可真惨。”塞壬的点评一针见血。
塞壬并不是觉得人鱼惨，而是觉得人鱼的态度，配上她的结局，很惨。
人鱼一旦爱上一个伴侣，就会不择手段。
如果伴侣要逃，另一方会想方设法的把对方困在身边。
绑在暗无天日的深渊，无休止的亲密，让对方沉沦，与自己永远困在一起。
不会给对方爱上别人或者是逃的机会的。
人鱼很自私。
人鱼受不了伴侣的逃避和变心，会杀了对方的。
必须要永远在一起。
温妤讲完故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么一听，人类有时候确实挺自恋的，会莫名其妙的，幻想着各种物种爱上自己。
天上的仙女，地上的妖精，海里的游鱼，山野的精灵。
因为没见过，所以总把爱情冠在第一位。
“那些都是假的，是编的...”温妤解释道。
